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地甚廣,風光旖旎秀麗,群山起伏在雲海之中,一派仙家妙地景象。
群山之中,除了最高主峰被鎮乙殿給佔據外,另外三座次之的山峰被三位行走給佔了。
回到自己修行府邸大廳內的何雲野轉身落座後,對手下的執事萬順昌抬了抬手,示意坐下說話。
鎮乙殿六大執事各有兩人聽從三大行走的分管,處理一些日常事務,萬順昌自然就是何雲野的人。
萬順昌拱手謝過,坐下請教道:“不知行走有何吩咐?”
身體富態的何雲野捋了捋濃密黑須,呵呵笑問道:“順昌,你怎麽看今天大殿上發生的事情?”
萬順昌默了默,他自然不會與何雲野今天在大殿上的話對著來,心中嘀咕之余,笑道:“行走言之有理,楊慶的確不太適合執掌南宣府。”
何雲野笑問道:“如果讓你去執掌南宣府,你意下如何?”
“呃……”萬順昌愣了愣,趕緊站起抱拳道:“行走有命,萬順昌焉敢不從,只是沒有殿主任命,怕是……”
何雲野搖頭道:“前幾日陪殿主下棋的時候,殿主隨口問我,聽說鎮乙殿下轄的十府有五府府主是馮之煥的人。”
“殿主怕是明知故問,這事殿主自然早就知道,為何……”萬順昌話說一般,又愣住了,眉眼間閃過喜色,“今天大殿上的事情是殿主的意思?”
他這執事的地位雖然和府主地位是相等的,卻沒有坐鎮一方的府主油水大,執事一年不過得五百顆下品願力珠,但府主僅直轄城就能有一千顆願力珠可自由做主,還不包括下面各山頭的收入,他自然是巴不得下去做府主。
“嗯?”何雲野眼中陡然閃過厲色,鼻腔裡重重發出警告之音,冷冷盯著萬順昌。
萬順昌一驚,有些事情只能心知肚明,怎麽能說穿?
他連忙拱手謝罪。
“順昌,該說的我已經說了,常平府那邊我也打過了招呼,具體該怎麽做,你和章德成商量,我能幫你的也就是這些了。”何雲野淡淡說道。
他嘴中的章德成正是常平府的府主,正是他的人。
而南宣府的地理位置之所以呈三角狀,正是上有常平府、下有萬興府擠壓的原因,被兩府鉗製在了中間。
“屬下明白了。”萬順昌掩飾著心中的喜悅拱手行禮。
而在另一座山峰的府邸外,馮之煥和楊慶已經在一顆蒼老松樹下擺開了棋局。
邊上有馮之煥的侍女侍候著,遠處有雲海起伏可觀山景,風起雲湧,好地方,好雅興。
落下一子的楊慶最終還是忍不住輕輕問道:“行走,何行走今天為何突然對我發難?”
“我也不知道。”馮之煥輕輕落下一子,微微搖頭,可隨即又冷哼道:“五府府主都是我的人,怕是有人心裡不舒服。”
他雖沒有指明是誰,可楊慶目光微閃之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已經猜到了馮之煥指的是誰,肯定不是何雲野,只能是上面那位,如果沒有上面那位撐腰,何雲野有意見也沒用,還能硬搶不成?
楊慶繃了繃嘴唇問道:“是在搞平衡嗎?”
馮之煥抬眼看向楊慶,目露欣賞的神色,跟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不用說穿就明白了。
歎息一聲道:“你的位置看來是被盯上了。”
楊慶眼中閃過厲色,“十位府主為什麽單單針對我?柿子挑軟的捏嗎?看來今天大殿上只是在演雙簧,那位表面上保我,只是做給大家看,表明他沒有針對我的意思,好以此證明以後就算我出了什麽事也和他沒什麽關系。看楊某不順眼盡管下法旨便可,何必欲蓋彌彰,真當別人都是傻子不成?”
話裡帶著深深的怨意,他辛辛苦苦爬到今天的位置,有人要奪走,說一點都不恨是假的。
馮之煥不得不承認,楊慶剛登上府主的位置沒多久,手下的五位府主中楊慶修為雖然是最差的,可絕對是最聰明的一個,稍微透露點就什麽都明白了。
只是可惜了,馮之煥歎道:“他之所以這樣做,憑你的頭腦,想必你也應該能理解,他吃肉,下面人總要喝點湯。他如果什麽事情都強行貫徹自己的意志,鬧得下面人連爭口湯喝的機會都沒有,誰還為他盡心辦事?不在直中取,寧在曲中求,也算是照顧大家的面子,否則他若是來硬的,也沒人能攔住他,求的不過是個名正言順罷了。”
楊慶知道那人一旦動了念頭,自己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不過他不甘心,很不甘心。
當即放下手中的棋子,站了起來,面對馮之煥抱拳深鞠一躬,“還請行走教楊某如何自救!”
“這個…”馮之煥沉吟中放下了棋子,“他嫌我把持的位置過多,既然已經盯上了,也非我能挽回,恐怕還是要靠你自己。”
“也就是說,我們五個府主總有一個要倒霉,挑上我只因我實力最弱,比較好啃?”楊慶反問。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馮之煥也沒有回避,微微頷首道:“你如果是塊硬骨頭,他們啃不下來自然要找其他人啃,可是既然盯上了你的位置,你能扛得住嗎?”
楊慶再問,“難道楊某就沒有了回旋的余地?”
馮之煥沉默了一會兒,也站了起來,仿佛做出了重要的決定,徐徐說道:“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楊慶,我很看好你,雖然我保不住你,可也不想看你出事,這樣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有山水再相逢的那天,你回頭去投靠何雲野吧!我這裡事後不會為難你,不過你自己事後恐怕要擔上一些不好聽的名聲,我表面上也不會給你好臉色看!”
人家能做到這一步,自己還能有什麽話說?楊慶略顯激動地再次躬身行禮,“謝行走成全,行走今日大恩,楊慶改日再報!”
馮之煥揮手道:“去吧,事不宜遲,遲則有可能生變,盡快去準備,你自己多保重!”
楊慶拱了拱手,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