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吃了年夜飯,都沒見著人。羅雲初心裡多少明白二郎估計是趕不回來過年了,她現在只求他人是平安的就好。家裡少了男主人,守歲也是意興闌珊。
半夜北風刮得樹木咯吱作響,此時已是亥時,嚴叔料想也不會有人上門拜訪了,正想早些回去歇著。不料,此時大門被人敲開。
“來了,誰呀?”嚴叔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沒有立即開門。
“嚴叔,是我,我回來了。”
嚴叔認出這是自家老爺的聲音,忙不迭地打開門,只見自家老爺穿著厚重的皮襖,地上的箱子和麻袋堆在腳邊,而自家老爺還繼續從馬車裡頭拔拉出木箱來。
嚴叔忙不迭要上前幫忙,卻被阻止了。
“大概就這麽多了,李二哥。”二郎笑道,天氣冷得讓他禁不住往手裡呵了一回氣。
嚴叔忙著將地上的行李扒拉進門。
“成,就先這麽著吧,若落下什麽,過了初二我再與你送過來。”李重武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來,“我先回去了,你也趕緊進屋吧,莫要凍壞了。”
“嗯,李二哥慢走,改天我再上門叨擾。”
馬車漸行漸遠,有二郎這個壯勞力,沒一會,地上的行李全都拎回了院內。
二郎隻管一隻手提了幾袋就往主屋走去。
嚴叔將大門關嚴實了,心想這回該沒有人來打擾了吧?然後幫忙將地上的箱子搬進內宅去。
二郎如今心心念念都是自家媳婦和娃兒,如今到家了,頓時覺得渾身舒坦,嘴角不禁流露出一絲笑意和期盼。
今兒羅雲初他們娘幾個都窩在主臥房的大床上呢,湯圓正纏著羅雲初講故事。
“夫人,老爺回來了。”如意在院子裡給幾位主子煮奶茶,剛才聽到聲響出來一瞧,見是自家老爺回來了,忙報了上來。
噔,羅雲初忙站了起來。豆包睡著了,飯團湯圓兩隻小的聽到爹回來了也是一臉興奮。
沒一會二郎高大的身影就出現在屋裡,帶來絲絲寒氣,精神頭倒好,笑呵呵的,“媳婦,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羅雲初忙幫他將濕冷的外套了脫下來,又拿了件乾淨的大衣給他換上,然後任由兩個兒子鬧他,“餓了吧?我去給你下碗餃子?”
“好。”看著自家媳婦和兒子,二郎笑得一臉滿足。
羅雲初親自去了廚房,餃子是今兒做的,蒸好了的,只要熱一熱,再弄點自家釀製的醬就成。想了想,讓如意將煮好的羊奶也一並端進去。然後再吩咐她燒一鍋熱水。
一家子窩在屋裡吃了頓遲來的年夜飯,羅雲初並飯團湯圓等小口小口地啜著羊奶。羅雲初讓二郎先喝了羊奶暖胃後,才讓他甩開膀子開吃,沒多久,一大碗蒸餃全進了他的肚子。
夜已深,兩個娃過了最初的興奮期,人也困了,眼皮正聳拉著。羅雲初讓金水燒好了東廂的炕,便讓如意領著兩娃兒回東廂去睡了。
飯後,二郎脫了衣裳,浸泡在冒著熱氣的熱水中,羅雲初站在浴桶外頭給他搓背,二郎舒服得歎了口氣。自家媳婦體貼,不枉自己快馬加鞭地往家裡趕,緊趕慢趕總算在除夕夜裡到了家。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前頭兩人還能細聲地交談著這小半年來各自的生活。漸漸的,二郎看著自家嬌美如花的媳婦隻覺得熱血沸騰。這不,還沒洗好呢,他就從浴桶裡站了起來,抱著羅雲初就狠狠親了好幾口,火熱硬挺的□暗示性地蹭了她好幾下。羅雲初也是獨守空閨小半年,被他這麽一碰,臉頰暈紅,渾身發燙,身子也軟了下來,任憑他將自己打橫抱起往床上滾去,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事畢,羅雲初掐了他的腰一下,吃吃笑道,“瞧你猴急的,澡還沒洗完呢,就對人家這樣那樣。臭死了,明兒可得好好洗洗才行。”羅雲初指指他的頭。
二郎湊近她的耳畔低語,“嫌棄剛才還抱得那麽緊?”
羅雲初啐了他一口,滿臉羞紅,“去,德性。”
二郎就著昏黃的燈光,看著她明媚的樣子,心裡歡快,忍不住又狠狠親了一口才放開,讓她半躺半倚在自己懷中,“這小半年裡想得狠了。”
二郎低低地訴說著這小半年裡發生的事,羅雲初隻倚在他的懷中,溫柔地聽著。
原來,二郎和李重武跟著一隊相熟的商隊一路到了關外,也是李重武眼光毒辣,他們沿路挑的那些個地方物產在關外很受歡迎。而二郎一開始有點擔憂,只花了自家的一百多兩來買那些特產,並不敢下狠手。
也是二郎他們運氣好,遇到一戶人家帶著一車的皮子來賣,狐皮、貂皮、貉子皮、獺兔皮、羊皮等樣樣俱全。李重武就猜測這戶人家估計是族人的代表之類的,那戶人家對二郎他們帶來的特產很感興趣。後來雙方用以物易物的方式,二郎和李重武兩人合著吃下了這麽一車皮毛。
他們運氣好,同一個商隊的有些個人免不了要拈酸吃醋了。不過好在二郎經過這些日子的歷練成長了許多,心眼也長了些,李重武也是個狐狸般的腹黑人物,倒沒有吃虧。
剩下的一些特產也順利高價賣出去了。這一轉手,利潤就翻了幾倍。當下便把二郎喜得跟什麽似的,接著便在關外逗留了幾日,關外的皮毛都很便宜,應該說價格便宜得嚇人。就是最次的毛皮都要比京城裡那些中等的要好上一些,一些毛皮製物如皮坎肩、皮大衣、皮靴子,也是不貴。不過他們這回很厚道地等同一個商隊的商人挑了,才會在他們挑剩下的攤子裡撿些漏,商隊首領見他們如此,暗暗點了點頭。二郎跟著李重武,很是挑了一些中等的皮毛以及一些關外的特產,直至錢袋漸乾癟,兩人這才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