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畢方當初給她說那些真相的時候,說的並不全,當然也有一些不盡不實之處。
譬如說風回流觴被弄上直升機去沙漠煉化,也被說成是風清揚的安排,風回流觴是因為受傷太重身不由己被迫的……
筱青緹知道風清揚是驅魔師,又知道他是以除魔衛道為己任的,所以對畢方那些話也信了幾分。更何況她也是親眼看到了那個煉丹爐碎片,也看到了風回流觴變成魔屍……
這一切,原來都是他自己安排的?
筱青緹緊緊抓住漠寒身上的毛,腦中轟轟做響,思緒像是被貓抓亂的毛線團,亂成一團糟。
「小菩提,你大概還不知道魔屍的危害吧?」風清揚臉色鄭重起來:「魔屍比殭屍王還要厲害百倍,被它咬死的人都會變成二代殭屍,這種殭屍和普通的殭屍不同,它們會散發大量的殭屍病毒,這些病毒會隨風擴散,一旦再有人沾染上這種病毒,就會成為三代殭屍,這種病毒的傳播速度極快,而且還沒有任何解救的藥,只能發現一個燒掉一個,連屍體也不能留下,要不然它依舊會散播殭屍病毒……一旦控制不了,這世界就真的到末日了……」
筱青緹手指微微顫抖,身邊大雨如瓢潑,她心中也昏暗一片。
她知道風清揚不會騙她,而且她也親眼看到那些被風回流觴咬死的人變成了殭屍,她還差點成了它們的點心……
一邊是世界全民的安危,一邊是愛人的軀殼,孰輕孰重,原本一目了然。
可是——筱青緹想起這幾天和他相處的日子,他禍亂天下,唯獨在意一個她,不忍傷害她,就在剛才——他還為了她讓出了那個石洞,獨自去了風雨中——
這樣的他她怎麼忍心棄他於不顧?
她像是想起來什麼:「他……他當初這麼安排肯定有十足的把握,他服用的藥物裡肯定也有克制自己不會變魔屍的成分,那為什麼會失敗了?而他又認得我……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不可預知的意外呢?他其實並沒有魂飛魄散……」
風清揚嘆氣:「之所以會出這個意外是因為那隻畢方鳥的關係……它在爐蓋將要合上的那一剎那強行吸走了一大半的紅蓮業火,再說它一直拼命和我打鬥,讓我無法站在爐邊幫忙運功煉化……這才功虧一簣。至於你所說的他認識你,其實不是認識,只是他的身體還保留著這種潛意識,不能傷害你的潛意識,所以……」
不是的!他是因為認識她所以才會這樣,才不是什麼潛意識!
二人此刻都站在大雨中,風清揚不動聲色地在周圍撐起一個結界,將筱青緹和自己都圈在裡面,讓雨絲飄不進來。
他見筱青緹眸中似有不信之色,吸了一口氣:「你想不想看看他最後那幾天的樣子和說過的話?」他掏出了一枚U盤,在筱青緹眼前晃了一晃:「我全錄下來了,回去後我可以放給你看。你就會知道我說的全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