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碰面,戰如意冷眼以對,花蝴蝶則笑臉點頭對客,又請守在門口的楊召青通報一聲。
緩緩回頭目送花蝴蝶進了苗毅的房間,眼睜睜看著門閉上了,也不知道孤男寡女的會在房間裡幹什麽,戰如意暗暗咬牙,可她現在又沒資格管苗毅,冷哼一聲,回了自己屋裡。
屋內,苗毅背個手在桌前晃悠,瞅著花蝴蝶在那擺盤子斟酒,不知道這女人又跑來獻殷勤是什麽意思,不過肯定有事,沒事不會輕易露面。
果不其然,雙雙坐下碰杯後,花蝴蝶問到了天庭設下陷阱的事,問他是不是參與了。
苗毅含糊其辭敷衍了過去,寇家問他,他也許會說,但並不意味著寇家的什麽人跑來他都會亂說。
逃標?
將花蝴蝶打發走後,苗毅拿出了戰如意送他的儲物鐲,發現裡面全是紅晶,施法稍作清點後數量正和拍賣仙桃的錢相符,他也不客氣,直接收了起來。
至於去不去信義閣把仙桃給領來,倒很是猶豫了一番,現在傻子也知道拍仙桃的是天庭的人,他現在再跑去的話,搞不好要被人盯上,戰如意說的也沒錯,很有可能給這次的任務帶來麻煩。
想想還是算了,仙桃嘛,自己這次也算是幫了天卯星君的忙,讓給點桃子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飛紅也許也能弄到。畢竟其義母綠婆婆就是管這方面的,不過苗毅想想還是暫不打飛紅的主意。
遂放棄了再去信義閣做交割的打算,繼續潛心養傷。
誰知靜下心來還不到半天,煉獄之地的金漫又傳來消息:聖主,趕快離開鬼市,信義閣的人要拿你的人頭立威!
苗毅驚奇:什麽情況?
金漫:具體情況我不知道,只是剛收到消息,說你在信義閣惹下了麻煩,如今信義閣的人正在暗中搜尋你的下落。
苗毅心中咯噔一下。自己並未在信義閣惹什麽麻煩,若非要說什麽麻煩的話,也只有仙桃的事了。
他就奇怪了,信義閣只要不是傻子就應該知道他是天庭的人,知道自己是天庭的人還敢動手,瘋了吧!
他覺得不太可能。遂問:你們在信義閣有眼線?
金漫:沒有。
苗毅:那你怎麽知道信義閣要動我,消息從哪來的?
金漫:消息應該沒問題,至於消息來源,還請聖主見諒,不便透露,以後如果機會合適再告訴聖主也不遲。
苗毅想了想。覺得不對,就算信義閣要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金漫那邊就更不可能知道他去拍下了仙桃,為何消息來源能這麽快的直指自己,金漫為何能連懷疑都不懷疑、甚至連問都不問拍下仙桃的人是不是他就直接命中自己來提醒?知道拍賣會上拍下仙桃的人只有天庭的人,也就是說,天庭那邊有人知道了信義閣的消息,難道天庭在信義閣有臥底?若如此。也就是說六道在天庭也有臥底。
苗毅問:將主,告訴你消息的人是不是天庭的人?
金漫那邊沉默了一下。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隻提醒:聖主,這個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在信義閣沒找到聖主之前趕緊撤離,聖主的安全是首位的。
苗毅明白了,對方不說等於是默認了在天庭那邊的確有臥底,回:我知道了。
中斷聯系後,苗毅為難了,徘徊在屋內,關鍵走不走由不得他。
不管消息的來源可靠不可靠,抱著安全第一的目的,苗毅還是迅速聯系了古多貴,讓他請示監察右部那邊放他回去,理由是戰如意的身段太明顯了,自己跟著戰如意在拍賣行露過面,已經不安全了,怕暴露,請求撤離。
他就不信上面不知道戰如意的身材問題,上面本就在戰如意的身段上做文章,拿了戰如意做誘餌。他估計自己只要搬出這個理由,應該是能離開鬼市的。
古多貴也認為他說的有理,答應了向上請示。
然而請示後的答覆讓苗毅很無語,古多貴告知,上面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已經下了命令將戰如意給調回去,不會妨礙他苗毅的安全。考慮到另派人來不熟悉這段時間的布置情況,怕會妨礙任務,上面決定把他苗毅繼續留下,戰如意馬上會和他交接,會把藍虎旗在鬼市的人馬一起交給他苗毅統一調遣。
苗毅無語了,他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結果,自己沒脫離險境反倒是便宜了戰如意,可他又不好說他已經知道了信義閣那邊的消息,否則天庭追問消息來源的話他根本沒辦法解釋。
