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的失蹤,未曾引起任何人的關注。
應該說,從一開始就沒人知曉艾伯特的行蹤,更別說他忽然離開英國消失匿跡了。
所以說,他的擔憂與顧慮從一開始就是多余的。
不過,某些倒霉蛋卻因為他的緣故,無意間掉進了深坑裡,現在爬都爬不出來了。
那個倒霉蛋便是前不久接到尋找、謀殺艾伯特任務的盧修斯·馬爾福。
如果說從一開始就找不到人,大家其實也不會說什麽,畢竟連人都找不到,盧修斯還能怎麽辦,後續任務就更別說了。
但現在的問題是,盧修斯剛從亞克斯利哪兒,知曉艾伯特的孩子快要誕生的消息,還順手接過戴爾夫人與瑪麗夫人這條關鍵線索,連如何給那個泥巴種印象深刻的教訓,亞克斯利都幫忙制定好了,眼下盧修斯只需按原定計劃執行下去就行了。
然而,事情真會如此順利嗎?
在盧修斯·馬爾福眼裡,這件事根本就是個大坑。
先不說他與亞克斯利的關系一般,對方怎麽可能會好心到把自己辛苦收集到的情報與他分享?
就算是做夢,盧修斯都沒敢想過。
亞克斯利原因那樣做,顯然意識到這就是個大坑,才把最燙手山芋直接扔給他。
現在別說是咬上一口燙手山芋,沒因此被噎死就已經不錯了。
更糟糕的是,黑魔王已經正式把對付艾伯特的重擔交給他們父子去完成。
這不禁讓盧修斯懷疑,黑魔王是不是有意借助泥巴種之手解決掉他們?
不是盧修斯對黑魔王不夠忠誠,而是黑魔王先前就曾想那樣做,想借鄧布利多弄死德拉科來作為對馬爾福家的處罰。
如果沒有斯內普的幫助,讓德拉科僥幸躲過一劫,他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
盧修斯其實很清楚原因:當初黑魔王讓他保管的那本筆記,卻因為他的原因導致徹底損壞,這件事成了黑魔王心裡的一根刺。
可哪怕知曉原因,盧修斯也無能為力。
他現在隻想保住自己一家,其他事已經不再重要。
然而,眼下的情況卻不容樂觀。
自從戴爾夫人與瑪麗夫人被亞克斯利使用奪魂咒控制住後,就再也沒收到艾伯特傳遞的消息了,她們更沒再去給他的妻子做身體檢查,這究竟意味著什麽,已經不言而喻了。
也許,艾伯特·安德森那個該死的泥巴種,很早就佔卜到這件事,將兩人徹底拋棄了。
導致盧修斯現在根本找不到艾伯特的行蹤。
從一開始得到一手所謂的好牌,到頭來卻弄成眼下這般,在黑魔王眼裡無疑是無能的最佳表現,而無能的食死徒,總有一天會被無情拋棄。
為了解決問題,尋找關於艾伯特的消息,盧修斯不得不向自己的老朋友西弗勒斯尋求幫助,希望能從兩位治療師的嘴裡撬出更多有用的情報。
“你的希望恐怕要落空了,她們都跟安德森簽訂很強的魔法契約,大概是為了防止秘密泄露。”
斯內普讓盧修斯看戴爾夫人與瑪麗夫人手背上浮現出來的魔法烙印,搖頭提醒道:“我不建議你使用吐真劑或攝神取念,那樣做很可能會導致她們直接死亡,讓會她們失去最後一點價值。”
“那我現在該怎麽辦!”
盧修斯簡直不敢想象自己的任務一旦失敗,會遭受什麽可怕的懲罰。
他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麽,否則在找到該死的泥巴種前,他們父子就會先一步完蛋。
“我早說過,安德森很難對付,別去招惹他。”
斯內普很不看好盧修斯的任務,那基本上不可能完成。
一旦真跟艾伯特正面對上,他們絕對死定了。
那家夥從不仁慈,對方上次直接放走他們,更多因為鄧布利多。
“現在已經不是我想招惹他了。”盧修斯滿臉苦澀,如果可能,他也想離那個該死的泥巴種遠點。
可惜,已經遲了。
因為他先前有經驗豐富,食死徒與黑魔王都對他“寄以厚望”,根本不容他拒絕,而盧修斯也根本沒有勇氣拒絕。
沒有那位食死徒敢拒絕黑魔王。
“也許……”斯內普猶豫片刻,給出了自己的建議,“你可以嘗試在其他方面幫上忙,讓自己看上去有用。”
“在其他方面幫上忙?”
