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著桌子上的銀子,目不轉睛。
錢記銀莊布滿全國,古龍鎮上就有一個,回到鎮上後,他們就去把銀票兌換成銀子帶回家。
“我現在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大郎感慨。這也難怪了,前頭他剛被妻子敗光家產,整個家的財產都貼進去了,甚至包括了他老娘的棺材本兒。誰成想,轉眼才兩個月,他們就掙了五百多兩,再沒有什麽比這更讓人驚訝的了。這都多虧了二弟妹啊,如此想著,他看著羅雲初的眼裡透露著滿滿的感激。
“這錢該怎麽分?”宋銘承遲疑地說道。
眾人面面相覷,於情於理,二房都該拿大頭的……
“這有什麽難的,二郎和二弟妹他們拿大頭,哪,這二百六十兩是他們的。剩下的,我們和阿德均攤。”說著,大郎將五個五十兩和一個十兩的銀元寶。
宋母一直保持著微笑,聽到這話,雖然知道大郎說的是事實,但也讓她有點小糾結。大兒子是她倚仗的,小兒子是她疼寵的,唯獨老二……這事要是放在以前,她一定會覺得,大小兒子不拿多就好了,哪有二兒子拿大頭的道理?這個想法一轉,她的心一驚,她以前果然是偏心了麽?想到最近二郎為了他大哥做的,她歎了口氣。罷了罷了,他們全都是她的兒子,銀子分到哪家,都是在她兒子家。她不必如此糾結,且看他們怎麽分吧。
“這個……”分到這麽多,二郎有點不安,焦急地看著羅雲初。
羅雲初是明白他的“純良”性子的,這事還得自己拿主意才好。
“大哥,大家一起出的力,怎麽我們就拿大頭了?”雖然心裡明白,但場面上的客氣話還是要說的,若她就這麽理所當然地拿了,指不定就招了宋母的惦記了。
“這方子是你想出來的,這銀子也是你應得的。說句不客氣的,要不是你,咱們家現在還苦哈哈的呢,哪能賺那麽多銀子?你和二郎就別推辭了,拿著拿著。”
宋銘承亦點點頭表示讚成。
羅雲初隻拿了四個五十兩的銀元寶,把其余的六十兩推回去,“大哥,我們要兩百兩就夠了,其他的你們平分了吧。你們也別勸了,就這麽定了。”
宋大郎剛想張嘴就被她一句話堵住了,見她一臉堅決還有猛點頭的二郎,閉上了嘴。
其實這樣的分法,出乎了羅雲初的意料,本來她是想,如果是平分的話,她一定要把阿德拉進來分得一份。不過如今的分法好多了,她手裡拿著沉甸甸的銀子,滿足地想。
大郎阿德他們一人分得一百二十兩。阿德是個實誠的孩子,從鎮上回到宋家後就想告辭了,被他們拉著,於是便在院子裡陪飯團玩兒。當他得知他分到了一百多兩的,傻了眼。他以為頂多他們看在他姐姐的份上,分他個十兩八兩的,已經算好了。
又是一翻推推搡搡,最後阿德帶著不安地收了銀子。羅雲初親自將他送了出去,叮囑他回去仔細放好來。
羅家那裡還放著一千多斤炭,按羅雲初的意思,他們就該大大方方的,在青天白日以及許多群眾的注明下,將那些炭裝車,大搖大擺地給柳掌櫃送去。一來嘛,可以打打廣告,到時也好和黃連生談判;二來,就是惡心他了,讓他到時也嘗嘗被騷擾被覬覦的滋味。
柳掌櫃聽聞今年他們不再燒炭了,很是遺憾。但問及願不願意購買燒炭方子的時候,如果他願意,他出個百八十兩他們便把方子送上。柳掌櫃很驚訝,精明的他立即意識到什麽。考慮到之前柳掌櫃待他們還算不錯,羅雲初也不坑他,和他說了把方子賣給黃連生的事,之前城裡的事,他們都打算把它爛到肚子裡不再提及。柳掌櫃再三考慮後,拒絕了。
見此結果,羅雲初其實挺遺憾的,少了百幾十兩銀子呢。不過大郎二郎倒無所謂,如果真賣給了柳掌櫃,他們才不安呢。
他們此次招搖賣炭,果然有了效果。他們才從鎮上回到家不久,黃連生便上門拜訪了,提出願意出八兩銀子買方子。
八兩銀子?!虧他說得出口!
羅雲初看著他猴急的樣子,心裡一陣冷笑。當下便說,“黃叔,這燒炭的方子我們不是不賣,不過看你給多少銀子了。想必你也知道,我們用這法子一天出炭七八百斤,一天約莫能賣四五百文錢,一個月下來就是十五兩啊。如果你想拿幾兩銀子就打發我們,那可不行,大不了咱們到縣太爺那理論去。”
他眼睛一跳,她一席話便將他心裡的如意算盤全部推翻,只見他抖著兩撇落腮胡,瞪著羅雲初道:“咱們男子談事情的時候,哪輪到你這個婦道人家插嘴?!”
哼,我不開口便讓你欺負二郎他們老實了?才這樣就受不了?這分明是被她戳中痛腳後惱羞成怒嘛。
“媳婦,少說兩句。”二郎挨著她,偷偷拉過她的手,低聲說道。
羅雲初順從地點了點頭,她也明白,這個時代對女子的束縛很多,雖然在農村的婦女比較寬松,但也不是想幹啥就能幹啥的。其實她的話真沒什麽冒犯的意思,不過在黃連生眼中看來,估計比冒犯他還讓他來得難受。
“大郎二郎,我自認咱們黃家對你們宋家夠照顧的了。遠的不說,就說上次你們和周老虎打架的事吧,你們摸著良心說,我大哥是不是偏幫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