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冏介紹完自己的身份,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的計劃,就被馬超給打斷。
“區區一名功曹,也敢妄議軍事?”
馬超不屑地撇了撇嘴。
薑冏面色一僵,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馬騰身邊另一位武將站了出來,趕忙道,
“薑功曹為末將族中兄弟,不太懂規矩,還望大將軍跟諸位不要見怪。”
“這位是撫夷將軍薑敘。”
馬騰介紹道。
薑冏,薑敘?
這倆名字怎麽聽得如此之熟悉?
楊凌摸著下巴,皺眉苦苦思索起來。
但他的神情落在眾人眼中,卻是以為他對薑冏、薑敘有些不滿。
馬騰面容一沉,呵斥道,
“撫夷將軍,薑功曹,還不快快向大將軍賠禮道歉!”
薑冏原本是出於好意,打算向楊凌獻計,卻沒想到引來楊凌的不快。
連帶著族中的兄長薑敘,也受到呵斥。
他朝薑敘投過去抱歉的眼神,而後朝楊凌拱手行禮,
“下官妄言,還請大將軍寬恕!”
“我知道了!”
楊凌卻是腦海中靈光一閃,猛然間想起薑冏的身份,忍不住失聲叫了起來。
眾人一愣,皆是用錯愕的眼神看著楊凌,不知道他想起什麽了。
“你就是天水郡的薑冏?”
楊凌目光炯炯地看著薑冏。
薑冏有些懵逼,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點頭道,
“不錯,但早在永平年間,天水郡就改名為漢陽郡了。”
原來如此。
楊凌恍然大悟。
若是剛才薑冏說自己是天水郡的功勞,那楊凌絕對就能立刻想起他的身份!
薑冏,何人也?
歷史上建安十九年,馬超向張魯借兵,聯絡韓遂、羌族、戎族反叛。
薑冏為保護郡太守薑敘等人,孤身奮戰,最終因寡不敵眾而不幸戰死。
他的經歷談不上輝煌,但真正讓他大有名氣的,卻是他的兒子。
大漢朝最後一位大將軍,薑維!
想到這裡,楊凌臉上的笑容燦爛了許多。
“宰相必起於州部,猛將必發於卒伍!”
“你又怎麽知道今天的無名之輩,來日會不會名震天下?”
“假如有一天,他們真的名震天下了,你又會不會為你的所做所為追悔莫及呢?”
他笑著對馬騰、馬超說道。
“大將軍所言甚是有理!”
馬騰趕忙點頭道,但心中卻是頗為納悶。
楊凌為何會對一名小小的功曹佐官,如此看重呢?
“剛才你說你有計策,可對付叛軍,倒不妨說來聽聽。若是言之有理,本將軍定當重重有賞。”
楊凌滿面笑容地看向薑冏。
薑冏有些受寵若驚,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道,
“叛軍雖然聲勢浩大,但卻是外強中乾。”
“哦,怎麽個外強中乾之法?”
楊凌饒有興趣地道。
“他們雖有二十萬大軍,但是卻散落在各個郡縣。”
“再加上這些叛軍分屬各路諸侯、胡人,指揮異常混亂。”
薑冏侃侃而談地道,
“真正能對吾等起到威脅的,最多只有十萬之多!”
楊凌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有了楊凌的鼓勵,薑冏明顯更有信心,繼續道,
“叛軍勢大,又連勝數場,必定滋生驕傲輕敵之心。”
“因此下官建議,大將軍可提前設伏,趕在叛軍攻打隴縣之前,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他的這一番言論,可謂是有理有據,使人信服。
“沒想到如此人才,竟然只是一名小小的功曹。看來刺史手下,也是人才濟濟。”
高柔不由得笑道。
但他的這句玩笑話,在馬騰聽來,卻是有些刺耳。
仿佛是在諷刺他,沒有識人之能,以致於埋沒了薑冏這般人才。
“薑功曹說的極有道理。”
楊凌想了想,對薑冏、薑敘道,
“此番伏擊叛軍,你們二人可同行。”
薑冏身為薑維之父,自然不必多說。
身為其族兄的薑敘,雖然名聲不太顯,但卻也是忠義之士。
歷史上馬超作亂涼州時,他與楊阜、薑冏等人誓死抵抗馬超,更是大敗馬超,殺其妻子並至親十余口。
馬超氣得暴跳如雷,在攻陷歷城後屠城不說,更是殺了薑敘之母。
楊凌也是有意提拔二人,所以才會讓他們同行。
一眾涼州官吏,看向薑冏、薑敘的目光中,充滿了羨慕嫉妒恨。
正當眾人領命,準備下去準備的時候,楊凌忽然不經意地道,
“薑功曹,聽說你有個兒子叫薑維?”
他只是隨口一問,想確定一下薑維的情況。
卻沒想到薑冏聽罷,遲疑片刻,拱手行禮道,
“下官有事隱瞞大將軍,還望大將軍恕罪!”
楊凌被他弄得有些懵逼。
“你有何事隱瞞?”
“其實下官的計策,並非是下官所獻……”
“哦?那是何人?”
楊凌更加糊塗了。
“是下官的兒子薑維。”
薑冏老老實實地道。
“你兒子有如此才能,為何不直接說明?也好讓他為朝廷效力。”
馬騰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地道。
“這個……這個……”
薑冏支支吾吾,臉色為難。
一旁的薑敘看不下去,隻得開口為他解釋道,
“大將軍,諸位上官有所不知,他的兒子只有……七歲!”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吃了一驚。
“七歲小孩,能有這般見識?你莫不是在戲耍吾等?!”
甘寧面容一沉,冷聲呵斥道。
其他人也是一臉的不相信。
雖說古人早熟,但也沒早熟到這般地步。
七歲小孩就能看清局勢,並順勢獻出計策?
你鬧呢?
“下官真不敢有所隱瞞, 確實是這樣的。”
薑冏苦笑道。
他就是考慮到此事太過驚世駭俗,所以才說成是他自己獻出的計謀。
但楊凌剛才不經意地問起薑維,卻是讓他產生誤會,以為楊凌是知道了什麽。
盡管薑冏態度誠懇,可眾人卻並不相信。
畢竟這種事,實在是太過離奇。
但楊凌可是跟他們不同,知道薑維未來的成就。
“古有甘羅十二歲拜相,薑維七歲能有如此見識,倒也不是什麽驚人之事。”
楊凌笑了笑,對薑冏道,
“不妨將令郎帶來,讓大家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