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容兮後退一步,深吸了一口氣,俊臉微微發白。
其實連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原先誅殺的女妖魔也不知道有多少,有向他求肯的,有向他下跪的,甚至還有想要色誘他讓他饒一命的,而且比筱青緹漂亮的也有不少,但他卻從來不曾手軟過。
誅殺她們的時候他甚至眼睛也不眨,出手也極為乾脆利落,從未像現在這樣黏糊過,殺她不忍,不殺不行——
他表面依舊淡定,呼吸卻微微有些不穩,胸中更似有一鍋開水在翻滾,握在袖中的手微微顫抖。
長痛不如短痛,一直這樣和她糾纏他會越來越不忍——
他不能再耽擱,或許等殺了她,他的心就不會這麼窒痛——
應容兮再吸一口氣,驀然抬頭,冷聲道:「好,本君給你一個痛快!」
一抬手,掌心藤蔓發出,一下捲住了筱青緹的腰,筱青緹眼前一花,身子向前一衝,又身不由己落在他的懷中。
死亡的陰影高懸頭上,饒是筱青緹一向大咧咧的,此刻也是臉色煞白。
沒有人能真的從容面對死亡,筱青緹自然也不例外。
當應容兮微涼的手掌又輕環在她脖頸之上的時候,筱青緹全身汗毛直豎,她睜大眼睛狠狠地望著應容兮,她心中也很想說幾句擲地有聲的話,再像革命烈士那樣從容赴死。
可是,她說不出來,只是全身僵硬地瞪著他,甚至瞪出了眼淚……
淚珠滾下,正落在應容兮手上,應容兮手掌像被火燙了一下,微微一顫:「你——」
他吸一口氣,再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趕緊立即動手,一了百了,免得夜長夢多。
可是手指像僵了一樣,無論如何也按不下去。
他知道,只要他的手掌這麼一按下去,再催動念力,懷中這位********和他曾經一路同行的少女就會香消玉損,就算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回來。
在她那一雙漂亮大眼睛的瞪視下,他第一次覺得狼狽,淡定的面具幾乎要掛不住:「你——你還有什麼心願未了?本君可以為你去做——」
做你妹!她的心願當然是想讓他放了她!但他會放嗎?
那他的承諾還有什麼用?!
等等!
筱青緹混亂的腦袋裡忽然有靈光一閃,猛然叫了起來:「應容兮,你還欠我一個承諾!」
應容兮一愣:「什麼……什麼承諾?」
「你曾經親口答應我,無論我做過什麼事你都放過我一次!我們曾經擊掌為誓的!」筱青緹語速極快,唯恐自己話沒說完就被他掐斷生機,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必須要緊緊抓住才行。
應容兮頓了兩秒,他也想起了那個承諾,可是他那時候以為她是沃笑顧,是一位普通少女,所以才隨口應下,沒想到——
「那個承諾是向沃笑顧許的——」他艱難開口。
「沃笑顧就是我!名字不過是一個人的代號而已,你是親口向我許的承諾,不是其他人!」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