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趕緊去把犯人帶出來,注意警戒!千萬別讓他被趁亂逃了。”
看守審訊室的衛兵踹開了門,解開了刀疤腳上的繩子,把刀疤架起來就往外跑。
屋子裡煙薰火燎的,十分嗆人,衛兵還沒跑出審訊室,就已經倒了地。
刀疤甩開兩人,皺眉看著外頭的火光。
外面怎麽也燃起來了?
這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
方前進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刀疤和那兩個兵怎麽還沒下來?是不是出事了?再多去幾個人瞧瞧。”
“是,教導員。”
又是幾道腳步聲蹬蹬地朝這邊跑,每個人肩膀上都挎著一杆槍,槍支隨著他們跑步的動作不時跨查跨查響。
刀疤顧不得多想,朝著無人的地方撒腿就跑。雖然手依然被綁著,他卻跑得並不慢。
一個三天都沒吃飯的人,跑起路來,竟然比正常人還要快。
方前進看著刀疤的背影,忍不住乍舌道:“這個刀疤,真是嚇人。這種禍害,無論如何不能讓他逃了,趕緊追!再去一隊人,沿營部各處搜索,看到底是誰在縱火配合刀疤潛逃!
其余的人,跟著我打水滅火。審訊室旁邊就是檔案室,大家要動作快一點,衛國剛帶人走,營裡就出了這樣的事,要是犯人也逃了,檔案室還被燒掉了,那衛國回來的時候,我們誰都沒臉見人了。”
因為也不是第一次經歷火災,方前進的表現成熟了許多,滅火工作進行得十分順利,沒到十分鍾,那火就被撲滅了。
只是追蹤刀疤的人一直都沒回來,方前進有些憂心忡忡的。
“營區留一部分人看守,我再帶另一隊人追刀疤,家屬樓那邊的守衛工作也是重中之重,大家萬萬不可松懈!”
“是。”
方前進帶了十幾個人,沿著刀疤逃離的方向追了大半個小時,終於在一片小樹林裡見到了九裡屯的那幾個兵。
“刀疤呢?”方前進問。
“報告教導員,好像已經竄進了林子裡,我們正在搜尋。”
“他已經進林子了,你們怎麽在林外搜尋?”
“我們只看到一道黑影竄進了林子,可是那人的身高體形和刀疤有很大區別,同時,我們在林外發現了另一組腳印,我們正在商量,是追腳印,還是進林子搜。”
“還商量什麽?直接兵分兩路,一個也不放過啊。”方前進整隊,讓一隊人進林,一隊人沿腳印向西北方向追。
方前進帶隊進林子,因為是晚上,林子裡有見度不高,枝枝丫丫的也多,那個人一進林子,就藏了起來,他們只能地毯式的搜索,一片兒一片兒的找。
“哎喲!”一個兵突然絆到了什麽東西,一個趔趄就往前摔。
旁邊的兵趕緊扶住了他。
“這晚上在林子裡走,你得小心腳下。有些樹的根就長到地面上來了,絆你一下你就提跌個狗啃泥。”
被絆了一下的兵皺眉疑惑地道:“好像不是樹根絆的,我再仔細瞧瞧。”
就在他往地上看的時候,那裡伏著的一團東西突然跳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開了槍。
砰……
子彈擦著這兵的腦門飛過去,射穿了他後頭的一棵小樹子。
要不是他個子矮,低頭也低得正合適,這子彈就直接把他的腦袋瓜射穿了。
那人開槍之後,幾乎半點也沒有停留,直接就閃到了一棵樹後,又連續開了兩槍,將準備撲過來的兵全部逼退。
他沒有任何照明設備,卻在黑暗的林子裡如魚得水,打兩槍換個地方,把方前進帶的兵逗弄得團團轉。
方前進知道,他這是遇上強敵了。
一個和徐衛國在同一個級別上的能人。
“集合,這個人喜歡各個擊破,我們集中在一起才有可能抓到他。”方前進當機立斷,立刻整合了隊伍,聚在了一處。
果然,人全集中在一起之後,那人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他不出現,方前進也找不著他。
兩方就僵持著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月亮慢慢地掛上了樹梢,明晃晃的月光把地面照得發亮,樹林裡漸漸的就藏不住人了。
黑影卻離奇的消失了。
西北方零星的槍聲提醒了方前進,這個找不著,另外還有一個可以再試試啊。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結果卻是令人沮喪的。
一夜過去,二十來號人,硬是沒撈到個人毛,不僅刀疤逃脫了,縱火的那人也消失了。
甚至,追著刀疤的那三個兵,也一直沒見著回來。
方前進蔫搭搭的帶兵回營,一路上誰都沒說話,大家的心情都十分挫敗和憋屈。
徐衛國一走,他們的大本營被人的摸了進來放了把火,好不容易抓到的犯人也逃走了。
這對於九裡屯的兵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他們一個個的慪得飯都吃不下去了。
“教導員,不能就這麽算了。我申請繼續追擊。”張建國滿眼噴火地道。
“我也申請。”
“我也申請。”
“還有追刀疤的那三個兵,生要見人,活要見屍,也許他們現在正在等待我們這些人的救援呢?”
方前進看了看偌大的營部,歎了口氣。
“還是先清點一下營部的損失,該上報的上報。派去追刀疤的三個兵,雖然各項訓練不是拔尖的,可是追蹤潛伏的能力卻是一流的。他們頂多追不上人,可是想要把他們三個同時殺死,卻十分有難度。”
“不行, 我咽不下這口氣。”張建國不甘地道。
“軍人的第一天職是服從命令!我就能服氣?每一次衛國交待我啥事,每一次都會出點么蛾子,我心裡能好受?
你也不仔細想想,我們把注意力全都放在外頭了,這營部誰來守?要是有人趁機放把火真把我們的大本營給燒沒了,那才是真貽笑大方了。”
“那難道這事就這麽算了?”
“怎麽可能算得了?只要衛國能抓到蝴蝶,一個蝴蝶比十個刀疤都頂用。再說了,衛國能抓住刀疤一次,就能抓住他第二次。”
刀疤滿頭大汗地坐在一塊石頭邊,借著石頭的棱角邊側用力磨著手上的繩子。
腳步聲輕輕地響了起來,近在一步之遙。
他扭頭看過去,然後皺起了眉頭。
“你是來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