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毒婆發出如夜梟之尖叫聲道:“你就是楊小邪?嘻嘻……”
小邪恭敬道:“是的老前輩,我服了你的毒,要來聽你的話。”老毒婆一陣得意梟笑道:“人說楊小邪天下第一邪門,我看不怎麼樣,沒想到你還長得這麼俊俏,老身可有點捨不得殺你,來來來!”她向小邪招手。
小邪沒想到自己滿有人緣,一見面老毒婆竟沒下殺手,不由得已陶醉在自己花容月貌之下。然項上人頭晃了兩三下,倒也清醒得很快。微一定神,他已含笑地走過去,想先救出阿三、阿四再說,他現在就像三歲小孩回到母親懷抱,還帶有點“撒嬌”哪!老毒婆拉著小邪左手,鬥雞眼不時打量小邪,像在尋寶一樣地小心注視著,最後她高興叫道:“楊小邪你當我徒弟如何?桀桀……”這笑意好像小邪已經是她徒弟似的,狂妄而自信還帶點喜悅。
“哇佳佳!”小邪心中直罵著:“媽的!老毒婆,當你徒弟非倒十八輩子的黴不可,光看你這張臭臉,我就她媽的三餐不濟,非被你臭死不可。”
罵歸罵,嘴巴甜得很道:“老前輩我行嗎?”
老毒婆見小邪好像有意要當她徒弟,立時喜叫道:“行!當然行!我找了大半輩子才找到一個滿意的,呆會兒我替你補上一補!”拉著小邪已進入小廟。
這廟不大,沒有後門,也沒有窗口,紅磚砌成,供有一尊土地公,一張桌子,桌上點有兩根蠟燭,火光閃閃,如此而已。
小邪一進來,已看到阿三、阿四兩人昏沉沉地躺在左邊牆角。
小邪道:“老前輩,這兩位是我的朋友,你放了他們,我馬上就變成你的徒弟好嗎?”他像小丁一樣撒起嬌來,倒有點“楚楚可人”。
老毒婆也許膝下無嬌女,未曾嘗到如此“甜頭”,一見小邪撒嬌,樂得直叫道:“好!好!沒問題!沒問題!我馬上收回他們腹中蠱蟲,小乖乖你坐在一邊別嚇著了。”老毒婆果然是數十年沒被人撒嬌過,沒想到小邪這麼一用,聽得老毒婆舒服已極。
“哇咔!”小邪暗叫道:“小丁這一招真管用,我倒是低估了她,原來不只女的可以撒嬌,我也滿不錯的嘛!雖然老毒婆老了點,也將就將就啦!”
小邪嚶嚀一聲,學妓女一樣的姿勢淺顰一笑道:“師父您真好。”搔首弄姿,真像這麼回事。
老毒婆看得心中直叫甜,她本想收個女徒弟,小邪現在倒有一點像,更是令她喜歡,有如夜叉般桀桀直笑道:“小徒弟,你等等,我先解掉你朋友的蠱蟲。”說完已走向阿三他倆。
小邪道聲“是”站在原地不動,目不轉睛地注視老毒婆如何解蠱蟲。
只見老毒婆從衣帶拿出一小瓷瓶,將瓶口打開,捻出一隻全身通紅長有翅膀之飛蟲。此蟲比蜜蜂還大一點,兩顆眼珠暗紅而外凸,利牙細如勾,狀甚醜陋。這時蠱蟲不斷地鼓動翅膀發出嗡嗡之響聲,血紅大口亦吱吱尖叫不停,不到幾分鐘,小邪已看到阿三、阿四小腹好像有東西在動,這東西慢慢爬往胸部,突然從他們口中竄出,兩隻血紅蠱蟲已直掠老毒婆手中那隻蠱蟲。
老毒婆馬上收下蠱蟲揣入懷中尖笑道:“小徒弟你朋友已沒事了。”
小邪嬌媚道:“師父,他們為什麼還沒醒呢?”
老毒婆道:“他們中了我的一步倒**藥,大約要三天才會醒過來,你別為他們擔心,來!我們去吃補品。”
小邪道:“師父,吃什麼補呢?”
老毒婆梟笑道:“心肝,童男童女的心肝,甚是可口。”
小邪聞言想吐,他強笑道:“到哪裡吃?”
老毒婆道:“離這不遠的山谷中,快!別錯過機會了。”
小邪道:“師父,我沒吃過,我怕!”
老毒婆尖叫道:“怕什麼?吃久了你還會搶著要呢!桀桀。”
“要你媽的頭!”“啪啪!”小邪狠狠地打了老毒婆兩個耳光。
老毒婆沒想到小邪會突襲自己,想閃避已是不及,立時被打得口角流血,頰腫紅痛,她哪有受過這種侮辱,凶性立發厲叫道:“老身想收你為徒弟,你竟不知好歹!”鬼嚎一聲,十指勾爪電也似地攻向小邪頭部,想捏碎小邪頭顱。
小邪嘿嘿笑道:“老毒婆你今天千不該萬不該找到我頭上來,你他媽的吃人心肝,我要叫你腦髓破裂而死!”用上浪子三招之一的主攻絕招,已不時反攻擊向老毒婆全身,他有意要讓老毒婆引發蠱蟲,存心要叫她腦袋開花。
老毒婆沒想到只一招未到就被對方迫得手忙腳亂應接不暇,鬼嗥狂吼一聲,十指泛出閃閃青芒帶有腐蝕屍臭,一見即知具有奇毒,這正是她賴以成名的屍魂爪,中人必死。雙爪舞空,忽上忽下變化無常,挾著狂勁破空聲已罩向小邪全身要害。
小邪打得很煩,大叫道:“她媽的你耍什麼寶!”語時一落,匕首已出,不閃不避,殺招“烏龜狗”已使出,匕首快如奔雷電閃,猛若江河決堤般地一刺、一送、一收,已將老毒婆手掌刺穿。
“哇——”老毒婆哀叫不已,痛得她直掉眼淚,現在她終於相信小邪是天下第一邪門的人了。強忍痛楚,不敢怠慢反身旋空大叫:“看離魂散!”