盧修斯仔細琢磨老朋友的這話,很快就理解他的意思了。
畢竟,殺死斯克林傑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而他恰好能夠在這方面派上用場,盡管那不是他的任務,但亞克斯利肯定需要他的幫助。
盧修斯可比多數食死徒更了解魔法部,更清楚該怎麽讓黑魔王控制魔法部,而上次跟他一起被救出來的囚徒裡,就有好幾個可以派上用場。
“嗯,有用的食死徒才不會被輕易拋棄。”
斯內普很清楚老朋友的自保本事,並不擔心盧修斯的生命安全,至少短時間內不會有事。
“至於德拉科,如果霍格沃茨重新開學,就讓他回學校繼續上學吧。”他停頓片刻說,“我到時候應該會成為霍格沃茨的校長。”
“謝謝你,西弗勒斯。”
盧修斯不忘向老朋友表示感謝,他知道斯內普的提議是為德拉科好。
其實,如果可能的話,盧修斯也不願意自己的兒子這麽快就成為食死徒,因為他的兒子德拉科根本還沒做好準備。
斯內普沒有逗留,很快便告辭離開了。
他其實很清楚馬爾福家的處境了,但他能提供的幫助不多。
在斯內普離開後,德拉科忽然開口問道,“爸爸,黑魔王是不是打算徹底拋棄我們了。”
“情況沒你想得那般糟糕,我們是純血,純血家族之間的聯系,比你想象的還要深,我們頂多失去一些東西,只要我們願意服軟放棄,食死徒裡總會有人願意拉我們一把,而不是看著我們去死。”盧修斯盡可能讓自己看上去保持冷靜,“西弗勒斯的建議,你應該也聽到了,繼續回去上學吧。”
“可是……”
德拉科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父親在說什麽。
“德拉科,你應該明白我們家現在的處境。”盧修斯看著自己的兒子,認真地說,“就算你現在成了食死徒,也沒有任何意義,更派不上用場。在霍格沃茨,你至少還有一年的緩衝時間,還可以得到西弗勒斯的庇護,在那之前你必須適應你的身份,因為到時候你就是真正的男子漢了。”
曾幾何時,盧修斯也曾幻想過黑魔王重新復出,帶領食死徒們重新奪回昔日的榮耀。
然而,事情卻遠比他們幻想中要更殘酷,黑魔王確實復出了,但往事的幻想變成了夢幻泡影。
盧修斯已經不再奢望那些東西了,他現在隻想要保住自己的家人,從這場殘酷的巫師戰爭中活下來。
至少,得讓馬爾福家繼續延續下去。
自從納西莎失蹤,多次尋找無果後,盧修斯便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了,也許,他再也見不到納西莎,再也見不到自己妻子了。
……
從斯內普那兒得到提醒後,盧修斯便匆匆跑去拜訪自己的“老朋友”。
“老夥計,什麽風把你吹來的。”
亞克斯利滿面春風跟盧修斯打招呼。
“我最近遇到了點麻煩。”
盧修斯盡管很想一拳砸爛面前這張虛偽的面容,但他知道自己必須忍住。
“我看不止一點吧!”
