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說你呢,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成親了沒有?若是沒有成親,縣尊大人將在五月初五,舉行全縣未婚男女配對活動,到時候記得前來參加,不然,就必須服徭役去修路!”
虞問書一怔,這……什麽講究?
朝廷沒有這樣的政策啊,這縣令弄的這事實在荒唐,天底下哪裡還有搞男女配對的?
“你們也是一樣……”那師爺又說話了,“家中有年滿十五歲還未嫁的姑娘,若是在五月初五之前還沒嫁出去,也必須去參加配對活動。”
“屆時,將以抽簽的方式進行兩兩配對,一旦配對完成,無論哪一方,都不可更改,不可違背,必須在半月之內成親。若是有違令者,服徭役兩年!”
“莫要想逃避,本縣戶籍者,家裡有逃避之人,戶主服徭役兩年,外來人口者,我們歡迎在雲來縣落戶,若是無戶籍者,當本縣戶籍處理。”
“……”
虞問書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沒戶籍啊!
虞朝對戶籍的管理極為松懈,不像夷國,據說夷國遠行必須得有戶籍和路引。
老子不就是想找個偏僻點的地兒窩著啊,怎麽這破地方弄出了這等荒唐事?
現在怎麽搞?
走還是不走?
虞問書心裡無比惆悵,他轉身離開,回到了客棧,遲遲拿不定主意。
……
……
傅小官一行花費了足足十三天的時間,終於走出了金牛古道,於四月十一傍晚抵達了魏家鋪。
這地方可沒官驛,也沒客棧,所以魏香寒熱情的邀請了傅小官等人去了她家。
這時候魏長征家裡正一片歡騰,獵戶隊正好今兒下午回來,收獲頗豐,獵戶們所有的家眷幾乎全來了這裡,等著分肉呢。
魏香寒興衝衝的領著一群人向自己家裡走去,傅爵爺這一路和那呆子聊得頗為投緣,看來那呆子還是有幾分真才實學的,開始還很是拘謹,到了後面這幾天,他反而是豁達了。
傅爵爺這人也是有意思,那麽大的官兒,那麽高的才華,偏偏沒啥架子,看起來還沒呆子那爹有威嚴,讓人自然親近,這樣的人,才真是人中龍鳳,怪不得他能當那麽大的官兒。
今兒帶傅爵爺歇息在自己家裡,可是自己家裡的祖墳上都冒了青煙!
哥哥而今去了傅爵爺的神劍軍,傅爵爺在自己家裡住了一宿的消息想來明兒就會傳到褒城,呆子那爹定會聽見,以後我入了他家的門,可沒人再敢說我是野丫頭了!
魏香寒興奮極了,當她們一行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卻是一呆……滿院子的人呀!
這肯定是來分獵物的,正好,讓這些人都看看傅爵爺的模樣,讓他們都知道傅爵爺今兒晚歇在我家!
“各位大叔大嬸子們讓讓,傅爵爺來了!”
魏香寒像獻寶一樣扯著嗓子一聲大叫,頓時將裡面熱鬧的聲音給掩蓋,一瞬間寂靜了下來,中間正在分肉的獵戶們盡皆直起了腰——
什麽?
傅爵爺來了?
魏長征一怔,他迅速向外望去,所有人此刻都向外望去,中間不自覺的就讓出了一條路來。
傅小官笑眯眯踏入了魏長征家院子的門檻,魏長征手裡的刀“哐當”一聲就掉在了地上。
去金牛古道送糧,他是親眼見過傅爵爺的,本以為這一輩子能夠見到傅爵爺一面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回來之後說起,這魏家鋪的所有人無不羨慕。
現在女兒居然將傅爵爺領到了家裡……這是何等樣的榮光啊!
“怎麽,就不認識了。”
傅小官說著抬步向裡面走去,魏長征這才醒過神來,慌忙將幾個獵人的刀給收了起來,丟在了地上,“小人、小人受寵若驚!”
說著這話,魏長征“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其余人等一瞧,對啊,爵爺呢,可不得跪拜!
於是,嘩啦啦一群人盡皆跪倒在地。
傅小官一怔,連忙上前幾步將魏長征給攙扶起來,“都請起,都請起來……不是,還需要我一個一個來扶麽?”
“我就是個小地主,沒那麽多規矩,你們千萬別這樣,該幹啥……這是熊?”
傅小官的視線落在了中間的一頭獵物上,這頭獵物已經被扒了皮破了膛,魏長征連忙說道:“回爵爺,這是熊,黑熊。”
傅小官心裡一喜,對其余人又說道:“起來起來,都起來,這熊掌留一對給我,你們該幹啥繼續幹啥。”
這些獵戶和婦人們一聽,頓時樂了,他們徐徐站起,一臉歡喜的看向了傅小官——這麽俊俏的人兒,這麽大的官兒,似乎……挺隨和的。
“我說,這熊掌算送給我哦,不給錢的那種。”傅小官又說了這麽一句,頓時引得一群人笑了起來,“莫要說熊掌,就是整隻熊送給爵爺也是應該的,這是我們的福分。”
傅小官連連擺手,“扛不動,你們繼續分,別當我存在,我就瞧瞧。”
這血腥味這麽重血沫子流了一地,可莫要髒了傅爵爺的鞋。
魏長征就對魏香寒說了一句:“帶著爵爺等貴客先去一旁坐坐,煮一壺茶,拿我去歲冬采來的岩茶。”
說著他又轉頭小意的對傅小官說了一句:“爵爺……這,可怠慢了您。”
“這話不對,是我耽誤了你們,行了,我們去旁邊坐坐,今兒晚可就在你家裡吃肉了!”
“好咧,今晚咱們吃烤肉!”
這肉繼續在分,可這些獵戶們卻沒有了多少分肉的心思。
傅爵爺啊!
那可是比熊瞎子更珍稀的存在!
今兒晚有幸見了一面,可不知道這一輩子還有沒有這樣的運氣了。
那些小婦人們,那些小孩兒們,那些未出閣的大姑娘們,一個個都偷偷的瞄著傅小官,越看越歡喜,越看越帥氣,似乎他那頭頂上都冒著燦爛光芒。
魏香寒煮上了茶,臉上是不加掩飾的得色,傅小官此刻看向了宗時計,“你說這魏家鋪子外面原本有許多田地?”
“正是,只是而今要想再開墾出來不易,長了許多樹。”
“唔……”傅小官微微頷首,“明兒一早,帶我去看看。”
“去看那些荒地作甚?”
賀三刀好奇的看向了傅小官,覺得這臨江小地主似乎有些不一樣。
“三刀啊,這些日子,你習了多少個字?”
賀三刀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刮子,當真是禍從口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