“二哥哥是從嬸娘那裡直接過來的嗎?”林攸寧心中不喜顧二,卻還是打起精神來招待。
山梅和海蘭也是一直在姑娘身邊服侍的,也多少看得出來姑娘是不與二爺親近,所以上了茶之後,便沒有退下去,只在一旁侍立著。
顧二今日原本就因為徐玉銜看寧姐的眼神心裡就煩燥,見下人沒有眼色的杵在這裡,當時就陰了臉,“都下去,沒看主子們在說話嗎?沒臉色的東西,平日裡都是怎麽學的規矩。”
山梅和海蘭的臉色一變,一邊告罪一邊往姑娘那邊,見姑娘點頭了,這才退了出去。
到了外面卻也心中疑惑,這二爺是怎麽了,平日裡可從不見他對哪個下人發過火的。
屋裡面林攸寧的臉色在下人退出去之後,也沉了下來,“二哥哥這是在哪裡帶了一肚子的氣回來,發不出去到是罵起了我的丫頭,打狗還要看主人呢,若是因為我有氣,二哥哥直管衝著我來,何必拿下人做筏子。”
顧宜宣見寧姐的臉色不好,早就後悔了,此時一聽,也知道寧姐是惱了,小心的賠著不是,“寧姐多想了,不過是看著這些下人沒有眼色,才訓斥了幾句,哪裡是衝著你去的,你莫多想。”
“男女七歲不同席,二哥哥到我的暖閣裡,下人們不退下去也是正理,怎麽地到了二哥哥眼裡到是沒有眼色了。”林攸寧想著上一世她就是被戴上作風不好,與顧朝軒有了首尾,見顧宜宣這般,忍不住眼圈一紅,“我今日也累了,二哥哥先回吧。”
以前從不想著與顧宜宣難堪,畢竟她還在侯府裡生活。
可是如今看,她與顧宜宣是有婚約,可是婚前就由著顧宜宣這般的進出她的暖閣,又讓人怎麽看她?
怕是背後裡說她巴不得早點過出去呢。
“二妹妹,你別哭,是我錯了還不行嗎?我在這裡給你賠不是。”顧宜宣一看急了,下了軟榻還真對著林攸寧作揖起來。
林攸寧咬牙道,“二哥哥這般做,落入下人眼裡,傳進嬸娘的耳裡,又要怎麽看我?莫在這樣讓我為難了,我哪裡當得你拜。”
顧宜宣一聽,還真是這個理,可是看著還在怒著自己的寧姐,又不知如何是好。
林攸寧也知是自己現在的心太過嬌了,穩了穩心神,才平複下來,“二哥哥莫惱,我也是一時口快,不過是這點小事,是我太小氣了。”
“二妹妹,你莫多想就好,既然你累了,那我便先回去。”顧宜宣看著那臉上珠子般的淚珠,心下更是懊悔不該惹了寧姐落淚。
送著顧宜宣出去了,林攸寧也暗松了口氣。
今日不知道這人怎麽會到這邊來坐,平日裡也是幾個月也不來一次,這白天還在世安苑那邊見過,卻又來了。
林攸寧想不通,又不敢讓人去世安苑那邊打聽,不過到是山梅留了個心眼,當天晚上就打聽到了。
林攸寧松了口氣,原來是嬸娘把二哥哥訓了,也難怪他會突然到她的院子裡來坐。
不管如何,只要不是對她起了什麽收思就好。
揮退了一屋子的人,晚上是山梅守留,林攸寧才小聲問道,“讓你拖人打聽的事打聽到了嗎?”
山梅擔心的看著自己家的主子,
“打聽到了,是在南方那邊任縣令,這些一年也沒有人回來,不過奴婢聽說林老爺在任上風評不錯,要調回到京城裡述職了。” 回京述職?
一個縣令就是在風評好,也不是多大的管。
林攸寧心下微微歎氣。
林老爺指的正是林攸寧的親生父親。
林攸寧重生之後就一直私下裡讓人打聽著親生父母那邊的消息,這些年來總算是有了些消息。
上輩子一直也沒有聯系過,她就真像是個孤兒般。
不過想想也是,那樣的名聲,就是父母后來想來認她,聽了之後也當沒有她這樣的女兒了吧?
如今她還好好的,隻不知道父母會不會記起她這個女兒。
若是可以,隻讓他們到府上來要人,或許也是一條出路。
“姑娘,在府裡老太太偏疼姑娘,其他幾個姐兒看著可都羨慕不來呢。”山梅覺得她這話又說錯了。
平日裡姑娘就讓她們不要和另的下人爭這個。
可是想到姑娘惦記著自己的家人,只是這些年也沒有信遞進來,可見是跟本就不記得有姑娘這麽一個了。
林攸寧又哪裡會不明白這丫頭的心思,笑道,“你放心,我省得,就是突然之間想知道他們過的怎麽樣。你不用擔心我,天也不早了,睡吧。”
翻過身子面朝裡,隔著紗帳,林攸寧卻是怎麽也睡不著,山梅也是不敢睡,一直到深夜聽不到姑娘的翻身動靜,才敢眯了一會兒。
次日,也不知道是不是顧宜宣覺得惹了寧姐不快,讓人送來了很多從外面買來的小玩意。
看著小糖人捏的像真的一般,林攸寧不由得看呆了,山梅以為主子是喜歡,獨留了小糖人,其他的東西收了起來。
林攸寧看著這糖人,心裡又苦又澀。
一上世宗哥從顧宜宣那裡得了一個,侯府內的孩子不喜歡,才給了宗哥的。
卻是做為父親給宗哥唯一的東西,有一次她在書房裡的匣子裡面看到了,放了那麽些年,可見宗哥也是希望得到父愛的。
林攸寧扭開頭,鼻子也酸了。
她真不是個好母親,只是不知道這一世和宗哥還能不能繼母子情緣。
自從看了糖人之後,林攸寧就病了一場,顧老太太讓人請了太醫,隻說心思太重,要往開了想。
顧老太太又從下人那裡打聽不出來,只知道是從兒子送了東西之後的事,少不得又把兒子給叫去訓斥了一番。
顧宜宣的心裡也越發的愧疚,平日裡到聽雪堂的次數也就多了起來。
這一舉動,卻是把景水院那邊給驚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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