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邪也不客氣地挺著胸得意道:“哪裡!正常、正常!這種事不多見,不多見!哈哈……”他又喝兩口酒,很是得意。
“好!好!”阿三阿四聽不懂也直拍手叫好。
小丁沒話說,她知道小邪聰明絕頂,一點即通,這句詩連押韻都用上了,此詩正和李白一樣的疏狂,在驚濤駭浪裡,雙目醉眩眩也敢下去撈月,這是狂到極點了,她笑道:“小邪你真狂,詩也作得很好。”她由衷佩服。
小雨笑道:“這首詩來形容你再恰好不過了,想不到你才思如此敏捷,該去考狀元啦!”
小邪有點無奈道:“有這麼想過,可惜凡事太多,能者多勞,否則我倒想考狀元,弄個楊工部作作,好吧!李白談完了,下一位談詞吧!”他也想作首詞。
小雨美目帶采道:“說到詞,可要歸於南唐詞聖李煜,李後主了,他的詞冠絕天下,很少人能作得像他那樣好的。”
阿三湊趣道:“小邪開始扯,摸到邊也有獎,來!再喝三杯,三斗三啦!
一代詞人馬上成立!”他將酒杯送往小邪,呵呵直笑。
“哈哈……”小邪接過手,狂飲而盡,他現在以為自己是李白了,要更狂才像,所以全是大動作,舉手,嘵舌甩頭,比關公手中那隻青龍寶刀晃得還要厲害,他叫道:“好一個馬上成立,我他媽的亂喝三斗三,亂湊四、五句也算數,來!”轉向小丁,他道:“李後主最風騷的詞是哪些?念來讓我聽聽看。”
小丁微撫秀髮,風情萬種嬌笑道:“他有兩首‘烏夜啼’不知道迷死了多少青年男女,我唸給你聽,第一首是:‘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第二首是:“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一股滋味在心頭。’這兩首詞好美,好傷感,好耐人尋味,我好喜歡,小邪你也作一首看看。”她很希望小邪能作一首“相見歡”,不管是好或不好,她都希望小邪能作出來。
小雨也希望小邪能詞興大發,作出好詞,她輕笑地望著小邪不說話,怕打斷了他的思路。
小星星也想看看小邪是否能扯出名詞一首,目不轉睛地望著小邪。
阿四狂妄的揮手叫道:“這種事小意思,咱們小邪幫主早上還用過‘泰山壓卵’,現在泰山壓李後主,簡單得很,小邪幫主快露一首。”他拉著小邪衣角,信心十足。
小邪叫道:“這些詞怎麼聽起來都有點酸酸的?令人不怎麼爽快。”他也覺得渾身不自在。
小丁道:“就是因為這詞有點傷感,所以人家才會懷念,你就作作看,故意裝做很悲哀的樣子不就成了?”她知道小邪對一些傷感事很不習慣,只好要他裝了。
阿三拍手叫道:“對!小邪幫主,我們以後要到京城演戲,總不能每天演笑劇,還得來點悲劇才成,你裝哭呀!快點,最好哭出來,呵呵……”他一副幸災樂禍之樣子。
小邪無奈道:“好吧!哭就哭。”拿起酒杯啜口酒。晃到涼亭外,故意學古人一般唉聲嘆氣,愁眉苦臉。
阿三叫道:“快呀!樣子差不多夠苦啦!狗嘴趕快吐象牙!快點,要不然就來不及了,人家曹植七步成詩,你已晃了五步,快吐呀!打破記錄!”
他很緊張地捏著雙手,硬想把小邪逼出詩來。“吐就吐!五步半!”小邪再跨出半步,已憋出話來:“流水落花……輕纏,逝漫漫。……躊躇晚亭魚歸,秋雨攔。欲不泣,離人淚,幾回難。又是花開花謝朱顏殘。”一句通,句句通,小邪走五步半逼出一首詞,唸完他大叫道:“怎麼樣?神氣活現地奔回亭中直叫道:“五步半!呵呵……”狂妄中還帶著點孩童之純真,令人覺得他狂得可愛。
“好,好!”阿三大拍其手,不管懂不懂,他都大叫好。阿四豎起大拇指叫道:“好!五步半詞王,大詞王!哈哈……”狂笑地拿起酒杯往小邪送去:“幹!”