果然很快,不到半個時辰,戰如意敲門而入,主動找上門了。
開門見山,戰如意跟他也沒什麽好聊的,直奔主題:“上面說我留下容易暴露,已經決定把我調回去,要求我立刻離開,已經安排了人接應護送。上面說你已經知道了,要我把人馬交給你統一指揮。”
苗毅呵呵笑道:“那可真要恭喜了,立下這麽大的功勞,回去怕是要高升了,一個副總鎮的位置怕是跑不了。”不是恭維話,說的是事實,戰如意這次的功勞的確不小,肯定要得到重賞。
戰如意也不廢話,直面交接的問題。
將一切交接妥當後,轉身就走,不過走到門口又停了一下,提醒道:“這客棧的老板娘你可要小心了,接近你估計沒安什麽好心。”
苗毅自然不會說他呆在這裡有寇家的看護反而更安全,至少寇家目前沒理由害他,拱了拱手笑道:“記下了,情況特殊,我就不送了,一路順風。”
他現在要盡量避免和戰如意一起露面。
戰如意沒再說什麽,說走就走了,隻帶走了兩名親信手下,其他人都留給了苗毅,直接經由缺月客棧上面的通道離開了鬼市。
而苗毅心中則憂慮了起來,面對信義閣那樣的龐然大物,根本不是他能抵擋的,琢磨著找誰來保護,不過他還是覺得想辦法離開這裡更妥當……
一條船在河中慢慢遊蕩,船艙內,一名嘴角掛血臉色慘白的漢子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漢子抬手隔著珠簾指向了岸上不疾不徐行走的一名男子,“他!他就是南九彎的負責人陶元朗,我歸他指揮,他會不定期和上面碰面,知道上峰住在哪!”說罷,手無力垂了下來,一臉慘然,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怎麽就暴露了。
後面端坐慢慢品茶的青衣老者微微抬眼,偏了偏頭,一旁的黑衣人立刻拿出了星鈴聯系。
岸上行走的男子走了一段路後,拐進了一條巷子,穿過巷子正要走出巷口時,一頂轎子突然出現擋了巷口,也擋住了外面路人的視線。兩名黑衣人從巷子左右拐了進來,並肩走來。
欲出巷子的男子立馬發現了不對,又察覺到了身後又輕微的法力波動,猛然回頭看去,一名黑衣人出現在他的身後,一柄劍頂在了他的脖子上,令他不敢輕易動彈。
緊接著,兩隻手摁在了他的肩膀上,迅速製住了他,還來不及開口,忽然氣息一窒,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擋住街道來往行人視線的轎子從巷口離開了,巷子裡空空如也,什麽人都沒有,就像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
等到他再清醒過來,察覺到了身體在微微搖晃,意識到了自己可能在船上。
睜眼一看,看到了一個青衣老者就坐在他的面前,他爬了起來,突然肩膀被摁,膝蓋後面吃疼,噗通又跪了下來,被人摁跪在了青衣老者面前。他法力受製,動彈不得,抬頭冷然道:“你們是什麽人,想幹什麽?”
邊上又被推出了一人,正是之前曾載過苗毅等人前往信義閣的船夫,船夫看了看跪著的男子,搖了搖頭道:“不是他。”
青衣老者一揮手,讓人把船夫帶了下去,盯著下跪的男子,淡然道:“陶元朗?說吧,戰如意和牛有德住在什麽地方?”
男子一驚,立刻意識到自己這邊出了叛徒,否則怎麽會知道帶隊的人是誰, 複又冷靜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還敢動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青衣老者懶得跟這種小人物廢話,“擒賊先擒王,先抓住領頭的切斷上下的聯系避免走漏風聲,再給我一網打盡。”
一旁的黑衣人點點頭,手一翻,袖子裡立刻出現了兩條綠油油的小蛇,慢慢爬了出來,比筷子還細上那麽幾分,一雙黑的發亮的眼睛,吞吐間嘴裡隱隱帶著黑氣,腥臭逼人。黑衣人一把捏住了陶元朗的下巴,讓他腦袋不能動彈,兩條小蛇立刻一腦袋扎進了陶元朗的鼻孔,開始扭動身子往他鼻孔裡鑽。
陶元朗嚇得魂飛魄散,嘴裡咕嚕不清道:“我說…”
黑衣手一翻拽回了兩條小蛇,也松開了他的下巴……
兩條船在河道中碰頭,青衣老者上了另一條船,快步進入船艙。
內裡,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的曹鳳池聞報站了起來,驚訝道:“天庭派來的領隊是戰如意和牛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