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別想太多了,這事根本就不是事,等再過一段時日,你再看看?保準你擔憂的事情根本不會發生,咱們的手鏈能賣的越來越好。”謝依楠拍了拍宋玉蘭的肩膀,道。
“真的?”宋玉蘭抬起了眼睛。
“你現在竟是也不信了二嫂不成?”謝依楠促狹笑道。
“哪能,自然是相信二嫂的。”宋玉蘭抓了抓耳朵。
她對謝依楠那可是既喜歡又敬佩的,謝依楠說的話她自然是全信的,忙不迭的點了點頭:“那我就再等等看。”
“這才是了。”謝依楠莞爾笑道。
“嫂子在家嗎?”外頭忽的傳來了聲音。
“誰?”謝依楠應了一聲,透過窗戶往外頭瞧了一瞧,便看到瘦瘦小小的宋春苗站在院子裡頭,手中還挎著一個半就不新的小竹籃。
“春苗?”謝依楠頗為訝異。
宋玉蘭一聽,站起身往外頭看,果然看到了宋春苗,便和謝依楠一起走了出來。
“春苗,你怎來了?”謝依楠到了院子裡頭。
“嫂子。”宋春苗打了聲招呼:“玉蘭姐,你也在。”
宋春苗臉上滿滿都是愧意:“嫂子,玉蘭姐,上回的事,實在是過意不去,我娘那脾氣……我給你們賠個不是。”
“別說這個了,這事也不是你的注意,你娘那脾氣我們也知道,這不乾你的事情。”
謝依楠這段時日從宋玉蘭的口中聽了有關宋春苗和孟氏的許多事情,知道孟氏是個典型重男輕女的偏心母親,也知道了宋春苗是個總是被欺負的可憐受氣包。
再加上這樁事情的確是孟氏惹下的,和宋春苗著實無關,因此,謝依楠厭惡孟氏,卻並不覺得過錯在宋春苗身上,對她自然也是十分的和善。
“就是,你別往心裡頭去,這不關你的事。”宋玉蘭也在一旁附和。
聽到謝依楠和宋玉蘭這麽說,宋春苗頓時松了口氣,眼眶卻是又紅了一紅:“嫂子和玉蘭姐能原諒我真是太好了,只是這樁事到底還是因我而起的,心裡頭實在是過意不去。”
“這個是我家地裡頭的土豆,我剛挖出來的,新鮮的,知道嫂子一家分家了,自己單過,你家菜地裡頭沒有土豆,我特地給你家帶來點,嫂子你一定得收下。”
宋春苗說著,不由分說的把東西往謝依楠的手中塞。
東西要是不收下,宋春苗肯定一直忐忑不安了。
謝依楠想了想,伸手把竹籃接了過來:“那我就厚臉皮收下來吧,不過你拿土豆出來,沒事吧。”
孟氏看著是個尖酸刻薄的,估摸著應該是不允許宋春苗把自己家東西往外送的。
尤其還是送到她這裡。
“沒事沒事。”宋春苗連連擺手:“今天挖了很多土豆,沒數的,我娘看不出來,嫂子放心吃吧。”
謝依楠這才安心下來:“那我就收下來了,你稍等一下,我去拿個東西給你騰出來。”
到灶房去,尋了個籮筐,把那些個頭不小,還沾著新鮮泥土的土豆盡數都倒進去,謝依楠把竹籃子拿出來還給了她。
“今兒個來也沒啥事,就是給嫂子送點土豆,那我就先走了,時候不早了,還得趕緊回去做飯。”
不然又該挨罵了。
宋春苗訕訕的笑了笑,衝謝依楠和宋玉蘭擺手:“嫂子和玉蘭姐進屋吧,別送了。”
說著,便出了院子,
急匆匆的往她家的方向去了。 謝依楠瞧著那有些瘦小的北影,抿了抿唇。
到是宋玉蘭歎了口氣:“春苗真是可憐人,要說孟嬸子重男輕女吧,可春苗底下倆妹妹,孟嬸子雖說也不太待見,也不至於跟春苗似的,非打就罵的,那模樣當真是跟冤家似的。”
“對了二嫂,我還聽說,這兩天媒婆去孟嬸子家了,說是要給春苗定下婚事呢。”
“春苗和你同一年生,算算年歲,到是也夠年紀了。”
這個時候,十五歲的姑娘,大都定下婚事,同年或者次年辦婚事的,十分常見,若是到了十七八還沒結婚的,便已經是尋常人眼中的老姑娘了。
“這個倒不是什麽稀罕事,只是我聽說……”
雖說在自己院子裡,四下無人的,但宋玉蘭還是往謝依楠跟前湊了湊,道:“我聽說,孟嬸子給春苗找婆家,也不看對方人家如何,不看對方相貌品行,隻說彩禮高低,只要彩禮給的高,怎都行,無論鰥夫還是傻子。”
這讓謝依楠不由得挑了挑眉。
平日裡指使著乾活,隨意的打罵也就罷了,可這事關一輩子終身大事的婚姻,孟氏也隻一味的貪戀錢財,完全不顧及女兒多的死活,這實在是少找的很。
“這春苗,難不成不是親生的?”謝依楠擰眉問道。
這具身體的原主也被逼婚嗜酒且有暴力傾向的鰥夫,但做這事的是她的二叔二嬸,而對於宋春苗來說,卻是她的親娘做這種事情,總是讓人無法接受。
要麽,不是親生的,如此所有的事情也就解釋的通了。
“旁人也都這麽說,可應該不是。”宋玉蘭道:“我從前問過娘,娘卻說春苗出生時,十分突然,臨時找不到穩婆,還是娘和幾個大娘一起接的生,不會錯的,所以我才說,真是可憐,親生的活的跟後的似的。”
“那倒是……”謝依楠難免有些唏噓。
仔細論起來,逼迫她這個原主的是二叔二嬸,而對於宋春苗來說,卻是親娘,這讓人感覺起來,自然也就完全不一樣了。
“不過這些事情,感慨歸感慨的,但到底是旁人家的事情,多說無益,你最是義氣的,平日裡願意幫上一把,安慰一番,塞點零嘴零用的也就是了,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說太多話了。”謝依楠提醒道。
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她們是外人,個中緣由不容易判定,隨意的出手相幫的話,不見得好心就能辦了好事。
“嗯,我知道了。”宋玉蘭到是點了點頭。
她雖說說話直爽,偶爾不過腦子,但這種不插手旁人家事的這種最基本的東西,宋玉蘭還是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