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走向前幾步,看了看臉色一片青灰的錢玉成和哭的撕心裂肺的錢玉馨,不由得搖了搖頭。那瓦族的鬼氣,連那瓦族人那般強悍的身體都抵擋不住,錢玉成一個普通的小男孩,鬼氣一入體,就已經鑽進了他的五髒六腑中,就算道長此刻手上有起死回生的丹藥,用在錢玉成身上也是浪費。除非他肯舍棄那塊黑石頭,讓它日夜佩戴在錢玉成身上慢慢吸出鬼氣。
可是·······道長花費了這麽大的力氣得到的黑石頭,還沒研究出具體的用法,又怎麽會舍得這麽放棄?
“道長,您可不能不管我們呐!”錢大寶見道長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趕緊再次哀求著。錢大寶真的是怕了差瑞,三不五時地跑到家裡來鬧,鬧一次就要帶走他家人的性命,這樣的日子,他真的不想過了。
“錢大寶,你好好想一想,當年是不是留了你身上的某樣東西在那瓦族中?“道長不舍得拿出黑石頭,但是,他願意花費一些時間解決錢大寶的隱患,畢竟,這件事是因他而起,他又答應過護錢大寶一家人的安全。萬一錢大寶一家死在了那瓦族手上,道長可是會欠下因果的。
錢大寶搬到F國後,道長曾經在錢大寶家的莊園裡布下了一個掩息陣,以此來防范那瓦族的追蹤,又給了一塊附著自己一絲神識的玉玨給錢大寶。剛才道長已經用神識掃描過錢家莊園,掩息陣沒有被破壞一絲一毫,照理說差瑞應該不可能找的到錢大寶的下落才是。
”我······我······“錢大寶努力回想了一下,才想了起來:”我從那瓦族借走那東西的時候,族長說怕我不還,讓我在指尖擠了一滴血給他。“
“嘶~!”道長倒抽了一口涼氣。錢大寶還真是個傻蛋,血這東西能隨便給人嗎?在修真界,把自己的血液交給別的修士,等於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別人的手裡。修士的手段眾多,靠著一滴血,能有幾百種讓血的主人痛不欲生的手段。那瓦族的祖先也是修士,族中應該有追蹤的秘法。這樣說來,就能解釋差瑞為什麽會找到錢大寶了。
“道長,不能給嗎?”錢大寶見道長的臉色都變了,哪裡還不明白自己自己的那滴血造成了他現在的困局?
”不管你走到哪裡,那瓦族人都會憑著你留下的那滴血追蹤到你的方位。”道長覺得有些煩躁,主要是覺得錢大寶太笨了。
“這,這可該怎麽辦?道長,要不我們父女倆以後就跟著道長吧?”錢大寶眼巴巴地望著道長。雖說他舍不得凡塵中的富貴榮華,但是除了一直跟在道長身邊,錢大寶還真想不到其他的辦法來避免差瑞的追殺。
道長一臉的嫌棄,他們玉山派乃是名門大派,錢大寶父女倆沒有一點靈根,又不能修行,想拜在玉山派門下,簡直是癡心妄想。再說了,黑石頭的事道長不希望被別人知道,把錢大寶帶回門派中,他怎麽知道錢大寶這蠢貨會不會說漏嘴?要不是怕欠下因果,道長恨不得能把錢大寶給滅口。
可惜······錢大寶和道長有約定在先,道長不僅自己不能動手殺錢大寶,還不能讓別人要了錢大寶一家人的命。這樣一來,事情就有些難辦了。
還沒等道長想出一個好的辦法,錢玉成的屍體上飄出了一個小男孩的魂魄,魂魄很淡,像是風一吹就會吹散一樣。
道長大急,趕緊從儲物戒指裡掏出一隻玉瓶,
“嗖”地一聲把小男孩的魂魄收了進去。道長沒想到那瓦族的鬼氣這麽霸道,錢玉成被差瑞的鬼氣弄死後,居然不像普通人一樣可以轉世投胎,反而要消散在天地間了。
錢玉成的魂魄消散後,道長答應錢大寶讓他一家人平安富貴一生的話就會成為謊言。修真之人,最怕的就是妄言妄語,說出口的話必須要做到,要不然,等待著道長的,就是天道的懲罰。
錢大寶和錢玉馨對魂魄的事一無所知,一個在焦急以後的日子,一個在傷心弟弟的死去。
“若是想逃脫他們的追殺,除非······”道長的話說到這裡,不由得遲疑住了。他這個方法雖然可以解決目前的困局,但卻要犧牲剛死的錢玉成,還是······算了吧?
“道長,你可不能不管我們啊!有什麽辦法您盡管說,我錢大寶無一不照辦。”錢大寶聽道長話裡的意思好像還有一條生路,趕緊央求著說。
如果早知道那瓦族這麽難纏,錢大寶絕對不會為了道長的委托費和那瓦族對上。可是,事情已經到了現在的地步,他錢大寶除了抱緊道長的大腿,似乎也沒有第二條路好走。
“這個方法要用到你兒子的屍體,你確定要這樣嗎做?”道長有些猶豫不決。人死為大,盡管死的人只是個小孩,道長也不知道他願不願意以鬼魂的形式留在世間。要知道,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死去,而是想死也死不了的時候。
“我家玉成真的活不過來了嗎?”錢大寶的神情一愣。道長有多大的本事,錢大寶還是有點了解的,當年,錢大寶曾經見過道長救活了一個剛剛咽氣的病人,想著交好道長的主意,錢大寶才接下了去“騙”黑石頭的任務。
道長點了點頭,說:“你家小兒的魂魄已經進入了我的養魂瓶中,等他養上一段時日,我再讓他回到你身邊。”
就這樣,在道長的促成下,錢大寶一家搬到了港島,買下了現在的這所宅院,又設下了前院的那個風水陣。
不知道是不是道長的風水陣起了作用,三十多年過去了,那瓦族沒有再追上門來找麻煩,而錢玉馨的弟弟錢玉成,則成了那次爭鬥中的犧牲品。他的身體,被大陣中心的那株榕樹當成了養分,魂魄則成了錢玉馨養著的一隻小鬼。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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