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漂亮。
他有著淡金色甚至偏向白色的頭髮,還有這遠比女孩兒更加精致的面容。
略顯瘦削的,甚至還有些嬌柔感的身軀,讓他身上那普普通通,稱得上破舊和肮髒的衣物都遮掩不住他的魅力。
這樣美麗的孩子,本該有更加幸福的人生。
但這樣的孩子,得到的往往只有破碎罷了。
沒錯,高文眼前的孩子便是個破碎不堪的孩子。
他叫做玲屋鈴,那是他的主人為他取的名字。
作為一個男孩兒,哪怕他再怎麽漂亮,如今接近十六歲的他,原本也該更有男人味兒一些。
但他之所以還能美的如同女孩兒。
因為他……在很小的時候,就被他的喰種主人砸碎了他的……性器官。
沒錯,他被閹割了,還是最殘忍的……砸扁砸爛的方式。
他的主人甚至連刀子都懶得用……。
而這只不過是他破碎生活的小小一角罷了。
此時的他,抬起了自己的頭,迎著高文審視的眼睛,他抿一抿嘴,接著咧嘴笑到。
“您是要讓我和其他人戰鬥麽?”
一邊說,玲屋一邊露出一個幸福的表情。
就在剛剛,眼前這個大人物的強大的手下,輕而易舉就將折磨自己一生的主人撕成了碎片!
那樣強大的人,居然還願意擔任別人的手下,那眼前的主人肯定更強!
甚至,這個主人還特意提起了自己的名字!
那麽……。
自己就要為更強大的主人而戰了麽?
自己喜歡戰鬥,渴望戰鬥,自己享受著殺戮的感覺!
要麽被他們吃掉,要麽吃掉他們!
而自己……。
自己喜歡喝他們的血!
自己喜歡在他們臉上看到驚恐的表情,那是過去的自己擁有有最多的表情!
而眼前的新主人。
既然他派手下殺死舊主人的事情讓自己非常開心。
那正悄然享受開心滋味兒的自己,願意為新主人做任何事!!!
想到這裡,玲屋看向高文的眼神愈發的純真和神聖起來。
但那只是玲屋以為的純真和神聖罷了。
因為高文只在他眼中看見了瘋顛,殺戮和自我滅絕……。
望著這樣一雙眸子,高文伸出自己的右手。
看著朝自己頭頂接近的右手,玲屋停滯了一瞬間,接著他猛的趴在地上……。
不,他是像狗一樣坐在了地上,接著他一邊搖晃著自己的屁股,一邊湊過自己的頭,讓自己的頭髮主動貼上了高文的手。
見到這樣一副景象,一旁的董香難以置信的吸了口氣。
倒是入間和利世兩人非常理解,她們倆轉眼就憂鬱起來,因為玲屋讓她們想到了過去的自己。
至於有馬,他扶著自己斷掉的手,輕輕的搖了搖頭。
“真是罪孽啊,所以,梟。
讓這孩子變成這樣的家夥,被你撕碎了麽?”
“當然,不過這裡可不是g,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余地,有馬貴將。”
功善管家先是答應一聲,接著他就對有馬呵斥了一聲。
與此同時,高文輕輕的揉了揉玲屋的頭,接著對玲屋說道。
“從今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吧,名字改一下,忘記玲那種羞辱,讓自己變成我需要的什造。
我能想到你過去經歷了怎樣的教育,那樣的你或許無法理解我說的大部分話。
所以,你不需要理解我你只需要服從我就可以了,這應該是你最擅長的。
那麽,我給你的第一個命令是,筆直的站在我的身後!
然後是,永遠永遠不要對任何一個人,再做出你如今這樣的動作!
我很討厭這個動作,非常討厭!”
話音落下,高文松開了自己的手。
與此同時,玲屋什造飛快的站起身,接著好似箭矢一般筆直的站在了高文身後。
不遠處,看著高文的處理,董香覺得有點不舒服。
她還是不喜歡這種命令式的命運。
但除了她這個未經歷太多的小丫頭以外,其他人全都理解的笑了起來。
高文的善良超出了他們的預料,在此時此刻,給玲屋一個更合適的主人和更簡單且更純粹的目標,對玲屋這個孩子才是更溫和的。
不然的話,一旦直接撕碎玲屋身上的枷鎖。
那樣的玲屋雖然的確有可能得到自由。
但那樣的玲屋更容易因過去的人生,成為一個真正破碎的,惡貫滿盈的魔鬼!
