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青緹噗通一聲坐在地上,這種剛剛獲得希望轉瞬又失去的絕望幾乎讓她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陣陣發黑。
他到底——還是失約了——
他沒有回來,他壓根沒有回來。
他徹底不要她了!
她無論怎麼尋找都找不到了。
他一了百了,她卻只能留在這世間受活罪。她要如何熬過這沒有他的漫長歲月?
成仙?她記得她和風回流觴在一起的時候分分鐘都在想著成仙,成了仙她就能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不用再擔心她只是他漫長人生歲月的點綴。
現在她成仙了,他卻不在了——
這一場無涯的生啊,她要如何度過?
她渾渾噩噩地坐著,一動也不想再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過去了一天,也或許只是過去了一兩個時辰。
她緩緩站了起來,環眸四周,一片空茫。
她開始收拾大廳裡的東西,一樣一樣歸置,一樣一樣的小心擦拭。
但大廳裡的物品太少,她儘量放慢了速度擦拭,卻依舊有擦拭完畢的那一刻。
她還能在做什麼?怎麼打發這漫長的時間?
她的目光落在那張床上,床是金紅色的,也像是水晶所製,上面沒有被褥,摸上去卻熱乎乎的,這又不像是水晶了。
這是他曾經躺過的床。
筱青緹躺了上去,微閉了眼睛,感應床上的溫度,那溫度比人的體溫略高,躺上去十分舒服,隱隱還有一種甜腥氣。
這氣味像血。
她擰眉,低頭仔細聞了聞,確實有血的腥香。
這是他的血吧?他是愛潔之人,絕對不會允許哪裡存有血漬。這氣味應該是經年累月沉澱下來的,就算用術法也不能清除掉。
難道他的重生過程是流血的?
風回流觴對他重生的過程幾乎沒和筱青緹聊過,所以她也有些拿不準。
就這麼思思想想,迷迷糊糊就在這床上睡了過去。
……
筱青緹感覺自己是在做夢,但又仿佛不是夢。
她似乎還是在這山洞大廳之中,因為大廳裡的景物還是那些。
唯一的區別是大廳裡極為炎熱,連山洞周圍的水晶石仿佛也要燃燒起來,閃著火紅的光芒。
一個人便自洞外緩緩走了進來。
筱青緹一顆心驀然顫抖起來!
深藍的衣袍,灰白的頭髮,蒼白的膚色,極致絕美的面容,不是風回流觴又是哪個?!
他回來了?!
「流觴!」她大叫了一聲,向著他撲了過去。
她本意是撲到他的懷抱之中,卻不提防撲了個空,居然自他身上生生穿了過去。她撲到的只是寂寥的空氣。
她踉蹌了兩步,愣住,忙忙回身,見風回流觴依舊緩緩前行,他就像是個影子。她抓不到他,他也看不到她……
風回流觴走到了大廳正中,眸光環顧大廳一遭,微微嘆了口氣,隨即坐在了那個蒲團之上。
筱青緹呆呆站在旁邊看著他,有些發愣。
「流觴,流觴,風回流觴,小觴觴……」她換了各種稱呼呼喚他,他都沒什麼反應,壓根沒向她這個方向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