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男子將這名字念了一遍,說了一句:「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這名字好,功夫也不錯,配得上這個名字。」他咬了一口她烤的兔子,皺眉:「你的功夫很不錯,這烤食物的本領卻有些差勁,好難吃。」
花菩提不服:「別只動嘴的,有本事你烤一隻讓我嘗嘗。」
那白衣男子看了她一眼:「好,那你去獵一隻回來。」
花菩提最喜歡吃的就是烤兔子,所以獵兔子也是一把好手,不太功夫果然打了一隻肥美兔子回來……
白衣男子真的烤了這一隻,味道果然不是一般的好,花菩提吃的心服口服,對這白衣面具男子也好感度大增。
花菩提那時見的人少的可憐,對這白衣面具男子留的印象極深。後來二人分了手,花菩提才想起當時沒問對方的名字。
在之後的一百年裡,她還偶爾想起這位面具男子,還以為這一輩子不會再見面。卻沒想到那白衣面具男居然就是風回流觴……
他那時帶了面具,也易聲了。她可沒帶,而這百十年中她的面貌變化並不大,這麼說,風回流觴早已認出她來了?
花菩提臉色煞白,心裡像是裂開了一個血洞,她下意識抱住越來越無力的他,腦子裡轟轟作響,嘴張了張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風回流觴一掌震開了她,一字一句地道:「這一世我輸了,下一世我會讓你還我!我會讓你愛上我,親手為我解開封印,而我——不會再要你——」
他一字一句如同誓言,敲進花菩提的耳中,她呆呆站在那裡,耳朵裡嗡嗡直響,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他身子晃了一晃,終於再支撐不住,向下跌去。
幾乎是本能的,花菩提撲了下去,抱住了他,聲音微微顫抖:「流觴——我欠你現在還——」手中的軟索翻捲而起,直接貫入自己的後背……
她不知道她到底怎麼了,殺了他本來是這半年在魔界的執念,可是真的殺了以後她的心又疼的像要裂開。
下意識的,她想要追隨他——
二人翻滾著向下跌落,風回流觴強撐住最後一口氣,看了看將自己抱的緊緊的花菩提,似想做什麼但到底沒有做,只是淡淡地留下最後一句話:「很好,那就用你的血肉做彼此的封印吧——」周身有熾白的光芒亮起,在二人身周烈烈燃燒起來……
再往後花菩提的記憶便有些模糊,她恍惚看到當風回流觴抱著她身軀燃燒而起的時候,那白光幾乎籠罩了整個天空,白光所到之處,所有的東西都成了飛灰,包括那些正急急向上飛逃的魔族修仙族人士……
四周恍惚似有各色異獸的咆哮聲傳出來,而她再也感應不到什麼。
再往後就像是一大段斷片的電影,眼前除了黑暗就是火紅,仿佛過了很久很久,她能感應到她的魂魄正在旋轉凝結,等再有記憶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七八歲的女孩子,沒有前世今生的任何記憶,在街上流浪的時候被一個人撿到,傳授偷盜技能,成為一代神偷……
……
筱青緹呆呆地坐在那玉石床榻之上,殿內明明十分寒冷,她卻出了一頭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