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後面的人說。
“我假設你和報告裡一樣,能以某種方式讓SCP-682聽從——”
“嗯,這說法……也不能說錯吧。”
林柚輕巧地應道,她轉向不滅孽蜥,“放開他。”
她還不想在被機關槍指著的情況下跟基金會鬧翻。
得找個對方全然放松警惕的機會溜出他們的視野,這樣才有盡可能充分的時間來做她想做的事。
SCP-682自然是不覺得這樣就能出氣的,但它也知道要是在這裡害了某人,自己也落不到好。
它冷冷地瞥一眼身下的費爾南德,故意在走開前踩了他的臉好幾腳。
監控的那一頭,研究員們眼睜睜地看著不滅孽蜥在畫面裡消失了。
“……怎麽回事?!”
“能控制SCP-682的存在與否嗎?它居然還很聽話?”
“噓,”有人製止道,“接著看。”
小腿骨折,肩膀被扯下一大塊肉,哪怕是身強體壯得過了頭的“食人者”費爾南德也隻得按著傷處大聲地呻吟著。
林柚想了想,到底沒動。
這戰鬥力還不到半個SCP-682,吃人肉的設定還跟雅加婆婆撞人設了——人家又比他多個能用頭髮致幻的能力,要他好像沒啥用。
她還挑上了。
要是不滅孽蜥還在,估計得為自己被當成戰力單位給氣背過去。
SCP-682回到圖鑒的兩分鍾後,確認局勢不會失控,金屬門嘩然大開。
幾名防爆組成員全副武裝,扛著一副大號擔架趕進來,這就要把費爾南德往上面抬。
他們秉承著的到底不是“處決”,盡管有時會讓SCP們互相接觸做點實驗,為的也是獲得收容物的更多數據資料。
“D-18987。”
聽到門口的那名穿白大褂的研究員叫她,林柚也笑吟吟地走過去。
“要讓我做什麽?”她主動問。
……態度是真的好。
研究員心裡升起的那點疑慮又不由消散了,這姑娘活脫脫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哪怕是親眼見她支使了SCP-682——
“別擔心,”林柚注意到身後的安保人員仍在不時地留意她的動向,再度笑起來,半真半假地開了口,“我短時間內沒法再叫它出來的。”
她這話宛如一劑強力的定心丸,更遑論又多補了句。
“聽說得進收容間,現在要過去嗎?”
一言一行都沒有任何超出“Safe”這個看管等級的表現,那位研究員頓了頓。
“我現在帶你過去。”
他說:“之後會有個訪談,你可以做個心理準備。”
所謂訪談,無非是進一步地調查她的身份和來歷,用誘供或是逼供的方法讓她說清楚自己能力的始末。
現在要忙的更多還是如何妥當接收十九號站點那邊的SCP。
林柚當然沒有異議,她微笑著點頭,跟著研究員走出這封鎖得嚴嚴實實的房間。就在他們身後,費爾南德生無可戀地被抬上了擔架。
他覺得自己冤得很,明明只是誠實地說出了自己的感受。
是真的不好吃啊,還發澀,叫人一想起來就斷了吃肉的念想。
……要不以後還是改吃素好了,他想。
另一頭,林柚隨那位白大褂穿過一條條走廊,身後還跟著名武裝特工。
鳶娓他們不知是去哪裡了,這特工看著是隸屬於本站點的。槍口自始至終地對著她,林柚在用余光瞟過周遭時不得不再多小心幾分免得讓他發現。
鳶娓還在等著她,她得抓緊時間。
林柚想。
聽從基金會的吩咐也有個限度,不能真一直拖下去,不然上面一個命令下來叫鳶娓離開這裡去別處執行任務可就麻煩了。
她向來是個遵守承諾的人,答應過鳶娓就得做到。
——巧了。
看到右邊時,她視線一滯。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
但這說法也不準確,她好歹也是辛辛苦苦觀察了這麽久。不管如何,林柚在下一秒就若無其事地轉開視線。
“那裡的鎖好像不太一樣。”
她隻道:“我看你們都分等級,難不成那邊危險到得更高權限才進得去嗎?”
“別問問題。”後背馬上抵上了槍口,特工警告道,“老老實實往前走。”
“是是是。”
林柚好脾氣地應道。
反正她已經從眼前這位研究員臉上一閃而過的神情間得到答案了。
她用余光再次瞟過那扇門,記下它的位置。
既然這後面很可能關的是危險級更高的收容物,她就清楚自己之後該去的地方了。
林柚在後面的路上再沒多說不該提的話。當她被帶到一間安裝了空白門牌框的鐵門前時,她意識到他們到了。
空著的門牌八成是為了標注她以後的編號的。
“就是這裡了。”
果不其然,那位研究員說。
“你先適應適應吧。”
他對林柚的印象顯然不錯,後者也順勢衝他一笑。研究員咳嗽一聲,在她進去後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