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見血,應該是裡面傷到了,外面看不出,一坐著就慢慢的滲了出來。
他記得早上起來之後,林小滿去上了很久的廁所,她應該發現了,還處理過了。可還是有余血未盡,在慢慢往外滲。
她不讓他跟過去,是怕他知道,怕他內疚。
他低下頭,痛苦地嘶吼起來,如同受傷的獸。
“小滿,我沒辦法放你走,沒辦法。我也沒辦法戒掉。你是我的啊。”
車門突然被打開了,一股濃鬱得悶人的香味撲鼻而來,一個身穿的確良碎花長裙的女人直接坐了上來,斜眼晲著他命令道,“走啊!”
徐衛國側眼,兩眼如同冰寒徹骨的小刀子,冷冷地剜了這個女子一眼,牙縫裡迸出一個字來。
“滾!”
女子俏臉含霜,眼中劃過一絲驚豔,又看了看他身上的軍裝,發現只是兩個口袋的普通兵服之後,立即開口罵道:“你沒長眼?我是市長的女兒余嬌嬌。是我爸讓你來接我的吧?
雖然你長得好看,可是地位太低,以你的身份是無論如何配不得我的。你不要妄圖用這樣特別的方式來引起我的注意。”
徐衛國怒不可遏,直接一下把她推下了車,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發動車子往前靠了幾步,停下車子之後,搖上了車窗,鎖死了車子,飛奔下車,進那家店尋林小滿去了。
林小滿剛好從廁所出來,見到他氣衝衝的樣子,立馬問他:“怎麽了?”
徐衛國拉著林小滿大步地向外走。
林小滿連忙掏出兩塊錢,甩到櫃台上,又抱歉地笑了一下,這才跟著他出了門,回到了車上。
徐衛國開著車進了一條偏僻的小巷子,停車之後,直接就來扒她的褲子。
林小滿使勁打他,把他往外推,他卻執意要看看傷口。
林小滿聽到他說傷口,知道謊話被拆穿了,就長長地歎了口氣,輕聲道:“看不到的,應該就是磨破了一點點,歇兩天就會好的。”
“那你昨天晚上為什麽不叫我停下?”
“唉,那時候你正在興頭上,我也覺得潤滑夠了,應該可以的。沒事的,比第一次的時候輕微得多。藥都不用上就會好的。一點都不疼,真的。”
“小滿,我開始恨她了。”徐衛國用力地捶了一下方向盤,聲音裡滿是痛楚和恨。
她?
他後媽?
她還對他做過什麽?
“她……對你做了什麽?你爸爸不管?你告訴我,徐衛國,把一切都告訴我!如果這個世界上,除了你的媽媽可以用命捍衛你外,還有另一個女人願意為你做任何事,這個女人一定是我。她到底還對你做了什麽壞事?
你之前提起她,都只是冷冷的,像是提起一個陌生人。可今天,你突然表現得想要殺了她似的,你的恨到底是因為什麽?”
“小時候,她往我床上放蛇放毒蜈蚣放殺人蠍我並不恨她。我一直不明白我走的那一天,她冷笑著對我說,我注定孤獨一生是什麽意思,可是現在我想明白了。我應該不是天生就能長成這樣的,應該是她對我動了什麽手腳。
爸爸和我並不親近,也不常在家。爸爸不在的時候,她是個惡魔。爸爸回來了,她又十分賢淑。
我懶得去爭辯,隻想離開。離開那個不是家的地方。
小滿,我靠近你,佔著你的時候,根本就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昨天原本想著絕對不能全入的,可是後來到最後,我還是做不到,她害了我,我又總是傷到你!”
放蛇放毒蜈蚣放殺人蠍!
心理攻擊他!
還對他的身體做了手腳!
滔天的怒意挾著無邊的心疼來襲,林小滿瞬間雙目充血,尖叫起來。
“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去!徐衛國,我想弄死她!”
徐衛國緊緊把林小滿摟在懷裡,一遍一遍地吻著她,吻她的眼睛,吻她的眼淚,吻她的鼻尖,吻她的唇瓣。
林小滿僵硬的身子漸漸軟下來,攀著他急急地。
他在她耳邊痛苦地說著,“跟著我,會苦了你,可我沒辦法放你走,小滿,原諒我,因為你,我想自私這麽一回。”
“我不會離開你,不會。我只是無法想象,你小時候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你應該早一點告訴我的,那樣,我就不會總是跟你鬧脾氣,我會讓著你,寵著你,依著你,你說的話我都會聽……”
眼淚一顆一顆的滾落下來,林小滿心疼快要死掉了。
徐衛國看著她這樣心疼自己,心裡也是軟得一塌糊塗,說起那些舊事,竟記不得當時的怕與驚了。
“夜裡醒來,會發現枕頭上躺了一條蛇,吐著信子,噝噝地爬向我。
如果我找她,她就會說,徐天來的兒子不應該怕這樣的東西。等到爸爸回來,我告訴爸爸床上有條蛇,去找的時候,蛇就換成了一截竹節。她就說小孩子的夢多,可能是分不清現實和夢。
再後來的蜈蚣和殺人蠍也是像這樣。漸漸的,我就不會去找爸爸了。因為我知道,他不相信我,他隻信那個女人和弟弟的話。
我不愛說話了, 她又說我可能有什麽心理疾病,帶了醫生過來檢查,開了些說是寧神養身的湯藥,還總是抓著我打針,往我身體裡注射一些不知道是什麽的藥物。
我七八歲就那東西就開始增大,因為不知道別人的有多大,我並沒有留意這方面的事。我一直認為,我只是比別人略大。
直到錢副軍長找來那個醫生,給我量了之後,他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我,說我不行也好,不然找了媳婦兒,可能會出人命。
是她把我變成了這樣的怪物。
可我從看到你眼裡的心疼開始,我就動心了。我想和你好好過,我想有自己的家,回來的時候無論多晚,會有一個人等著我,想著我。
我貪戀上了這樣的溫暖和牽掛。”
他並非天生就是冷面冷情不苟言笑的人,媽媽為了保護他犧牲了,爸爸和他不親近,後媽又兩面三刀,暗地裡變著法子的折磨他。
他在那個家裡,痛苦的活了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