就在周圍眾人思索的同時,高文回過身,認真的看了身後的玲屋兩眼。
面對高文的注視,玲屋一動不動,異常嚴肅的等待著來自高文的命令。
端詳片刻之後,高文轉回身,對神代利世說到。
“利世,你應該認識許多優秀的髮型師吧。
帶這個孩子去做一個更合適的髮型,不要如今這種好像女孩子一樣的頭髮,要把頭髮梳成我這種背頭的樣子,哪怕是長背頭或者扎成馬尾也好。
畢竟是男孩子,男孩子就應該露出腦門才對!”
話音落下,高文又回身拍了拍玲屋的肩膀。
“現在你或許還不理解男孩與女孩的區別,但你終究會理解的。
我會教你一些與眾不同的本事那些本事不知可以治療你過去受到的所有傷害,更能讓你僅憑人類之身,就獲得獵殺強大喰種的能力。
當然,那種本事可不是庫因克的使用技巧。
無論是喰種必須吃人維生,還是人類必須靠獵殺喰種獲得的赫子作為武器,這樣的格局締造出來的對立面都太強了。
我想,我應該打破這種死循環,現在的我可沒能力讓喰種不吃人,那我起碼可以先讓人類擺脫對庫因克的依賴。
如果每個人類都變得很強,那喰種應該就會學會像購買商品一樣,去購買人類的屍體了吧?
這世上的窮人實在太多,甚至人類自己內部也有食人族的古老部族存在。
只要願意出錢,那有很多人會不介意賣掉死後的長輩,這裡可是東京,東京從不缺少那樣的人,不是麽?”
“呃……。”
玲屋什造是不會回應的,發出聲音的是一旁的有馬。
他翻了個白眼兒,接著笑到。
“高文先生似乎不喜歡東京人,您的話聽起來像是在侮辱東京,但我非常喜歡這句話。
如果所有喰種都能擺脫靠獵殺來填飽肚子的方式,那就算違背了某些人的道德觀,購買也是個相當合適的方式。
畢竟喰種真實存在著,而喰種只能吃人,不能吃其他任何食物的天性,就注定人類走上食譜這件事,得到了大自然的允許。
只是人類愈發壯大,而壯大後逐漸發展出智慧與道德觀的人類不允許自己再被捕殺,甚至不允許喰種撿屍罷了。
如果在古老的過去,人類就能將喰種徹底消滅的話,那現在的我們也不需要為喰種與人類的關系而憂慮。
但既然祖宗給我們留下了這麽多麻煩,而喰種……喰種裡又充滿了……值得關注和關懷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麽在這樣的基礎上發展出一個畸形的社會觀,或許真是個頂好的主意。”
說到這裡,有馬拎起咖啡喝了一杯。
不遠處,聽見有馬的話,四方冷冷一哼,接著重重說道。
“有馬貴將,你可是我們的敵人,更是高文大人的手下敗將!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空間,更何況我和你的仇還沒報呢!
你可是殺死了我的姐姐!!!”
說完,四方蓮示咬著牙瞪了有馬一眼。
與此同時,高文身後。
玲屋突然緊張的哆嗦了一下。
高文察覺到了玲屋的變化,他想了想,問到。
“玲屋,若是有話想說,那可以隨時說出來,這也是我給你的命令。”
“遵命,主人!”
“叫大人。”
“遵命,大人!”
玲屋興奮的點了點頭,接著用自己那變態一般的眼神看向有馬。
“大人,這家夥冒犯了你麽?
所以,我需要和他戰鬥麽,您希望我用怎樣的方式殺死他!
一邊說,玲屋一邊認真的掃視著有馬身上的器官。
面對玲屋的眼神,就連四方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善良的四方聽到玲屋的話之後,突然都有點不想殺有馬報仇了……。
總覺得那樣報仇的話,自己比仇人還可惡的樣子……。
至於董香。
這孩子也不知道連想起來什麽,又或者她是被之前闖進g的緊張感找上門了?
