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自筱青緹手心中抓過藥丸,納入口中,也不用水,直接挺著脖子咽下去。
筱青緹嘆氣,遞了一杯水到她手上:「來,別噎著,喝兩口順順氣。」
西陵澈這時候倒也異常聽話,接過那杯水一口氣喝下去。
她連聲謝謝也不曾說,只是把身子向裡挪了一挪,讓出了那塊鋪有雪虎皮的地方:「天色不早,你也上來歇一歇吧。」
筱青緹倒也不客氣,爬上了床,扯過一床被子蓋上。
二人誰也沒說話,屋內靜謐下來。
筱青緹躺在青石板床上,身上蓋著有些硬邦邦的被子,看著桌上昏暗的搖搖晃晃的獸油燈翻來覆去有些睡不著。
心底頗為悲催。自己原本睡在風回宮主那猶如仙宮的寢殿裡,鬆軟的如雲的被褥,淡淡的似藥似花的香氣,享受的不能再享受。她該在那裡舒展四肢一覺睡到大天亮的!
就因為一時睡不著,出去走了走,結果就陰差陽錯地走到這個破地方來了!
身下是有些硌人的硬石板,雖然鋪了雪虎皮依舊抵擋不住石板泛上來的陰寒之氣,腦袋下的枕頭就是一個硬石條,她躺在上面一會就感覺脖子發涼,後腦勺硌得慌。
她嘆了口氣,又翻了個身,發現自己還真不是吃苦耐勞的好材料。明明已經很疲累了,就是睡不著!
身後西陵澈十分安靜,一點動靜也沒有,甚至聽不到呼吸聲。
不會是死了吧?!
筱青緹只覺全身汗毛一炸,她不會一覺醒來發現是和一具屍體睡了一夜吧?!
忍不住伸手在西陵澈額頭摸了一摸,她的額頭雖然還有些熱,卻已經有了一些汗意。她的手指又向下一滑,像探一下她的呼吸。
在她臉頰上滑過的時候,卻蹭了一手的水——
不對,是淚。
她哭了?
筱青緹縮回了手,不打算說什麼。
古來單相思最是折磨人,別人要勸也勸不來。
雖然她真心沒覺得那南千笑有什麼好,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各花入各眼,人家就是看順了眼,愛的死去活來別人也沒辦法。
只能等她多碰些釘子自己走出來。
再說筱青緹也沒打算擔任知心大姐姐的角色,所以在摸了她一把淚後,很淡定地縮回了手,瞇了眼睛打算再培養培養睡意。
「你是不是覺得我挺可笑的?」或許是這夜晚太靜謐,讓人有傾訴的**。
也或者是西陵澈心裡的事憋了實在太久太久,真的想一吐為快,而筱青緹又恰巧對了她的眼,她忍不住出口。
聲音微帶了一點鼻音,顯然是剛剛哭過。
筱青緹打了個哈欠,搖頭:「沒有,這沒什麼可笑。」
她從來沒覺得單相思是可笑的,只有一種無奈。
西陵澈半晌沒說話,就在筱青緹以為她又睡著以後,她又低低開了口:「其實——我們也曾經好過一段。」
這倒有些出乎筱青緹意料之外,她還以為他們之間的關係一直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呢!
原來還是舊愛?
嘖嘖,那南千笑對待舊愛倒也真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