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鬱繪笑了笑:“你不怕這都是假的麽?”
她的身體狀況以一種詭異的狀態加速消耗,和岑潯的身體是同一種病因,但是痛苦程度卻不一樣。
這個病房裡的兩個人,其實都在苟延殘喘。
岑潯:“不怕。”
她的目光壓根沒落在姬鬱繪身上,連厭惡都沒有,什麽大起大落在這個病房似乎都消失了。
姬鬱繪在今天之前想過岑潯對她的態度,可能是憤怒,可能是質疑,可能也會有怨恨。
但是都沒有。
甚至連疑惑都沒有,她只是問了一句:“你認識蕭敏濃的那一年是八月麽?”
姬鬱繪本來準備了滿腔的的尖酸,在這個時候卻都咽了回去。
她一直把岑潯當成一個低配品,可能是蕭敏濃曾經作為任務者某個位面的遺留,根本沒有原本靈魂的那種光環。
更是她預判錯誤的一個恥辱。
她還被恥辱擺了一道,在故事在外,劇情之外逆風翻盤。
“你怎麽知道的!”
姬鬱繪不可置信地抬眼,她看向岑潯,這個人的輪廓逆著光,勾勒的線條都纖美無比,卻沒有一絲的脆弱。
“你想著知道為什麽蕭敏濃從來不願意理你麽?”
岑潯抬眼,她的目光直視掃了一眼這張臉,在她逐漸複蘇的另一份記憶裡,姬鬱繪也不叫姬鬱繪,這張臉的相似度也只有一半。
可是這種偏執如出一轍,令人厭惡。
姬鬱繪死死地盯著岑潯,可是這個坐在椅子上的女性alpha看上去像一座被風雪凝固的雕像,沒有撲簌給她半分溫情,在這個時候奇異地與她印象中那個逐漸要模糊的執念重合。
是,她們本來就長得很像。
“她難道真的是任務者?那你也有系統?”
姬鬱繪喃喃道:“她一直都對我那麽壞,我第一次跟她打招呼她明明還搭理我的,可是……”
岑潯:“因為她第一次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也不是記得很清楚你是姬鬱繪,只是出於禮貌。”
她說的平鋪直敘,記憶裡卻有這麽一幕。
蕭敏濃本來就是被領養的孩子,從小開始做群演,姬鬱繪是少兒班眾多孩子的一個,第一次見面是八月的小演員星選會。
那天天氣很熱,那年的蕭敏濃還沒出現後來大量的嵌入記憶,她只是知道自己不太喜歡這個跟她打招呼的小女孩。
姬鬱繪:“為什麽……”
她瞪大眼,看向岑潯,她對這個人的感情很複雜,一開始是選錯後的破罐子破摔,帶著對蕭敏濃區別對待的仇恨和一張臉的扭曲,她折磨她,恨她,以她的傷為發泄。
可是從前得不到的痛苦作祟,以至於看到這人,她還是會抽痛,仿佛時空交錯,那個她從小看到的背影充滿拒絕。
岑潯:“因為先來後到。”
她的語氣很平靜,“沒有系統,也不是任務者。”
按照她的推算,應該是這裡的岑潯死後會作為蕭敏濃在那個世界從頭開始,而那個是姬鬱繪的第一個世界,是她系統任務者的起點。
可是蕭敏濃一開始並沒有岑潯所有的記憶,和她現在想起來一樣,都是漸進式的。
她對姬鬱繪的態度就是疏遠,離開,最後強烈地拒絕,是本能的排斥。
她知道她有一個要等的人。
她也拒絕了姬鬱繪。
“你從前經歷的那個世界,是我後來要去的世界。”
是不是書已經不重要了,通過姬鬱繪的敘述,景岫的錄音,岑潯當然能知道這個世界,可能有好多世界,不同的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