總之,董香捂著嘴跑到樓上,估計是撲到自己房間裡的衛生間中嘔吐去了……。
玲屋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是大人命令他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的。
看著如此狀態的玲屋,高文搖了搖頭。
“不需要,現在還不是你戰鬥的時候,你要先學習,認認真真的學習。
對了,古間,利世帶玲屋去理發之前,你先帶他去好好的泡個澡,順便也給他準備幾套合適的衣服吧。
玲屋,接下來,你要跟著我指定的人,做他們指定的事情。”
“我知道了,大人!”
玲屋非常乾脆的點了點頭,接著就和古間一起離開了。
看著玲屋離去的背影,有馬吸了口氣。
“可憐的孩子,希望他還能有找回自己的那一天。
只是,呵,居然連這樣的孩子,都讓在下有一種止不住的羨慕感啊。
明明承受了那麽多的痛苦,但只要遇到一個願意拯救自己的人,似乎未來就變得更有希望了。
至於在下,呵呵,雖然被你打斷了手,還被帶到了仇人面前,估計免不了一個死亡的下場。
但不知怎麽,在下居然覺的心中多了點希望。
那是……或許能看到東京真正發生變化的希望啊。
我不止羨慕玲屋,我更加羨慕艾特了!”
“艾特?!!”
聽見有馬的話,功善店長突然審視的看了看有馬。
“你和艾特有什麽關系,你們在背地裡搞什麽鬼?
對了,你是之前的獨眼之王,艾特和老夫獨眼梟的名號反而是從你手裡拿走的。
所以,你這家夥實際上和艾特一起在背後計劃了什麽?”
說完,店長突然擔心的看了眼四方。
如果有馬真是艾特一邊的人,那自己這個店長,說不定就不能給四方做主了哦。
不過也好,反正自己現在不是做主的人。
以前還是要看高文的意思。
高文讓有馬死,那艾特自己就會開開心心的乾掉有馬。
不要說有馬,只要高文希望,那艾特甚至能開開心心的乾掉自己這個父親。
而一旦高文要有馬活著。
那就算四方在怎麽放不下仇恨,有馬也絕不會死在高文的注視之下。
一旁,四方明白店長的意思,同時他也稍稍放下了報仇的心。
對於他們這些喰種來說,他們過去承受的痛苦已經足夠多了。
所以,就算再多一點也沒什麽的。
沒什麽的。
對面,高文叉起一塊牛排,接著輕輕的擺了擺手。
“有馬和艾特的確有計劃,甚至,說有馬其實是喰種一方埋在g裡的自己人也完全沒錯。
總之,四方,有馬這家夥就先留著吧,等喰種和人類真正和平之後再和他談復仇也不是不行,不是麽。
如今呢,先讓有馬到你姐姐的墳墓前跪下謝罪吧。
為了解決過去的仇恨,於是締造新的仇恨的方式,是很難真正舒緩一個時代的。
現在的世道還不夠亂,沒有足夠的亂世做鋪墊,人們是忘不掉仇恨,更不願意放棄仇恨,投入到新生活的。
而我,我可不想真的再掀起一個亂世。
那麽,只能在小范圍裡進行殺戮和鎮壓的我,就只能讓過去的仇恨稍微委屈一下了。
徹底斬斷過去的仇恨,進而終結未來繼續製造仇恨的可能,這就是我暫時對東京的處理方案。
我的舉措絕對沒法讓你們這些被過去纏繞的人開心起來。
但想想未來可能會活的更開心的人們。
這樣一想,我更願意犧牲過去,而你我都是被我犧牲的一部分,你能接受麽?”
話音落下,高文認真的看向四方,同時他也在其他人臉上掃了一圈。
面對高文,四方吸了口氣,接著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說完,四方就不再說了,他確實有些不開心,但並不是非常不開心。
如果高文不出現,那他甚至連讓有馬給姐姐道歉的機會都沒有。
那麽,他又有什麽資格要求高文遷就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