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祝半雪朝他笑了笑,小梨渦深陷。
她走過去挽起了祝融的手臂,撒嬌式的和他聊著晚餐吃什麽,明天周日要不要去哪裡走走,就是忽略不提手的事情。
倆人並肩走出了醫院,談笑間輕松得很。
到了車站,祝融堅持不浪費那點星幣,要坐普通列車。祝半雪拗不過他,便打消了坐特快列車的念頭。
黃昏臨近,遠處的高樓,各式建築都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鹹蛋黃色。爺孫倆身高相近,眉眼還有幾分相似,遠看,背影溫情十足。
祝半雪絞盡腦汁找著有趣的話題,說著平日裡在學院裡的趣聞。祝融彎著眼聽著,背脊微彎,自然垂在身側的左手細看還顫了顫,臉上始終笑著。
他依稀記得,半半自從上了基礎教育的後半階段,就漸漸不往家裡說學校裡的事情了,眼下聽得,便覺得有滋有味,仿佛也見證了孫女在學校的那些畫面。
周六傍晚的普通列車依舊像工作日那般擁擠,期間有人給祝融讓座,他堅持聲稱自己身子骨硬朗,給婉拒了,和祝半雪倆人硬是站了一路。
下了車後,一老一少沿著人跡罕至的小道走著。祝融才像說著家常話一般地說道,“半半呐,爺爺以後恐怕接不了零活了。”
祝半雪腳步一頓,“嗯”了一聲,提高了音調顯得語氣歡快些應道,“沒事,我做中級零件可熟練了。我現在一個人就能掙兩人的星幣。”
聞言,祝融沒有說話,慢吞吞地拍了拍祝半雪的手。爺孫倆都撐起了笑臉,默默往家裡走著。
.
師倪是在一家會所裡找到師明偉的。她破門而入的時候還把裡面載歌載舞的人給嚇了一跳。
那些個人言行輕浮,看到師倪這麽個水靈靈的大美人便是開口調戲。師明偉被自己女兒撞破,頓覺臉上無光,瞬間臉黑如墨。
他把狐朋狗友趕了出去後,晾了師倪幾分鍾,等喝完半杯酒才陰沉沉問道,“你的家教呢!?喂狗了嗎?”
師倪毫無反應,那態度十足的冷傲,讓師明偉無端火氣蹭蹭蹭地上頭,覺得她就是瞧不起自己。
“沒話說就給我滾,別礙我眼”,他最近哪哪都不順,看見師倪那冷冰冰的臉就心煩。
師倪這才把一遝文件拿出來,放在了他的面前。
“你這是想幹什麽?要和我叫板?”他還沒打開文件袋已經皺了眉頭,料想到什麽,先聲奪人地質問了起來。
“你先看看吧,這是你想要的”,師倪打量了這裡四周一眼,細長眼睫微垂,思緒雜亂。
師明偉粗暴地撕開了文件袋,看到股權轉讓書後,震驚了好一會。不過,出人意料的是,他滿是不舍地把文件裝回去了。
師倪挑眉,“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麽?”
聞言,師明偉瞬間惱羞成怒,髒話差點兒脫口而出。他憋得臉紅,憤憤地拿起矮幾上的半瓶酒就往嘴裡倒。
咕嚕嚕悶了一大口,他才把文件袋甩回給師倪,“你帶走吧,我不需要這些東西。”
師倪彎下腰把散落在地上的文件撿回,眉間輕蹙,“你折騰這麽多,不就是為的這些股份麽?”
“你放狗屁!老子他媽是為的師家的傳承!”他立即跳了腳,手裡的酒杯忍住了才沒扔出去。
那反駁的聲音十分真實,他臉上的動怒也不似作假。師倪傻眼了,一臉古怪地打量著他,像是第一天認識他似的。
師明偉的臉霎時調色盤似的紅了又黑,變換著。大概,沒料到自己女兒這樣看自己的。他氣得語調都發抖,“你給我滾,走遠點。”
“要不是為了師家,我還不如生塊叉燒。”
師倪這會看他,有點一言難盡,“你確定不要麽?過了今天,你以後就沒機會拿到了。”
“你滾”,師明偉氣得肝疼。這股份他拿了,不僅坐食山空,怕是死了碰到老爺子也得拿拐杖追著他來打。
這是他不想要嗎?拿分紅它不香嗎?他要是這塊的料,用得著看自己生的叉燒臉色?
“滾滾滾,你拿這個來利誘我也沒用。我不會同意你和那個祝什麽鬼在一起的。”
“你玩玩可以,結婚沒門。你自己看著辦”,師明偉心疼地擺手,乾脆闔上了眼,眼不見為淨。
師倪頓了頓,“我的事不勞你費心。既然股份你不要,日後就別鬧著公司那邊的管理層。”
兩人意料中的不歡而散。
回到自己車上,師倪才揉了揉眉間。師明偉顯然是固執已見。師家的傳承,解讀就好幾層。
1.基因的傳遞。這個不過是有個後代的事,她和祝半雪完全可以。
2.企業的長久經營。在職業經理人的作用下,現在整個集團的運轉十分流暢,將來交給她和祝半雪的孩子來打理即可。
3.那些古董的傳承……保管得好點就行。
她無奈輕歎一聲,才打開個人終端查看祝半雪有沒有消息或者視訊。滿心期待仔細瀏覽了一遍,沒有,完全沒有。
師倪微微不樂地抿了抿唇。
自動駕駛系統彈出:【是否設置回家路線?】,她抬手就點了否,直接把目的地改成了祝半雪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