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縝考慮了一下,王豐收若說這種事都不介意的話,真的就是愛到了骨子裡,可以放棄男人的自尊,放棄一切,也要在一起共度余生了。
嬌嬌能遇上這樣的男人,是她的大幸運啊。
“那等你養好傷了,我給你倆主辦婚禮。”
王豐收想了想,要求道:“我怕夜長夢多,不用等我傷好,只要我能挪動了,就讓我和她結婚,成不?”
“這麽心急?籌辦婚事根本來不及,只能一切從簡,請親戚朋友和左鄰右舍過來喝個酒走過過場就行了。”
王豐收乏了,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就安心地睡過去了。
在夢裡,他夢到自己和秀秀結了婚,還生了一堆孩子,孩子爬在他的身上嘰嘰喳喳的叫爸爸。
宗縝看著王豐收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唇角不自覺的挑起了一絲笑意,心頭的疑慮也漸漸消散開來,真的開始著手準備王豐收和余嬌嬌的事。
等到余嬌嬌從宗縝的嘴裡得知,王豐收要和她結婚之後,她簡直樂得快瘋了,一溜煙的竄進了祁玉柱家裡,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了祁玉柱。
祁玉柱怔了怔,捏在手上的煙頭灼了手,他這才反應過來,慢慢地問余嬌嬌:“什麽?你要結婚了?那小子還傷著就跟你宗爸提婚事了?這,這也太快了吧?”
余嬌嬌今天穿的就是那件新做的藍布襖子,衣服做得很合身,顯出她窈窕的身段,再加上她一臉喜笑顏開,容光煥發的,瞧上去竟有些讓祁玉柱移不開眼睛了。
他突然有些難過,可他不知道為什麽。
或許是不舍?
余嬌嬌硬拉著祁玉柱,笑問:“玉柱表叔,我像不像新娘子?我怕不夠漂亮,到結婚那天那人又會反悔。”
祁玉柱歎了口氣,反問余嬌嬌:“你就這麽喜歡這小子?他有什麽好?”
余嬌嬌愣了片刻,才下意識地回答道:“他,他像衛國大哥。可是宗爸爸說衛國大哥有小滿了,不會要我了。所以,我只能另外再找一個人來代替衛國大哥。正好,我找著了這樣一個人,而且他還願意和我結婚,表叔,你不為我高興麽?
等我結婚那天,我一定穿上最漂亮的衣服,當最漂亮的新娘子,然後給你敬酒。”
祁玉柱心裡微微一扎,歎息道:“嬌嬌,只要你開心,表叔都依你,到時候我一定來喝你的喜酒。
王豐收時睡時醒,不停地催著宗縝辦這件事,余嬌嬌聽隔壁的女同志們說,女人要保持適當的嬌羞,不能老往男人房間跑,這樣才會過得長久,所以王豐收睡著,她就在旁邊侍候,一醒她立馬就像受驚人的兔子一樣竄出去躲了。
以至於,這誤會的婚姻,就生生的籌備了起來。
宗小玉一直在等祁戰的消息,聽到余嬌嬌和王豐收要結婚的消息,也只是驚訝了一小會兒,然後就沒大管了。她等了祁戰大半生,當初不覺得長,現在的每天每夜都覺得太長了,她把所有的精力都用來等祁戰了。
她只是希望,婚禮在祁戰回來之後再辦。
在祁戰回來之前,可以先小辦一個訂婚禮什麽的意思意思。
宗縝把這些意思一說,王豐收直接把頭一偏:“反正我要和秀秀結婚,一能下地就結。”
回頭跟余嬌嬌一說,余嬌嬌就低著頭看著自己腳尖,一副小媳婦兒模樣,問啥都不回答,只會嗯嗯嗯發一些類似嬌羞的女聲出來。
宗縝一個頭兩個都大了,余嬌嬌智商受損,根本就拿不了主意,只能他來作主。這王豐收瞧著塊頭大,腦袋也大,竟然也是個懶貨,啥也不願意想,就一門心思等著結婚。
要定親,要結婚,這該買的東西總得買點吧,至少這紅綢子布和喜字是必不可少的吧?
還有到那時候,以宗縝的名望,這左鄰右舍肯定是要來的,十裡八鄉知道這事兒的也肯定會不請自來,桌子椅子都要借不少回來備著給客人坐才成。
祁玉柱一趟一趟的往宗縝家裡拉東西,每次拉來了東西,卸車之後,就蹲宗家院門口抽一隻煙,然後無聲無息地就拉車就走。
余嬌嬌一直想找到蘇秀秀給她做新人穿的衣服,祁玉柱去了衣來伸手只看到店門關著,問附近的人,也不知道老板啥時候開門,余嬌嬌覺得遺憾,可是又怕時間上來不及,就隻得找了另一家的師傅過來給王豐收以及余嬌嬌量尺寸。
師傅給余嬌嬌量完尺寸之後倒是沒說什麽,去給王豐收量的時候,就說王豐收塊頭太大,這原來扯布的錢就不夠,得加錢才能做。
祁玉柱不幹了,這師傅一路上因為要茶水費,車馬費,各種各樣的理由,已經加了好幾次錢了,要不是不想掃余嬌嬌的興,祁玉柱又要上去蹬翻他。
這都到家了,已經是給的高價,居然還要臨時加價,也太不是個東西了吧?
祁玉柱正要喊,就看到王豐收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黝黑黝黑的眼瞳,直直地看了過來,那還準備絮絮叨叨要錢的師傅直接閉上了嘴。
王豐收又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一字一頓地對師傅說:“我想結婚想了很多年了,誰觸我霉頭,我要他人頭。”
做衣服的師傅嚇著了,直接奪門而逃,哇哇叫著:“我不做了,一分錢都不賺你的了。”
他一邊說,一邊把今天祁玉柱給他的錢掏了出來,戰戰兢兢的往門口的木頭台上放。
“這是你們給我的錢,一分都不少,我全還給你們。你們這活我做不來,東頭還有一家衣來伸手,老板是個年輕姑娘,叫蘇秀秀,她也有幾分本事,爸爸是個老裁縫,自己也心靈手巧的,做的衣服更好看,你們找她去做去。”
王豐收立馬騰地睜開眼,掙扎著突然坐了起來,瞪眼看著老板。
“你說什麽?蘇秀秀?會做衣服的秀秀?”王豐收記得,秀秀說過,她上山下鄉時帶的那老大一包衣服,全是她爸做給她的,她的爸爸,是當地遠近聞名的老裁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