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寅時剛過,羅雲初就被搖醒了。
“媳婦,起床吧,早點兒去幹活,日頭不毒。”宋二郎快速地穿好了衣服。
“哦。”羅雲初打了個哈欠,揉揉仍然困倦的雙眼。
快速地整理妥當,羅雲初給熟睡中的飯團攏了攏被子,這才來到院子裡。
快速地解決了早飯,天才蒙蒙亮,分工好,眾人就出發了。宋方氏挑著兩簸箕的農家肥走在羅雲初前頭,趁前頭的眾男子不注意,白了她幾眼。
羅雲初就當沒見著,不和她計較,誰讓自己輕省得讓人嫉妒呢。宋大郎安排的,除了羅雲初是扛了三把鋤頭鏟子外,其他人一律都是挑著農家肥的,不過這也有輕重之分。宋大郎宋二郎自然是挑兩擔分量最重的了,而宋方氏和宋銘承的提子都還算輕省。不過比起羅雲初來卻又重了許多,難怪宋方氏要不滿了。而且這事是她丈夫安排的,所以她不敢有意見,這才把怒氣都發泄到自己身上來了。所以羅雲初不和她計較,真計較起來,自己就是得了便宜又賣乖。還不如讓她瞪自己幾眼扔幾個衛生球發泄一下呢,反正她又不會少一塊肉。
到了地方,大家把擔子農具都放到一棵龍眼樹下。羅雲初一眼往遠處望去,四處都是霧蒙蒙的一片,不過遠處倒也有一些人影在田間勞作了。原來自己這群人並不是最早出來乾活的呀。
雖說是施肥,但仍要把新長的一些小草給鋤掉,順便給黃豆花生等植物松松土,好施肥。不管是除草還是施肥後的埋肥,都是要用到相應的農具的。羅雲初穿越前是生長在鄉下的,這樣的活也乾過,但畢竟是時隔多年,生疏在所難免。於是安排她鋤草時,她一不小心,力道控制得不好,把兩棵豆苗給攔腰鋤掉了。在她禍害第三棵的時候,宋二郎看不下去了,讓她去幹埋肥料的活。行,埋肥就埋肥,簡單!可那麽鋤頭怎麽那麽重呀,一不小心,用力過猛,又有兩棵豆苗死於她的鋤頭之下。
宋二郎對她很無奈了,“你去施肥吧。”除了這個,已經沒有什麽是她能做的了。
羅雲初看著那些黑糊糊,散發著異味的農家肥,皺起了好看的眉。她就是不願意做這個最輕省卻最髒的活,才搶著去鋤草的,豈知到了最後,她仍然逃脫不了和農家肥打交道的命運。這農家肥的原料是豬屎雞屎鴨屎和草木灰啊。想了想,她決定還是不想直接用手和它們來個親密接觸,而是看了看周圍,果然,在不遠處的荒地裡長著一種植物,葉子大大的。她跑過去,摘了好些回來。然後開始施肥,雖然目的達到了,但速度確實挺慢。她尋思著,回去就找些破布,做個手套什麽的,就不怕了,這樣施肥的速度也能快點。
宋家眾人都挺理解羅雲初的,新媳婦兒嘛,愛乾淨是可以理解的。宋大郎也是這麽想的,以前他家那位不也是這麽過來的?偏就宋方氏看著羅雲初慢吞吞的乾活,心裡很是不滿,但看在宋二郎的面子上,忍了。
不過後來見她第二次跑去休息時,頂著毒辣太陽的宋方氏覺得心頭火起。
“喲,弟妹自打嫁進了咱們宋家,身子倒是越發的嬌貴了。”宋方氏似笑非笑地說道。
羅雲初久未在陽光底下乾活,自然需要一段過渡期。她剛才是真覺得頭暈目眩的,才二郎說了一聲,跑來樹底下休息的。稍好點了,她又去幹活了。但宋方氏卻不放過諷刺她的機會。
聽到宋方氏的諷刺,她強著臉不答。她知道宋方氏一向都看她不順眼,其實羅雲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得罪她了。有時她細細回想從她進了宋家大門起,自己似乎真沒得罪過她,為什麽她卻老實是針對自己呢?
前天,她空閑,看到雜物房裡有兩隻香芋,她就尋思著做道香芋西米露給孩子們當零嘴吃。但宋家沒有西米,不過這個可以用綠豆代替,沒有牛奶椰奶,可以用糖水代替。只是糖水沒有牛奶椰奶那麽香甜罷了。豈知什麽東西都準備好了,宋方氏進了廚房,發現做這道甜品需要耗費許多糖,當場給羅雲初甩了臉子,把廚房裡的糖拿回房裡藏好。羅雲初當時很氣憤,這糖是公家的,為什麽她不能用?而且她又不是經常做這些耗費材料的食物。
昨天早上,飯團從外面回來,手裡拿著半隻雞蛋。說是天孝哥哥給的,他舍不得吃,拿回來給娘吃。還讓她不要告訴別人,特別是不準告訴大伯母。當時羅雲初感動不已,接過那半隻雞,給他剝了皮,假意咬了一口,然後全部都喂到飯團嘴裡去了。她還記得飯團當時那滿足的表情。但她卻對大嫂生出了一股不滿。家裡的雞是公家的,下的蛋也應該是公家的吧。你怎麽就淨想著給你的孩子開小灶了?家裡還有另外一個小孩子呢,算他一份又怎麽樣?羅雲初不是恨宋方氏開小灶,隻恨,開小灶的受益者中沒有飯團。家裡只有三個孩子,即便算上飯團一份,宋方氏也不吃虧。
至此,羅雲初萌生了分家的想法。她想,分家後,飯團應該能吃上點好東西了吧。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有什麽好東西,宋方氏都先緊著她的孩子。
宋二郎看著臉色蒼白的媳婦,心中一痛,剛想站出來說她的活我幹了,卻看到三弟朝他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