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有些慌,為什麽她找他的時候,會選擇這裡?
為什麽她坦然的接受了他的那一劍?
方才他以為只是她並不怕在司幽境死去,因為她的魂魄可以重聚。
可是現在蒼絕慌了,“葉縈……你過來,別後退!”
他心裡那麽一瞬間,竟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不知道是聽誰說過,在死亡面前,一切都無所畏懼。連死亡都不懼怕的人,才是真正的有恃無恐,而此時葉縈心裡最悲愴的卻是,她就算以死亡要挾,似乎也威脅不到任何人。
她死或不死,對面前這個人來說沒用一點關系。
“葉縈,別鬧了,快回來。”他的聲音沉沉,宛若黑夜中的大雨,危險而沉重。
葉縈胸口的血最終還是從指縫中流出,蒼絕閉上眼睛,“葉縈,你過來,我救你。”
這一刻,他心中什麽仇恨都沒有了,他的語氣很淡,卻在顫抖,“聽話,快過來。”
“過來再給我一劍麽?”葉縈笑的炙熱而瘋狂,“蒼絕,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蒼絕這才想起來,她一直在重複著後悔這兩個字,可是到底是為什麽,他後悔什麽?
後悔她的死?對,他會後悔,可是……
“葉縈,你快回來,我不想和你鬧了!”
葉縈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感覺,悲涼嗎?也不是,蒼絕說她在鬧,她知道蒼絕為什麽要殺她,可是那和她沒有關系。
她也不想鬧了,“蒼絕,我還是想知道,你喜歡我嗎?”
蒼絕衝不破屏障,只能看著她的血一點點流乾,他心中悲愴無比,想著沒關系,她即使執意想死,那麽他就等她再次聚魂。
千年時間,對於早就習慣了寂寞的他來說,也不過一眨眼而已。
但聽她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他還是不可抑製的心慌了。
“你不能回答麽?”葉縈閉眼,“我知道了。”
她一步步的向後退去,蒼絕心慌,第一次露出恐懼之意,“葉縈……你別後退,快過來。”
“那你是喜歡我?”
這個時候蒼絕如何能不承認?他慌亂點頭,“是,我喜歡你,縈縈,快過來……”
葉縈難得看到他眸中的慌亂,瞬間覺得很有快感,她的聲音很柔和,像是在安慰他,“那,你過來,抱抱我。”
話音剛落,那屏障便被撤去了,蒼絕松了一口氣,見葉縈渾身無力的軟在地上,他忙跑過去替她止血,將她帶進懷裡,“沒事了,縈縈,沒事了……我已經給你止血了,對不起,對不起,縈縈,沒事了……”
聽著他慌不擇言的話,葉縈勾唇,“見到我這樣,你是不是很難過?”
難過嗎?當然是難過的。
他以為葉縈要死了,那一瞬間,整顆心都揪在一起,無處安放,直到現在將她擁入懷中,“抱歉……”
葉縈搖頭,“沒必要說抱歉,我方才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我,你見到我要死了,你難過嗎?是不是不想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