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園園又開始了新一輪的修煉。在這日月交替時分,周園園整個樹冠開始冒出一絲絲白氣。
老樹妖像往常一樣愜意地吸了一口從周園園這邊飄過來的白氣,頓時精神百倍。
看著時不時渾身冒出白氣的小樹,老樹妖很驚奇。它活了一萬兩千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周園園這樣的小桂樹。每天不吃不喝,光是站在陽光下伸展著身姿,就能漸漸地長高,而且越長越茁壯。
畢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樹種呢!比它們這些土生土長的桂樹一族強多了!老樹妖不止一次地感慨著。
六年前,一顆小桂樹的種子從天而降,掉在了它們這一片桂樹林裡。四年前,地裡的種子漸漸地發芽,長成了一棵蔫巴巴的小樹。
三年前,小桂樹半死不活的,頭上頂著十來片稀稀落落的葉子,眼看著就要咽氣了。到如今,小桂樹比之前長高了兩倍還不止,碧綠碧綠的葉子長滿了小桂樹的枝頭。
不僅如此,小桂樹的身上時不時會冒出一絲絲乳白色的霧氣,它這個作為鄰居的時不時吸上一兩口,頓時覺得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咳咳咳,錯了,是葉子也不黃了,就算不吃不喝肚子也不覺得餓了。
“小丫頭,小丫頭。”老樹妖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呼喚著周園園。自從三年前周園園放走了那隻小白兔後,老樹妖還是第一次找周園園說話。
“我在呢!有什麽事?”周園園百忙之中分出一絲心神來回答老樹妖的話。
“你能教教我怎麽製造這些白氣嗎?”老樹妖想了想,還是開口了。這白氣真的是好東西啊!吸上一口就能管幾天不餓肚子,如果它也能製造白氣,族裡的這些孩子們就不用挨餓了。
老樹妖剛在這裡生活的時候,這片森林裡的動物還是很多的,那時候的桂樹一族,根本不缺少食物。可是近幾年來,樹林裡的動物不斷地減少,它們這些樹又不能移動,光靠著捕獵,桂樹一族已經面臨著滅族的下場。
“我每天給你的白氣不夠多嗎?”周園園有些不耐煩了。看在老樹妖當年幫過她的份上,周園園隔上三兩天就噴出幾口靈氣給老樹妖吸收,沒想到老樹妖這麽貪心,明明不餓肚子了,還想要多點靈氣。
“不是的不是的,小丫頭,謝謝你的白氣,讓我這幾年沒餓過肚子。我是想著,如果我也能製造白氣,每天給孩子們吸幾口,大家也不會這麽艱難了。”老樹妖把自己的打算老老實實說給了周園園聽。老樹妖說的也是事實,這幾年來,隨著經過這片樹林的動物越來越少,桂樹們經常忍饑挨餓,一個個都蔫巴巴的。就連那個強壯的中年樹妖,實力也在不斷地退化中,現在桂樹一族的族長已經重新成了老樹妖了。誰讓老樹妖有個好鄰居呢!
老樹妖活了這麽多年,眼光還是很老辣的。周園園給它的這些白氣,怎麽看怎麽像是桂樹一族傳承裡說的“靈氣”,可惜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桂樹一族自從扎根在這片土地上後,修煉方法就斷了傳承,在老桂樹的記憶裡,它們每天只能夠靠吸食動物的血肉來維持生命,老桂樹活了一萬多年,吃過的動物有成千上百萬那麽多。
如果能夠學到周園園的辦法,不用捕獵就能維持生命所需的能量,老樹妖覺得這樣才是一條金光大道。畢竟,它們桂樹一族屬於上古仙樹,應該是能修煉的呀!
“好······吧!不過,這個方法我自己都不知道對不對哦!萬一有什麽不好的結果,你可別怪我。”周園園見老樹妖不是為了自己討要修煉功法,不由得有些感動。說實話,周園園見過很多自私的人,看見什麽好東西都恨不得往自己懷裡劃拉,還真不如這棵老樹這麽無私,吸口白氣還想著族裡的小輩。
“謝謝你,小丫頭,我代表桂樹一族謝謝你。”老樹妖衷心感謝周園園,如果不是這個聰明的小桂樹,它們一族過幾年就會全部餓死,真的很感謝周園園拿修煉的功法出來分享,替它們延續了生命。
周園園沒有再吭聲,把吸收陽光中綠色光點的辦法告訴了老樹妖,至於吸收月華的方法,周園園暫時留了一手。畢竟,她也不知道這些方法到底正確不正確。再說了,光憑著陽光裡的綠色小光點,老樹妖它們就能活的好好的。
接下來的日子,周園園更加刻苦了。她想家,想媽媽,想爸爸,想哥哥,想外公,想文梓青,想舅舅舅媽,想表弟表妹們,有時候她甚至在想,如果真的一輩子只能作為一棵樹的話,她會不會後悔沒有回應過文梓青對她的感情?
周園園不是真的十幾歲的小姑娘,她的芯子是一個成熟的女人。文梓青每次看著周園園的眼神熱烈而又帶著一點渴望, 周園園又怎會不明白文梓青對她的心思?只是,上輩子的周園園婚姻太失敗,盡管文梓青毫不掩飾地表達了他的愛意,周園園卻不敢有絲毫回應。這輩子的周園園是一名修士,一名可以活上成千上百歲的修士,如果她回應了文梓青的感情,最後的下場也只是生離死別罷了!
周園園覺得自己很矛盾,一方面,周園園渴望文梓青對他好,另一方面,周園園又害怕文梓青對她太好。周園園覺得自己配不上文梓青,文梓青是個純真的少年,而她呢?是個內心百孔千瘡的老妖怪,或許······她隻適合孑然一身地過上一輩子。
修煉的過程太枯燥,周園園一邊修煉一邊胡思亂想,時間不停地流逝過去了。
周園園接下來修煉的日子裡,也從沒看見過一個人。沒看到人,周園園就不能判斷自己現在到底在什麽地方?甚至不知道自己所處的年代。
想起後世在電視裡看過穿越之類的電視劇,周園園的內心有些不安。她不是害怕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而是害怕這個環境裡沒有她在意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