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一股霸道的氣息自然而然的流露,那睥睨四方的架勢頗有一種舉目之間再無敵手的霸氣。
“以我們的力量,世間又有何人能敵。我們本應該成為這世間唯一的王,本應該號令天下,莫敢不從!”
“可他偏偏要踐行他所謂的道義,要鋤強扶弱,要維護所謂的公平正義,他以為他是誰,他憑什麽替我也做決定!”
恐怖的劍意掃蕩四周,似要吞噬一切,甚至連空間都仿佛在劍意之下顫抖褶皺。
說實話,當眼前這人說自己是沐子山的時候,沈鈺一開始是有些不信的。
可是現在對方身上與沐子山如出一轍的劍意,卻又讓人不得不信。
在沈鈺的腦海中,甚至很快就腦補出了當年之事。
當年的沐子山之所以能從癲狂之中清醒過來,一部分原因當然是因為他本身的定力極深,但即便是沐子山恐怕也無法將所有的負面精神全部斬除。
是人總會有七情六欲,總會有愛恨情仇。或許沐子山當年的確是從癲狂中恢復,但仍舊時不時的還要受其影響。
若是在平時或許沒什麽,他能夠從癲狂中憑一己之力恢復自我,自然能夠將那股暴動的負面情緒壓下。
可若是在靈氣暴增之後,這便會是他最大的破綻。那些老怪物個個手段不凡,不少人尤擅於玩弄人心。
所以稍有不慎,就容易讓他們勾起自己內心的陰暗面,致使他再度墜入深淵。
正因為經歷過,所以沐子山才更明白能從沉淪中清醒過來的不易。
所以,他才毫不猶豫的斬出自己的陰暗面,讓自己變得沒有破綻。
只是他們兩者本為一體,在一體時沐子山尚不能將之徹底消除,在將這些陰暗面斬出之後就更不能了。
這就好像是一個人,永遠也無法單憑自己肉體的力氣把自己舉到半空中一樣。
不得已之下,沐子山就只能將其鎮壓於此,以重重陣法將其封禁住。
只不過這些本就是陰暗面的精神力量,日複一日的鎮壓,只會其中的負面能量不斷的積累壯大。
再加上兩人本就同源,所以彼此間恐怕也極為了解。日夜的鑽研之下,找到一些陣法的破綻,釋放一些自己的氣息還是能夠做到的。
他將大量的種子撒出去,希望這些種子可以開花結果,可以將源源不斷的力量匯聚過來幫助自己脫困。
可他不會想到,會在計劃完成剛剛一半的時候就遇到了自己,並被他給困在了山河圖中。
對方此刻表現的越是強大,其實不過是色厲內苒而已,空殼子嚇唬誰呢。
“你知道我是沐子山,你竟然絲毫不害怕?”站在沈鈺面前,對方有些錯愕,他無法想象這個年輕人心中一點懼意也沒有。
他可是沐子山,江湖上人人驚懼的沐子山。
“害怕?我為什麽要怕?別說你只是他的陰暗面,就算是完完整整的沐子山,我也絲毫不懼!”
手掌輕輕一揮,位於山河圖山巔之上的八角鎮獄塔瞬間閃爍起了蒙蒙光芒,刹那間對方身上展露在外的劍意全部被封鎖。
不僅是劍意,連對方體內的一身力量也被盡數封禁,他整個人更是狼狽的從半空中摔落在地上,還在地上滾了兩圈。
“不可能,為什麽會這樣!”掙扎著爬起來,對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無力的雙手,狼狽的探查著全身。
他現在就如同是普通人一樣,再無法用出半點余力,仿佛渾身上下都被戴上了沉重的鎖鏈。
這熟悉的被封禁的感覺,給他帶來了很不好的回憶,又讓他想起了當年被沐子山無情的斬斷,並狠狠鎮壓在湖底時的場景。
直到這時候他才猛然驚醒,這裡並不是什麽特殊的空間,而是一座囚牢,一座比落月湖更牢固的囚牢。
而他只不過是從一個囚籠,跳入了另一個囚籠中,從頭到尾都沒有解脫過。
“從剛剛開始,你跟我說了那麽多,又在展示自身的恐怖劍意。無非就是想要讓我相信,你就是沐子山。”
“而你從頭到尾都在悄無聲息間試圖要撼動我的精神,你想要用沐子山的威名和空有其表的劍意,來勾起我內心的忌憚。”
“你以為沐子山的震懾力足以讓我出現一絲絲的破綻,那一刹那的破綻,就是你撬開我心防最好時機。”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懼怕沐子山。到了我這裡,就算是全盛沐子山,恐怕也只能乖乖被封禁!”
