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裡有兩處不明白,四月初那會,宋二郎弄了好幾麻袋的粉末撒到棉地裡,這粉末是什麽?另外就是打掉頂芽當天,他讓人挑了好些像糞水一樣的東西去噴棉株頁面,這到底是不是糞水?這些東西有什麽作用呢?”
“四喜,聽到沒?趕緊去查!”周有財也不認為那是豬糞,如果是的話,宋二郎怎麽不告訴宋大郎,當時他可是派人盯著的,宋大郎的確沒有像宋二郎一樣在打掉棉株頂芽後給棉葉噴施此類物事。
劉民在向羅雲初報告有人偷偷摸摸找上他,想花銀子從他口中套出關於棉花種植的詳細法子的事。
“是什麽人,你知道嗎?”覬覦
“那人瞧著面生得緊,小的一時也沒認出來。”
“那他有說給多少銀子你嗎?”
劉民挺直了腰,目不斜視,板板地說道,“十兩,重點讓我說出那天東家噴施棉葉的物事,以及四月初那會東家給棉地施灑的那幾麻袋粉末是啥東西。”
羅雲初的嘴角抽了抽,十兩,真是好大的手筆!普通人家是沒法一下子拿出這麽多銀子的,這樣就排除了許多人,再加上他們剛收完棉花不久,消息不可能傳得那麽快的,而且若是外地人他們可能更傾向於光明正大地和他們宋家談,而不是偷偷摸摸地找長工買,如此一來,目標便鎖定在青河縣幾大地主身上。
來人很面生,也說明了背後之人極有可能是怕他們認出來,欲蓋彌彰。思來想去,羅雲初覺得周地主的嫌疑最大,還是那句話,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他們宋家越做越大,她不信周有財心胸那麽寬廣。
她仔細想了想,心中便有了計較。
“劉民,你回去這樣……”她這個人,最不能容忍就是內奸的存在。她現在也不敢肯定裡面有沒有,但那人能找上劉民,就能找上其他人。劉民能守住不代表別的長工也能守住,就算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了,她無論如何都要查一查的。
男人,無非就那幾樣,酒色財氣,往這些方面著手,肯定有收獲。若都沒有,那沒關系,這說明他們手下的長工都是好的或者那些人沉得住氣,那她就讓人再盯著一陣子,現在離過年還有兩個月,如果那人真那麽沉得住氣,那她就認了。若他們有使用大筆來路不明的銀子,就已經有定局了。
劉民聽完,認真地點了點頭。
“這事我知道了,你做得不錯,如意,拿二兩銀子賞給他。”
“謝夫人賞。”劉民不卑不亢地接過。這銀子來路清白,他收起來沒有心理負擔。
“回了吧,這事我自有主張,你回去好好看顧水田,晚稻也快收獲了。”
“是。”
羅雲初讓人將劉民送出去後便起身回房,一進床就看到豆包已經醒了,卻沒哭也沒鬧,正抱著自己的腳丫子啃得起勁。這會見了羅雲初忙把腳丫子放開,啊啊啊地撒起嬌來。
見到兒子如此可愛,羅雲初忍不住抱起他親了幾口,直親得他咯咯直笑,“呵呵,咱們豆包小寶貝真乖,來,娘抱抱,餓了沒?”
豆包熟練地朝她胸部拱了拱,啊啊兩聲,示意她可以開飯了。
羅雲初解開衣襟後,豆包的小嘴立即湊了上去,兩隻小手捧著水蜜桃,急急吸吮了起來。
湯圓進來房裡,見了豆包那貪吃的小樣,不滿地咕噥,“弟弟又在吃奶啊,一天到晚吃吃吃,真是個小吃貨。”
羅雲初聽了,好氣又好笑,大掌拍了湯圓的小屁股一下,板著臉說道,“哪有這樣說你弟弟的,別忘了你小時候也是這麽過來的。”
“嘻嘻,娘,我去給你拿我今天描的大字。”湯圓一瞧不對勁,立即閃人。
羅雲初看了他如同被什麽追著跑的身影,搖了搖頭,這小子,倒機靈。
沒一會,豆包便吃飽了,羅雲初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待他打了個奶嗝後才將他放在床上,拿起旁邊的針線做了起來。
啊啊啊,豆包手舞足蹈,發出聲音吸引羅雲初注意。羅雲初時不時應上兩聲,看上兩眼,小豆包表演得更起勁了。
小湯圓一溜煙進來,“娘,大字在這裡,我陪弟弟玩去了。”奶聲奶氣地說完,就開始爬床,氣喘籲籲地爬上後,就開始了一天的娛樂,逗弟弟。
對青河縣人民來說,今年晚稻真真是大豐收啊,每畝水田多收了三兩鬥。看著收回來的稻子,大夥笑得見牙不見眼。羅雲初他們那六十畝的水稻又豐收了,這回連租子一起收回來,也差不多有兩萬斤。
俗話說,肥水不留外人田。每年羅宋兩家的地收成可不少,若都是將糧食批發賣出去,還不如自個兒開個米店呢。想到就做,況且盤個店下來,正好將塞給阿德訓練的幾個下人拎回來給自家乾活。花了小半個月時間,羅雲初以五十八兩的價錢盤下了一個鋪子。價錢是貴了點,但那店夠大。
搬了兩三千斤糧食過去鎮店後,羅雲初便從阿德店裡抽回來三人放在米店裡。經過一個多月的訓練,幾個人如今勉強能獨擋一面了。不過她第一天查帳時,發現那些帳本看得她頭暈。第二日她便拎著掌櫃的進行了專門的訓練,將阿拉伯數字和表格記帳法交與他。她這個新掌櫃也才三十出頭,不是那種老得腦筋轉不動的人,明白了羅雲初教給他的記帳法子後如獲至寶,學得可賣力了。沒幾日便能上崗乾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