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繼續按著受傷的血管不動,左手抄過陳松的腰部,與周秀一起將他抬到岸上。
轟轟......
一輛軍車呼嘯的開過來。
陳凌和周秀一起將陳松放到後座,自己的左手抬起他的頸部,右手拇指一直按在穴位。
“同志,開穩一點。”陳凌對司機道。
“明白!”司機點頭回答。
“杜醫生,你來托著他的頭部,保持穩定,不要讓劇烈的晃動。”陳凌又朝杜思思說道。
杜思思愣了一下,不過還是點頭,道:“是。”
兩人一起穩住陳松的身體,不讓他劇烈的晃動。
車內的空間有限,周秀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快!軍區總院!”周秀催促道。
轟!
車子再次啟動,呼嘯的衝入夜色。
龍戰朝軍車遠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轉身對眾人冷漠的吼道:“這就是特戰訓練,隨時都有人受傷,甚至丟掉性命,遺書不是白寫的!”
“繼續!”
.......
車上,陳凌每隔一分鍾松一次,松開10秒再次止血,防止血液不通,影響到腦部出血液循環,導致大腦神經嚴重損傷。
整個過程,杜思思看得非常清楚,陳凌的手法非常老道,精準,絕對不是初學者能夠辦到,更不是什麽運氣!
對方是有這個實力。
這令杜思思對陳凌有了新的看法,原本以為對方不過是半桶水的庸醫,現在看來是自己小看了對方。
陳松傷得很重,如果頭部傷口不能止血,能不能堅持到醫院都是個問題。
35分鍾後,軍車呼嘯的衝入軍區總醫院大門口,在就診大廳停下來。
踏踏......
早已經等候在大廳的軍醫和護士,推躺車衝過來。
“小心,別碰到對方頭部。”
軍醫和護士配合陳凌等人將陳松抬下來。
中年軍醫對陳凌道:“同志,你可以松手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吧。”
陳凌松開酸麻的右手。
剛松開,鮮血立刻從傷口處湧出來。
“這麽嚴重!”
中年軍醫眉頭鎖緊,沒想到對方傷得這麽重,更沒有想到陳凌單靠手,就能控制到現在。
這是中醫厲害的手法,徒手止血!
這門手藝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掌握的,像他們軍區總院,能掌握這一手的醫生不過一個巴掌,而且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專家。
眼前這個年輕人隨手就能做到,不簡單!
中年軍醫念頭一閃而過,立刻對旁邊的護士道:“快!掛瓶,輸血!”
“是!”
因為杜思思已經調出陳松的檔案,提前通知軍區總院,這邊已經做好準備,先維持生命體征,而後拍片查看顱內情況,接著推進手術室去。
陳凌也想進去幫忙,不過,他沒那個資格,也沒做過手術,醫院是不可能讓他參與,只能在外面等。
周秀走過來,臉色沉重,道:“陳副,老陳的情況嚴重嗎?”
陳凌搖頭,道:“我不敢保證,確實情況嚴重。”
他之前仔細觀察,又號脈過,情況比看到的要嚴重得多,能否堅持住,真的不好說。
砰的一聲!
這個128團的指導員,一拳砸在牆壁上,臉上露出懊惱的神色,咬牙道:“老陳的孩子已經快三歲了,可他只見過一面,本來說好今年他回去的,可現在,哎!”
說著周秀眼圈紅了幾分,道:“老陳,挺住啊,你不是說,很想回去聽你那個小丫頭,喊你爸爸嗎?要是真出事了,我怎麽跟嫂子交代。”
陳凌微微一顫,沒有想到陳松的情況竟然跟班長那麽相似。
他雖然跟陳松相處一個多月,不過在一個多月裡,陳凌都是在瘋狂的訓練,沒有跟他有過太多的交流。
陳松竟然有一個三歲的女兒,只見過一次面.......
這就是炎國的軍人,一旦服役,他們對得起國家和民族,對得起人民群眾!
唯獨對不起的只有自己的親人。
他們將忠誠與堅守,奉獻給了祖國與民眾,留給親人,只有無盡的牽掛。
“希望他能挺過去!”
陳凌的腦海中浮現出陳松那有點憨厚的笑容,以前在給自己壓子彈的時候,手指都壓腫了,還微笑的說是自己不小心,用力太猛了。
在跟自己的一個月裡,盡心盡力,隨叫隨到,從來沒有半句怨言。
在想到在之前越野的時候,陳松那份堅毅,從他的身上竟然看到班長的影子。
陳凌握緊了拳頭!
杜思思神色悲傷,埋著頭,眼神中露出複雜的神色。
因為是軍醫的緣故,她見過太多這樣的事情了。
這也是為什麽當初她選擇從醫的原因。
救死扶傷,幫助更多的軍人!
不過,她現在的醫術,想到這裡,目光不由得轉向陳凌。
雖然自己不大相信,但是通過這件事,她可以確定陳凌的醫術在自己之上!
如果今天是自己處理陳松的事情,自己能做什麽?除了盡可能的給他止血,什麽都做不了!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僅僅是止血不夠的,還必須保證腦部有足夠的血液維持,否則就算是送到醫院,搶救過來,也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
根據她的經驗就算是保住性命,也是百分之百變成植物人!
這跟死有什麽區別?
沒多久,128團的張團趕了過來,神色著急的詢問道:“怎麽樣, 陳松的情況怎麽樣?”
張團接到通知後,立刻放下所有的事情,趕過來。
陳松之所以轉入內勤,很大程度上是為了能繼續跟著張團,不願意離開128團。
現在,又因為受到陳凌的影響,執意來參加特種兵選拔,沒想到會出這樣的意外。
早知道這樣的話,自己就不應該答應他來!
周秀與陳凌向張團敬禮。
陳凌道:“團長,陳松進去一會了,具體情況還不清楚。”
張團定了定神,知道現在著急也沒有用,只能等。
“出了這樣的事,我一定親自帶他回去128團,按說,他不是短命相,應該不會有事。”
他說著,看向陳凌,道:“你到底什麽情況?我聽說,你還成為軍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