百余年前沐子山余威猶在,知道沐子山存在的人一般也都會知道他有多可怕,那是尋常人無論如何都企及不了的高度。
只要有忌憚,那麽心靈上就會有破綻。而要有破綻,作為沐子山負面能量的他就能夠借此撬開一道口子。
這算盤打的很好,奈何時代變了,不是誰會都對沐子山畏懼三分。
“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會打破這座囚籠!”不甘的大聲怒吼,他想要發泄自己的情緒。
他已經被鎮壓了百余年,原本的囚牢剛剛被他撬開一道縫隙,眼見著就能看到曙光了,結果又被封印到了另一座囚籠當中。
這座囚籠更可怕,而且環境對他而言完全陌生,不像之前那般還能多少看著點希望。
一想到他要在這裡繼續以往那暗無天日的生活,這特麽他如何受得了。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會打破這裡,然後找到眼前這個人。他要將這個年輕人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你不會有機會了,我不僅要封了你,還要殺了你!”
“狂妄,無知。沐子山都殺不了我,你憑什麽?”
“沐子山殺不了你,不代表我也不行。”輕輕一笑,沈鈺身上的浩然正氣猶如陽光般灑落。
這道光芒本應該溫暖和熏,帶來無盡的生機。可是照耀在對方身上,卻如同是沸湯沃雪,令其極速消融。
痛苦的撕裂感覺自全身上下傳出,就如同是渾身上下都被刀割一般。
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力量,還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著。
“你走運了,若是別的方面或許我可能還會頭疼。但是若論消除負面的精神能量,我其實更拿手!”
“怎麽會這樣?”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在快速的削弱,照這個速度,他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這一刻他是真的有些慌了,他想要反抗,想要掙扎,可卻都無能為力。
這座囚牢比落月湖還要可怕的多,好似是堅不可摧,讓他找不到一點破綻。再這樣下去,他可真就要消亡了。
危機之下,他看向了半空中的驚鴻劍,一咬牙,猛的將全身精神凝於一點,突然舍棄了這具他佔據已久的身體。
隨後,這股精神力一下全部融入進了驚鴻劍中。
沐子山陰暗面的精神力,與沐子山留下的劍意,兩者與驚鴻劍中相遇,結合驚鴻劍本身就攜帶的可怕屬性,仿佛交織在了一起。
刹那間, 沈鈺仿佛感到了地動山搖,仿佛感到了有什麽可怕的力量正在覺醒。
那股力量之下,他恍惚間仿佛看到了一道無敵的身影站立在遠處,飄渺而不可敵。
不過隨後,沈鈺就立刻反應過來,八角鎮獄塔在他的控制下,整座塔全部亮起了光芒。
原本蜂鳴的驚鴻劍直接被狠狠地壓下,劍意徹底被封禁,劍身被插在了山壁之間。
驚鴻劍嗡嗡震動,卻是再無法攪動半點異象產生。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舍棄了一切融合於劍中,怎麽可能還會被鎮壓!”
“我說過了,這裡固若金湯,而且你雖然勉強融合了沐子山留下的劍意,但你還不能算是真正的沐子山,你還差的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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