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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步的行動就這麽定了下來。
一樓就剩下兩個人,耿清河心虛得不行,但想想同組一起行動的那位居然又挺有安全感,連帶著在自己分到的房間翻箱倒櫃都多了點底氣。
但在聽到突如其來的敲門聲,他還是差點失手把水壺給摔了。
“誰、誰啊?”
“我。”門外響起林柚的聲音,她直接開了門,“你關門幹嘛?”
耿清河嘀咕:“隔壁就是老板他們屋啊,我哪敢不關。”
行吧。
林柚進來,也貼心地把門帶上了。
“那是什麽,”耿清河看見她手裡拎著的東西,“拖把?”
“啊?哦,忘放回去了。”
林柚隨手把海綿拖把往牆邊一靠,“齊蘭蘭想洗手,我就讓她用了我那個房間,結果水池漏水,從樓梯間找了個拖把應付一下,結果吸水性還特別好。”
“我那邊翻完了,沒見到線索,你呢?”
“還在找。”
耿清河不由有些唾棄自己的效率,“還差倆櫃子。”
他正想伸手去拉櫃門,突然停住了。
“……是不是有什麽聲音?”他不確定道,“還是我聽錯了……”
自打門鎖住後,他們又試了試窗戶能不能翻出去。可別說是開窗了,連窗玻璃都砸不破,也不知道是怎麽個材質——或者怨念加成。
但窗外的暴雨聲音還是能透進來的,所以這水聲……
“不是你聽錯了。”
林柚冷靜道:“我也聽到了,從走廊傳來的。”
話音未落,耿清河一躍而起,拔腿就往門邊衝。
他飛速反鎖了房門,貼著門板聽了一會兒,越發確認自己沒聽錯,膽戰心驚地扭頭用氣音問:“他們不是被勒死的嗎?”
“未必人人都是。”林柚想了想,“進來前看到了嗎,旅館旁邊就是一片湖。”
如果有被溺死或是被拋屍在湖裡的家夥選擇在這個雨夜回來——
耿清河不敢細想了,走廊上傳來的水聲依然清晰可聞。
那聽著像有誰在至少齊腰深的水裡淌步,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然後,在他們這扇門前停下了。
耿清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屏住呼吸,可門外的家夥根本沒有再走的意思。耿清河眼睜睜地看著門把手被擰了一下。
一下,兩下,門把擰動的速度越來越快,那家夥似乎也愈加不耐煩。耿清河一眨不眨地盯住瘋狂轉動的門把,生怕它一個想不開就直接報廢。
突然間,轉動停下了。
這是……放棄了?
耿清河還沒來得及長舒一口氣,就看門縫間滲出的水漬看呆了眼。
這哪是放棄了,這是打算直接突破了啊?!!
水越滲越多,還夾雜了幾根女人的長發。直到匯成一汪渾濁的小水潭,水鬼正要向上冒出個腦袋之際——
橫插進來的拖把打斷了這一切。
水鬼:……
耿清河:“……?”
海綿吸飽了水,渾濁的水跡被盡數抹去。林柚利落地一把推開浴室門,對著浴缸拉起了擠壓器的拉杆。
“嘩啦”一聲,海綿裡的水直接流進了浴缸的排水孔。
一滴不漏。
第9章 反殺
耿清河差點就給她跪了。
“這、這這這這——”他好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拖地啊,”林柚不以為意,說這兩句話的功夫,又有渾水自門縫間淌出來,她一推拖把又抹了個乾淨,“有問題?”
她一抬手,用力拉下擠壓海綿的拉杆,那渾濁液體就再度全進了排水管道。
耿清河心說問題超大啊外面那位都要心態爆炸了啊?!
短暫的寂靜後,水鬼擰門把手的幅度愈加瘋狂,雖然力道看著小了些——可能是因為有一部分水被海綿吸走的關系——但想想都能想象出那非要弄死人的勁兒。
可她進不來。
死活就是進不來,想強行突破還被海綿製裁。
門板被哐哐捶得一陣比一陣響,捶了有兩三分鍾。耿清河聽得膽戰心驚,直到這砸門聲越來越弱,最後竟消失了。
這……
他等了會兒,再沒傳來動靜。
走了?
“應該走了,”林柚轉的也是同樣念頭,她這就準備往客房房門的貓眼上趴,“我看看外面情況。”
“誒等等,等等咱停一下。”
耿清河一把拉住她,“你就不怕一湊上去對面也有隻眼睛在從外往裡看嗎?”
林柚:“我做過心理準備了。”
耿清河:“……”
大佬果然是大佬!!
“進都進不來,有什麽好怕的。”她靠在門上,一邊側耳聽外邊動靜,一邊閉上一隻眼睛從貓眼裡窺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