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呢?
地底穿行的時光極為無聊,筱青緹聽故事倒也聽的趣味,將手背上的傷也暫時忘記了。
很難想像眼前這隻殺人如同割草,喜怒無常的混沌倒是一個情種,還曾經有一個如此波折的愛情故事。
或許方蘲也感覺旅途寂寞,也或許是他積蓄了這麼多年的心事在心頭壓了太久,讓他有想要傾訴的**,他將他和方染的故事說的很詳細,筱青緹感覺像聽了一段蕩氣迴腸的評書。
方蘲講到這裡不再開口,一張俊逸的臉上神情有些空遠,似乎陷入沉思,又或者什麼也沒想。
筱青緹等了片刻,見他依舊沒開口的意思,不由有些憤怒。
一個故事講到一半就腰斬很無良的好不好?!
她不能說話不能動,只用一雙眼睛表達出強烈的不滿。
或許是感應到了她身上發射出來的強烈的怨念,方蘲終於低頭瞧了她一眼,見她滿眼的『後來呢,後來呢』的追問。唇線輕抿,語聲淡淡:「哪有什麼後來,後來我一直沒和她再好過。甚至沒真正見過面。」
筱青緹:「……」渣男!居然就這麼放棄愛他如火的妻子……
不對!他如果真的已經放棄就不會再放在心上,更不會記得這麼清楚——
她心中微微一動,也垂下眸子。
方蘲垂眸看了她一眼,淡淡說了一句:「你可以睡一覺了!」一波淡淡的黑光閃過,筱青緹頭腦中嗡地一響,直接暈了過去。
方蘲輕輕吐了口氣,後來的事情他不想再和筱青緹說,這個人類的小丫頭這麼鬼靈精,免得被她抓住他的把柄來進行要挾。
所以還是先把她敲暈了消停些。
但故事既然講了出來,他心潮又是一陣動盪。
之後的事情,方蘲並不很清楚,他似乎一直活在恍惚中,一向瀟灑無羈的他第一次失控,如同瘋了一樣滿天下找方染,他動用了一切人脈,但方染卻像是人間蒸發了般,再無她的消息。
那襲白色染血的身影已成為他的夢魘,多少次午夜夢迴中,她都那樣靜靜的看著他,眼眸清澈見底,卻再也倒映不出他的影子,那樣仿佛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讓他心痛如絞,他想擁住她,想要聽她真真切切的喚他一聲「方蘲……」
那段日子,方蘲活得渾渾噩噩,醒來便是一輪上天入地的搜尋,最後筋疲力盡跌於不知名的角落……
思念入骨,酒入愁腸,回憶如同層層蜜糖包裹之下的毒藥,初時甘甜醉人,而後蝕骨銷魂。
那時他閒坐於廳中,她開始還會溫柔賢良的依偎在他身邊,最後原形畢露,全然無狀的掛在他身上,頤指氣使的讓做這做那,像一隻慵懶的貓。
那時二人攜手雲遊,並肩俯瞰滾滾紅塵,他一側頭便能看見她笑顏明媚。正當他胸腔激盪著凌駕於萬物之上的浩然之氣時,方染卻一個餓虎撲食直接將他撲倒,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我們來雙修吧!老子還沒試過在雲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