右手已撒出黃色粉末罩向小邪,身形往前掠,右手再次抓向小邪左肩。
“你媽老虔婆!”小邪怒吼一聲向左微閃三尺避開黃色粉末,右腳踢向老毒婆小腹,匕首再次砍向她。這幾式有如燕子十八翻快捷輕靈,但要比燕子十八翻來得更猛狠有效。只見匕首冷芒過處,老毒婆哇了一聲,右手已齊腕被切下來,痛得在地上打滾,不時迸出夜叉似的淒厲哀叫聲。
連滾數滾,老毒婆才勉強站起來,她兩眼直凸,有如厲鬼般地怒瞪小邪,梟叫道:“楊小邪我要你死!”語音一落,口中不停唸著怪咒,身形也抖個不停,翻白眼有點像癲癲狗一般。
小邪見狀知道老毒婆想引發自己身上蠱蟲,他笑笑地走過去,“啪啪”再打老毒婆兩個耳光叫道:“你發什麼癲,抖什麼抖!”又打了她一個響頭笑道:“你念呀!來呀!看誰又怕了誰!”話一說完,他已覺得小腹已有東西在動,他立即收手,運起神功逼住蠱蟲,隱約之中,他覺得腹中血翅蠱吱吱叫個不停。
不久老毒婆臉上已露出汗珠,青筋也已浮出,她拚命唸咒,自身所養的蠱蟲也吱吱叫起來,這只蠱蟲好像是要引誘小邪身上那隻,它發出的聲音比較輕脆悅耳,不像小邪身上那只好像是被萬斤巨石壓住在求救一樣,事實上它真的是被小邪奇大無比的內力壓住而動彈不得,憋得吱吱苦叫。
兩人就這樣耗下去。小邪也不敢動,他怕一動就控制不住這只要命的血翅蠱臉也憋得通紅,像是出恭而拉不出東西來似的。
老毒婆已不能散去咒語和功力,因為她發現自己體內的元神蠱已有點煩燥和不穩,也開始害怕,她知道小邪肚子那隻已被制住了。
突地——
“哈哈……楊小邪你已經被包圍了,今天你是活不成了!”廟外已傳來一陣狂叫聲,聽這聲音像是黑巾使者江振武的聲音。
小邪聞聲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右手馬上輕輕彈出勁風將兩盞蠟燭彈熄,廟裡立即暗下來。
一時間好像大地突然靜止般,聽不見一點聲音。
小丁在樹上甚是緊張,她不知小邪現在是如何,雙目睜大地注視著江振武的舉動,必要時照小邪所說射他幾把飛刀。
江振武等了許久,可是裡面一點動靜也沒有,他叫道:“楊小邪你快出來受死,我已經將四周佈滿弓箭手,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會往廟裡邊投炸藥及煤油,任你插翅也難飛,快快答應跟我合作吧!”
小邪額前也流出汗珠,青筋亦浮出肌膚,他正和老毒婆做殊死鬥,誰要鬆了這口氣,誰就會被蠱蟲穿破天靈蓋而死。
老毒婆更差了,她本想引誘小邪身上那隻蠱蟲,沒想到引不出來反而將自身之蠱蟲弄得春心大發,四處亂竄想鑽到小邪那邊去。她運足全身功力逼住蠱蟲,雙目翻白,臉形曲扭,黑牙猛咬,青筋已暴起全身,如蚯蚓般,連臉部都有,頸脖更是崩得比頭還大還粗,一條條肌肉如山藤般,口角已滲出唾沫,手腳直抖,整個人好像發起羊癲瘋,又如被吹漲的氣球般,隨時有迸裂的可能。
江振武不知小邪又在搞什麼花樣,他是怕死了小邪,沒有猜出小邪的用意以前,他也不敢亂動。不久他又道:“楊小邪你別夢想有人來救你,快點出來吧!只要你聽從我,我保證讓你坐第二把交椅,否則莫怪我下手無情,別以為你的飛刀厲害,我就是再走上一步,你也未必打得中!”說著就往前踏出一步。
小丁心頭一緊張,馬上抖出飛刀。
“嘟——”飛刀正好射在江振武跨出右腳之鞋尖的前端,閃閃泛出寒光。
江振武這一驚非同小可,立即往後退去。
小丁再射一隻飛刀插在他後腳跟地上。
這一來江振武嚇得不敢動,呆呆地站在那裡又驚心又膽寒,他驚道:“楊小邪,你出來我們好好談,我保證不傷你一根頭髮。”他已覺得小邪的飛刀隨時會射中自己的喉嚨,在沒把握下只好笑臉以待。
時間已悄悄流逝,一分分地溜走。
小邪和老毒婆戰得難分難解。
江振武不時望著廟內,希望能發現任何蜘絲馬跡。
小丁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江振武。
霎時好像一切都停頓下來,沒有一樣東西在動,連樹葉,小蟲也不敢晃一下,喘口氣。
突地——
“哇——?一聲悲鳴從廟中暴出,聲音淒厲有如傷禽,恐怖甚於鬼哭。
“射!”江振武一聲令下,身形電也似地倒射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