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道,“這知道的是知道她忙,顧不上,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好吃懶做的毛病又犯了,在家裡頭躲懶偷閑的。再怎麽說,她不下地乾活,總歸是說不過去的,好歹也得顧及點面兒上的事兒才行的。”
白水柳和白立夏聽著這個話,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孫氏的目光中,多了幾分的嫌惡。
這個孫氏,從前變著法兒的想偷學她家曬紅薯乾,後來自己曬得賣不出去,自討了苦吃,這會兒還在這兒說話擠兌人。
實在討厭的很。
只是白水柳性子柔,即便這會兒氣得不行,卻也只是握緊了拳頭,滿眼怒火的看著孫氏而已。
“大姐,你瞧我的。”白立夏拽了拽白水柳的袖子,反問了一句,“孫伯娘,你一個人下地?”
被冷不丁這麽一問,孫氏也有些訝異,“我一個人,怎了?”
“那順伯伯呢?”
“這幾天出去幹活,賺些錢回來……”
“孫伯娘。”白立夏頓時語重心長起來,“我是小輩,論說不該說那麽多話,可也是實在看不下去,也就說道兩句。”
“你得了空可得好好說道說道順伯伯才行的,不能說自己賺幾個錢,就開始托大拿喬,地裡頭的活便不做了,不能因為出去做活,就讓自己媳婦兒一個人下地忙活。”
“這知道的,是知道順伯伯出去做活賺錢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順伯伯躲到哪兒去享清閑,把地裡頭的活都壓到孫伯娘你一個人的身上了。”
“說來說去,這面兒上的事兒,總歸還是得顧及一下,不然也容易讓旁人說道,不合適……”
白立夏一張臉原本就生的立體,眉眼又有著尋常小姑娘沒有的英氣,平日裡便時常被人說道生了幅男像,面相看上去帶點不好惹的感覺。
這會兒說話時又如竹筒到豆子一般,劈裡啪啦的,越發顯得是咄咄逼人。
孫氏這臉,也頓時白了白。
白立夏這話,跟她剛才說的不能說完全相同,只能說一模一樣,要是她這會兒說白立夏說的不對,那也就是說她剛才說的話不對。
“這事兒……不一樣……”孫氏磕磕巴巴地辯解, “你們順伯伯是要出去做活,要賺銀錢的……”
話說到一半,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白土順是出去做活賺錢,人蘇木藍在家做吃食不也是賺錢嗎,沒啥區別……
可就這麽住了口,還是在白立夏這個孩子跟前,孫氏怎麽都覺得有些丟臉,張張口,還想說話。
“孫伯娘也不用說那麽多,我懂,我懂。”白立夏擺擺手,“在外頭,總得護著點順伯伯的臉面嘛,害,別看我年歲小,我也明白的很……”
孫氏:???
意思是,她剛才那些話都是在扯謊,為的是維護掩蓋白土順好吃懶做?
“你……”
白立夏也不管她,拉著白水柳便進棒子地裡頭,忙活著去收白竹葉和白米豆掰好的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