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揚也跟著用他自己的法子在大殿中尋找探測,也是兩手空空。
兩個人都是越找越絕望,而風清揚幾乎不再去看風回流觴的臉色。
風回流觴的臉色已經不能用慘白來形容,和死人臉色並沒有什麼區別。再加上他藍袍上大片大片的血漬,此時又沾染了泥土,看上去髒汙不堪,狼狽不堪。再不復昔日的豐神俊朗,灑脫尊貴……
……
一轉眼,又是半個月過去了。
整個九霄宮已經被徹底翻了個底朝天,九霄宮的僕從幾乎能數出這幾天找出來多少散遊的花妖樹怪,甚至還找到這些年來死在九霄宮中那些人的已經散掉的殘魂殘魄,九霄宮原本就是一個術法遍布的地方,沒有人超渡的話,人就算是死在裡面魂魄也逃不出去。
這些年來死在九霄宮的人自然不少,但都已經被宮主隨手超渡,只有幾個大奸大惡之徒死後沒有超渡,所以這麼多年來他們的魂魄已經困在這裡,不得超生。人死後魂魄會歸地府,如不能歸於地府,在七天之後魂魄便開始漸漸消散,遊蕩於天地之間,散碎魂魄雖然不能重聚,但也不會消失,只是無知無識地遊蕩而已。
風回流觴將那些人的魂魄都湊全了,一魄也沒減少。
可是——這裡面唯獨沒有筱青緹的魂魄,哪怕一絲殘破的魂片也好!
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消失的如此徹底!
每一天的尋找都是絕望,每過一天那絕望便深一重。
昔日風和日麗,陽光明媚的九霄宮似乎也沾染了主人那頹廢的氣息,陰雨連綿。
夜已深,窗外夜雨敲打芭蕉,蕭瑟冷清。
殿內一切東西都沒有改變,他為她畫出的屏風,她曾睡過的被褥,她的梳妝台……
梳妝台上尚有她戴過的首飾,她用過的胭脂水粉,甚至那柄他曾經為她打理頭髮的烏木梳也好端端放在那裡……
風回流觴站在梳妝鏡前,環視著屋中的一切。
物是人非!所有的一切都沒改變,唯獨這屋子中他最在意的那個人再也不會回來……
這些天他尋遍九霄宮的角角落落,甚至鬼界他也下去尋找過,沒有一個人看到過哪怕她的半片衣角。
那樣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他再也看不到她,聽不到她……
他望著鏡中微微有些恍惚。
恍惚中似看到那名俏麗的人兒正在對鏡梳妝,而他站在旁邊信手為她畫了畫眉,她攬鏡自照,笑的璀璨嬌豔:「小觴觴,沒想到你畫眉還有一手!比我自己畫的還好,從今天起,我這雙眉毛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