看著落寞的盧修斯,亞克斯利的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的微笑。
盧修斯沒在意亞克斯利臉上的笑容,說出了自己的來意:“你先前控制的兩名治療師很可能已經被那個泥巴種給拋棄了,我目前已經徹底失去了那個泥巴種的線索。”
“你確定?那可是我費了很多心思才尋找到的線索,其間根本沒被任何人發現才對。”
亞克斯利微挑眉梢,對此感到十分意外,他做這件事的時候非常謹慎,畢竟對手是陰險狡猾的艾伯特·安德森。
“我當然願意相信你,但問題是那個泥巴種是個預言大師,他很可能意料到了這一切,所以很乾脆將她們給放棄了。”盧修斯滿臉無奈地說。
“所以,你這是在怪我?”亞克斯利挑起眉梢。
“不,我可能需要你的幫助,準確來說是得到魔法部的幫助,在你控制魔法部後。”盧修斯拿出自己的殺手鐧,“斯克林傑並不好殺,那家夥一直很警惕,但我可以給你提供點小忙,幫你盡快完成黑魔王的任務,到時候你在反過來幫我。”
亞克斯利微微眯起眼睛,看向盧修斯的目光有點不對勁。
他確實正位如何殺死斯克林傑而感到苦惱,作為曾經的傲羅辦公室主任,斯克林傑無比謹慎,仿佛早就知道有人要殺他,想為黑魔王創造機會並不容易。
“別那樣看我,這僅僅只是合作。”盧修斯提醒道,“一旦我失敗了,這件事遲早會落到你身上,我想你大概也不會願意在那個泥巴種身上浪費時間吧”
“哦,說說看……”
盧修斯簡單跟亞克斯利說了下魔法部內部存在的問題,曾在福吉身邊當過一段時間顧問的他,比絕大多數食死徒都了解魔法部的情況,更加清楚如何悄悄影響、控制魔法部,這份工作由他來做其實最合適。
“對了,還有件事,我希望你到時候能夠順便幫我尋找一下納西莎的下落,我願意為此付出一筆足夠讓人滿意的報酬。”盧修斯把自己的態度放得越發低了。
“哦,當然,這只是一點小忙,但我不能保證是否能找到人。”亞克斯利對盧修斯的識相還算滿意。
在得到亞克斯利的承諾後,盧修斯不由松了口氣,只有得到黑魔王左右手的幫助,接下來的處境就不至於太糟糕。
至於馬爾福家族輝煌不再,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對聰明狡詐的盧修斯·馬爾福來說,現在該如何做,並不是什麽困難的選擇。
只要人還活著,擁有足夠的財富、人脈,馬爾福家族很快就能重新恢復昔日的輝煌。
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德拉科成了食死徒,也被卷入了這場風波。
老實說,哪怕鄧布利多死了,盧修斯對黑魔王同樣沒多少信心。
因為艾伯特·安德森還活著,那家夥如今已成為盧修斯的夢魘,他太清楚那家夥有多危險了。
盧修斯甚至懷疑黑魔王不是他的對手。
如果黑魔王失敗的話。
按他接下來準備做的事,處境恐怕不妙。
而德拉科,他雖然覺得德拉科應該不會有事,但……
盧修斯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麽,他打算去跟德拉科談談了,希望他有女朋友了。
艾伯特·安德森剛畢業就結婚了,如今孩子都快誕生了,德拉科自然也可以有。
至少,先給馬爾福家留個後裔,保證馬爾福家族的血脈不斷絕再說。
並非盧修斯·馬爾福如此悲觀,而是自從納西莎失蹤後,他就一直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德拉科很快就被盧修斯的想法驚得目瞪口呆。
“我記得你曾跟帕金森家的女兒關系不錯。”盧修斯忽然道。
“我們已經分手了。”德拉科乾巴巴地說。他其實也不知道他們是否分手了,也許他先前把事情搞得一團糟,也許已經傷透了潘西的心。
“現在的家族處境並不好。”盧修斯看著自己的兒子,平靜地說,“也許,我們可以度過眼下的困局,也許很難,但……我認為你需要為此做點什麽。”
“所以,你認為我現在應該盡快結婚?你不覺得這聽上去很荒唐嗎?”德拉科忍不住拔高自己的聲音說,“媽媽現在還下落不明。”
“這是你的責任,作為馬爾福的責任。”盧修斯看著自己的兒子,認真地說道,“你們在一起六年,這份感情是彌足珍貴的,至少你以後不會後悔,而我們同樣需要帕金森家為你的孩子提供一個安穩的成長環境,如果情況真到了最糟糕的時候,這很重要。”
德拉科張了張嘴,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情況真那麽糟糕嗎?”
“我不知道,但我不敢賭去賭,很多食死徒都遭受到艾伯特·安德森的報復。”盧修斯松了口氣,他知道自己成功說服德拉科了,“而我們跟他結怨很深,我不認為那家夥會輕易放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