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夫人行為粗鄙,而且言語之間多有干涉朝政的嫌疑,還言辭鑿鑿說要罷了縣令大人的官職,這樣的猖狂大膽,實在不像是通判夫人能夠做得出來的事情,又沒有能夠證明身份的文牒,府裡的下人自然以為孫夫人是冒充的,這才將孫夫人送到了縣衙來。”
“孫夫人,可是有這樣的事情?”褚縣令臉色不大好,他即便官職不高,也是朝廷分派的官員,新野縣的父母官,居然被一個後宅婦人輕言罷免,這根本就是對他的侮辱,不過褚縣令為官這麽多年,官場裡那些黑暗腐蝕的東西見多了,即便有氣性也按捺在心裡,也僅僅是面色有些不好看而已。
張氏被褚縣令問的有些語塞,她雖然不怎麽看得起褚縣令一個下官,不過這時候還要靠褚縣令替她辦事,自然不好承認那些話讓褚縣令沒臉,到底當了官夫人這麽多年,張氏很快就反應過來。
“哪裡有這樣的事情,大膽刁民居然敢攀誣本夫人,簡直一派胡言,褚縣令不要聽信這刁民的話。”
張氏這麽說,那侍衛也沒有辯駁,只是手指刀劍冷臉站在那裡,等待褚縣令發話,因著情況太過訝異混亂,竟沒人注意到這侍衛進來後沒有給縣太爺行禮,連現在也是站著和縣令大人張氏說話的。
褚縣令倒是注意到了,卻並沒有說什麽,方才知道了這侍衛是蘇府來的,褚縣令心裡就多了幾分思量。不說他夫人和蘇夫人交好,他對蘇家多了幾分寬容,蘇家的底細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蘇府的人不會是那不知規矩的,那就說明這侍衛身上是有官職的,偏偏通判夫人這般沒有眼色,居然沒看出侍衛對她一點畏懼之意都沒有,這只有一個解釋,那侍衛的主子要比通判夫人厲害。
“孫夫人,您這也是一面之詞,本官也不好判斷。”褚縣令也是為難,雖然心裡不喜孫氏這婦人,可到底是通判夫人,蘇府那邊也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褚縣令,本夫人也不為難你,其他可以說是一面之詞,這些刁民冒犯本夫人卻是事實俱在,這你總能處置了吧。”
“這……”褚縣令看向那侍衛,意思是要他亮出身份,不然他還真只能抓人了,畢竟孫夫人是官眷,蘇府的人冒犯孫夫人是事實。
“縣令大人,在下也是奉了主子的命令。”侍衛冷冷的說道,那意思就是你們要去算帳就找我們主子去
通判夫人就等著侍衛這句話:“褚縣令,你聽到了,是他主子只是他們這麽做的,你去把蘇家的主子拿下。”
“這,孫夫人,真要如此做嗎?”褚縣令有些猶豫,心裡卻別有考量
“怎麽,聽說褚縣令的婦人和蘇夫人關系很好,難不成褚縣令是想偏幫著蘇家?”張氏這話就有些尖銳了
“下官不敢。”褚縣令面上做恭敬狀,眼底卻閃過一抹諷刺
“哼,諒你也不敢,既然如此就隨我一起去抓人吧。”孫夫人見褚縣令猶猶豫豫的,又聽說縣令夫人和蘇夫人交好,擔心褚縣令偏袒蘇家不好好辦事,自己也要一起去,正好在蘇家面前耍耍威風,把先前丟失的面子找回來。
“是,下官遵命。”聽聞孫夫人如此說,褚縣令分明閃過一絲得逞的神色,只是太快沒人發現。
通判夫人帶領著褚縣令要去蘇府抓人,那侍衛竟也一點意見都沒有,隨著他們一起回去了蘇家,這侍衛面上一直冷冷的,沒什麽情緒變化,也看不出到底是怎麽想的。
縣令夫人在後頭聽人來報信,說是縣令大人要去蘇府抓人,有些擔心,連忙讓人穿戴了就往前頭去,因著通判夫人在場也不好問太多,得到丈夫的暗示知道蘇家不會有事才放心一些,不過到底跟著一起去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往蘇家,不光有先前張氏從通判府帶的下人,還有縣衙的衙役和蘇家的下人,路人看到了都紛紛駐足,張氏坐在馬車裡不是的看看外頭,覺得這番威風得意極了,又想等會到了蘇家的場面,這回讓她拿到了把柄,就算是蘇家的人跪下來給她求情她也不會輕易饒過。
蘇家在當地風評很好,深的當地百姓的維護,見到這麽多人往蘇家去,還有一班子衙役,都擔心是蘇家除了什麽事情,連忙跑去蘇家報信,都得了蘇家的打賞。
“祖母,您料事如神,那張氏果然帶著衙役殺來了!”蘇文月睡了一覺醒來精神飽滿,這時候來到老太太這邊,聽下人稟報張氏一行人的行跡笑道
“你這丫頭就是嘴甜!放心吧,有祖母出馬,那些欺負我們家丫頭的, 一個也不能討了好去。”老太太剛來就遇上孫女被欺負,自然是不能答應的
蘇老太太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回房間讓丫頭伺候換上了進宮參拜或者參加大宴時才穿的誥命服。誥命服一換上整個人的氣質就變了,方才還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搖身一變成了一位威嚴的長者,不笑的時候連蘇文月都有些緊張。
“怎麽樣,祖母穿著一身威不威風?”老太太似乎察覺了孫女兒的情緒,樂呵呵的問道,氣氛一下就輕松了許多
蘇文月也只是一時的不適應而已,聞言笑道:“祖母穿這一身真威風,連孫女都被祖母的威嚴震懾住了。”
張氏帶著一乾人等到了蘇府,這次比先前的架勢要足,帶著人直衝衝的就要往裡闖,再次被蘇府的侍衛擋在了門口。
“放肆,誰敢攔我!將這等阻撓官府辦案的刁民都給本夫人拿下!”張氏指著衙役說道。
衙役卻沒有聽張氏的,而是把目光看向褚縣令,他們只聽褚縣令的吩咐,張氏見自己的命令衙役不聽,也看向褚縣令,目光帶著幾分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