“哈哈……”他們三個鄉巴佬,反正也不知道詞作得好不好,逼出來就算數,只要能當上“五步半詞王”,三個人是同樣高興,同樣快樂,同樣大喝其酒。
而小丁、小雨和小星星呢?她們是女孩人家,也讀過不少書,她們被小邪的絕世驚才給震住了,只這麼短短走出小亭,他就唸完這首詞,而且還是那麼哀怨動人,她們已沉醉在這首詞裡面,忘了喝采,可惜小邪並不知道他的詞能這麼吸引人。
“哈哈……”小邪已喝得酩酊大醉,迷糊叫著:“阿……三,你看……
水中有……有月……亮,咱們下去……撈……月!”他搖晃著身軀,手指著亭邊小泉。
阿三也是醉貓一隻,他晃過來往小泉看了看:“是……是月亮……而且……還有三個……走……撈月……”話未說完,“噗通”他已撲入小泉裡。
小邪大叫:“阿三……等等……哇……”“噗通”一聲,他也掉入水中撈月了。
“嘩啦啦……”阿四慢了一步,緊張追了過來,已將酒菜打翻不少:“還有我……還有我……”隨後也跳下水,又是一聲“噗嗵”。
“哈哈……”“在……那裡!”“在……咦!不見了?”“嘩啦……嘩啦……”
他們在水中找月亮,也不時打起水仗,像小孩一般。
明月如鉤,清風拂霧。
“叮叮噹噹……叮咚叮噹……”
琴音已起,來自空山一角,蜿蜒幽柔,輕卷夜空,綿綿飄來,忽高忽低,抑揚頓挫,悅耳動聽,令人如沉醉東風之中,勾起美麗遐想,舒暢已極;忽而音韻一折,音如子規夜啼,巫山猿泣,淒厲哀怨,聞之則淚下,越來越急,琴弦越繃越緊,音韻再轉,“叮叮當叮,叮咚叮……”音密如急雨,勁如狂風大浪,澎湃飛舞,勢如江河潰堤,山崩地裂,駭浪擊石,震撼人心,扣心張脈,無所不至,無所不達,震得庭院校葉娑娑作響,搖晃不已。終於……
山回路轉,琴音已從高空中折回來,飄瀟柔美,有如慈母輕撫懷中嬰兒,輕哼催眠曲,讓人不知不覺中已進入夢鄉。琴音不絕,輕歌已起“流水落花輕纏,逝漫漫,躊躇晚亭魚歸,秋雨攔。欲不泣,離人淚,幾回難?又是花開花謝朱顏殘。”
“欲言心,先掩淚,襟袖寒……紅解笑,綠能顰,……到情深,俱是怨,猶似舊,奈人禁,尋思殘夢時……”
琴聲、歌聲、撈月聲、歡笑聲……交織一片,不久撈月聲不見了,笑聲也消失了,只剩下歌聲及琴音猶不知足地彈唱著。小邪、阿三、阿四終於撈到月亮,四平八穩滿足地在水中睡著了。
夜,終於靜下來。這一切似都已過去。
微風輕起,再次迎向天邊疏星,再次傾訴昨日情衷,那麼祥和、那麼柔美……
“阿三,將那些花拔起來,重新種過,怎麼長在青苔上,我看有點營養不良。”
這已是第二天中午,小邪他們正忙著整理昨天被靈禽異獸撞壞的花園。
阿三道:“那些花怎麼不照規矩長?長腳了會跑不成?”小邪道:“我想不是,一定是小雨她們偷懶,讓花兒自生自滅,也不照顧一下,快把它種到土裡,還好是遇到我,否則它還不知道要怎麼活呢!”
“小邪!”小丁嬌笑道:“小邪你不能亂來,青苔上種的是蘭花,你一拔下來就會枯萎,它要生在那種地方才能活的。”小邪看看那幾株蘭花叫道:“別的花都開了,只有這幾株不開,我想它們大概營養不良,所以想替它們換個地方。”小雨嬌笑道;“那幾株蘭花名叫‘一品香’,開花季節和平常蘭花不一樣,也很不好種,所以我只好任由它長在那裡,我怕一動它,它就不活不成了,你可別亂動喔!哇!小邪你……”她大驚叫了起來。
小邪故意要去拔蘭花,摸到蘭花葉才停下來,他叫道:“小雨你緊張什麼?我是想看看這蘭花是不是像你所說的,一拔下來就翹了?”
小雨又急又想笑,她急道:“小邪你不能……要是活不成,那該怎麼辦?你忍心看它們死去嗎?”
小邪笑道:“別緊張,我帶來一位獸醫,很管用的,呵呵。”他望著小丁直笑不已。
小丁嬌嗔道:“小邪你不能亂來,我可不會醫這些蘭花,要是花死了,你拿什麼向夫人交代?”她想只有夫人才能使小邪有點在意,希望能奏效,否則自己只好等待醫蘭花了。
果然這招有用了。
小邪輕嘆無奈道:“好吧!這些花好像向我招手說明天再來,我就等它們病重一點再來,小雨你怎麼種這麼多花?好像這些花都不會枯萎似的。”
小雨見他不再拔蘭花,也放下心來,她嬌笑道:“飄花宮四面都是插天的雪山圍繞著,氣候和外面有所不同,在這裡的花草樹木,以至於小動物還有人,都不會生病,所以這些花都開得特別久,也特別好看,人也活得特別長命。”
小邪點頭道:“原來如此,難怪你娘這麼漂亮,你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