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刀要是扎實在了,寧墨非血濺三尺不可。
“小墨!”孔憶青看著那把水果刀扎向寧墨,止不住的尖叫起來。
老婦人急急忙忙伸手捂住了小女孩的眼睛。
老大爺握著煙杆哆哆嗦嗦地衝了起來,猛地舉起了煙杆,不管不顧地打向那把水果刀。
水果刀被煙杆打個正著,發出叮叮的聲音,那個掏孔憶青的小偷已經得手,把錢包往懷裡一揣,立馬騰出手來幫那個拿著水果刀的小偷。
小偷想扎孔憶青沒扎到,寧墨站出來擋住了孔憶青,他想給寧墨見點血,這老頭又跑出來橫插一杠子,小偷氣得寧墨也不扎了,直接去對付老大爺去了。
老大爺六十幾了,憑著一肌子義勇衝了過來,能打中那水果刀已經是意外了,這會子兩個小偷圍著他一個人動手,他哪裡抵擋得了。
“你這老不死的老東西,讓你多管閑事!”
老婦人在一邊嚇得發抖,小女孩從指縫裡看到那小偷竟然要傷害她的爺爺,忍不住嚇得哭叫起來。
“小偷要殺我爺爺,阿姨,大哥哥,快救救他啊。”
寧墨用力掙脫了孔憶青的手。
“讓開!別逞強,讓我來!”猛然間,候車室外頭衝進來一道身影,空手就劈向那持刀的小偷。
小偷罵了句娘,今天多管閑事的人怎麽這麽多啊?
形勢卻在一瞬間被逆轉,衝進來的男人空手奪下了小偷手上的利刃,還一拳就把人揮向一邊,再一個腳把他踢得跪倒在地,眨眼的工夫,就把一個小偷放倒了。
另一個小偷見狀,知道遇上了硬點子,轉身撒腿就要跑,卻被緊隨徐衛國後面進來的沈如漢一拳打中了鼻子。
只聽得哢嚓一聲,小偷捂著鼻子痛得哇哇大叫起來,沈如漢也是一腳把人踢跪在地,輕蔑地看著他道:“竟然敢在火車站偷東西還想傷人,牢飯又得多備兩份兒了。”
被打爆了鼻子的小偷用一隻手捂著鼻子,血從指縫裡不停地往外留,極是嚇人。他又痛又怕,抖得像風雨中的鵪鶉。
“不要送我去坐牢,不要送我去坐牢,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幼兒嗷嗷待哺,要是我坐牢去了,她們就得餓死去。我保證改,保證改,再也不偷了,不偷了。”
沈如漢好笑地看著他。
頂多十**歲的年紀,還有三歲幼兒嗷嗷待輔,真當他眼瞎啊?
欠收拾!
沈如漢又給了他兩腳,兩腳下去,直接把小偷踢得滿地打滾,慘叫連連。
小姑娘看小偷被製服,立馬拍著手掌直叫好,“叔叔好厲害,叔叔好厲害!”
候車室裡的其他人也紛紛跟著鼓起掌來。
孔憶青驚魂未定地看著突然出現並救了她和寧墨的徐衛國,猛喘了幾口氣,後怕地拉著寧墨的手,關切地問:“小墨,嚇著沒?”
寧墨搖了搖頭。
沈如漢從小偷懷裡把孔憶青被偷走的錢包拿了出來,這個時候,好多女士放錢都是卷成一團一團塞自己褲兜裡的,用錢包的人不多,就算是用錢包,也大多是用的那種上海牌的塑料錢包,孔憶青的錢包卻是牛皮做的,透明證件夾那邊夾著她的身份證,身份證下面好像還夾著一張照片。
這個牛皮錢包容量極大,裡面鼓鼓囊囊的,應該裝了不少錢。
難怪會給小偷盯上。
沈如漢拿著錢包看的時候,孔憶青突然松開了寧墨的手,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沈如漢身邊,伸手直接把錢包扯了回去,然後快速地揣進了大衣的口袋裡。
沈如漢呵了一聲,
這女人這麽著急,是怕他覬覦她的錢財啊?真是小人之心。
寧墨也在一邊看呆了,覺得姑婆這一連串的動作有些小家子氣了,隻得抱歉無比地衝著沈如漢笑了一下。
負責車站內外治安的人員迅速趕了過來,把兩個小偷反剪著手帶走了。
寧墨和徐衛國閑聊了幾句之後,一個穿著車站工作服的人就拿著喇叭開始喊:“前往上海的火車已經到站,要去上海的人趕緊過來檢票了啊。”
徐衛國鄭重地對寧墨道:“保重,不希望聽到關於你的壞消息。”
寧墨點了點頭,小聲道:“照顧好她,她從小就怕黑怕孤單,喜歡粘著人說話,晚上喜歡坐在陽台上看星星,喜歡偷拿糖泡開水喝,吃雞蛋隻吃皮不吃黃……”
寧墨越說越小聲,徐衛國就那樣默默地看著他,聽完之後才嗯了一聲。
“你是寧墨,也是她的隔壁小哥哥,一輩子的小哥哥。她因為你的死已經傷心過一次了,你到了這裡之後卻又攤上這麽個身體,你要是沒了,她又會再受一次傷。
希望在她有生之年,你是一直活著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麽?”
“我們的想法從來沒有如此接近過。我會一直活著,哪怕活在信裡,也會在有生之年讓她以為我還在。
徐衛國,我喜歡了她兩輩子……
你……可要好好珍惜她啊。”
徐衛國用拳頭捶了捶胸口的位置,“我徐衛國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會照顧好她,用生命捍衛她,愛她,寵她,信她,護她,把她當做我的信仰。
寧墨,許北崢,你們,放心吧。”
寧墨轉身,挽著孔憶青,頭也不回地走向檢票口。
隔著擁擠的人流,隔著歲月與時空,他刻意挺直的脊背卻蕭瑟無比。
檢完票之後,寧墨突然回頭,眼神虛虛地在半空中晃了一圈,像是在找著什麽。
2014年的那個夏天,陽光明媚的午後,他也是坐火車走的。
那一天,林小滿送他到火車站。
“小哥哥,你這次要去多久?我聽說危地馬拉東北部有一間神秘的屋子,裡面有一副壁畫,壁畫上有一個男人,據說是序頓地區的王。
我和網上的一個網友打賭輸了,輸的人要滿足贏的人一個要求。這個網友說她看了本關於瑪雅文化的小說,對這間神秘的屋子裡的男人刻像很有興趣,但是她是個高位截肢的殘疾人,她去不了那個她向往的地方。
所以她說讓我有生之年,要是有機會去那裡,替她看一看並拍張照片回來。
小哥哥,你這次去那裡的時候,能跟當地的人說說,進去幫我瞧瞧麽?
如果不能拍照,就把你看到的東西描述給我聽,我畫給這姐姐看,好不好?”
“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