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前方滄河縣的城門,裴秀頓時心安了,總算是快到了,坐了一路的馬車,她都快坐散架了。
小麥也整個人都懨懨的,面色蒼白,她都心疼壞了,但是也沒辦法。
裴繡心疼的抱著她安撫,“快到了,乖。”
她委委屈屈的說:“娘一直這麽說,一直都沒到,我再也不來老家了,好遠。”
靠近城門口,裴繡就見到了熟悉的人,也顧不得與她說話。
她打開車窗,對守門的一個士兵叫道:“周康!”
這是周成大哥的二子,當時施少爺看在周成的面子上給他安排了個守城門的差事。
沒想到現在還乾著這差事。
周康驚喜的看著他三嬸,三叔早在一個月前就到了,他說三嬸與幾個堂弟在後頭,近期也會抵達。
他這些時日一直留意著過往的馬車,剛剛遠遠的就看到這大隊的人馬,還有士兵護送,他就猜測會不會是他三嬸?但是又不敢相信。
沒想到還真是!
他三叔真的當了好大的官啊!一家人出行居然有這麽多官兵護送。
他興奮的湊到馬車邊,看著一臉疲憊的三嬸說道:“三嬸,你終於到了,三叔已經到了一個月了。”
“我們先進城再說,別耽誤別人進出。”
裴繡看著依舊在當差的周康,也放下心了,老爺子看樣子,應該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周康與他們的頭兒請了假,打算跟著他三嬸一同回村,順便一路跟她說說家中的情況。
城門其他守衛也知周康家中的三叔是大官,這會兒,見到他三嬸出行的排面,也知不是訛傳,是事實。
他們的領頭很給面子,笑眯眯,客客氣氣的讓周康先回去,別耽誤家中的事。
周康跟在馬車旁邊小跑著,直到馬車在離城門不遠的地方停下。
他激動的看著率先下車的三位堂弟,五年不見,周勇都長成方方正正的少年郎了。
三兄弟一身常服,但是他們的氣度卻給他帶來強烈的衝擊,三叔真的不得了啊。
“二堂兄!”三兄弟笑著對他點點頭打招呼。
周康手足無措的朝他們笑笑,“三位堂弟,一路舟車勞頓累了吧?”
“我們還好,娘跟小麥估計累壞了。”周勇邊說邊跑過去扶她娘下馬車。
周康也趕緊跑過來,“三嬸,這個是小麥吧?真可愛。”
他看到裴繡身後緊跟著鑽出來的小丫頭,笑著說道。
小麥滿臉倦容,無精打采的沒心情理會面前的周康,一下馬車就抱住周勇的腿。
“大哥,抱抱。”
周勇心疼的將她抱起來,“是不是累壞了,我們快到了。”
“你們都騙人,娘也一直說快到了,快到了。”她扁扁嘴,一臉委屈的控訴他們。
三兄弟忙著安撫她。
裴繡轉頭問周康,“你爺如何了,可是蘇醒了?”
“爺昏迷了幾個月,直到三叔回來的第三日才蘇醒了,連大夫都說爺能蘇醒是個奇跡。”
“現在村裡都傳變了,說三叔是福星轉世,前面幾十年是在歷劫,現在運氣回來了,都能把福運帶給家裡人。”
“所以爺才能在三叔回來的第三天醒過來。”
雖然現在依舊虛弱,但是好歹命保住了,不然爺要是就這麽一去,三叔該辭官丁憂了。
這個嚴重的後果,是他們全家都不能承受的。
他想著爺或許是潛意識裡聽到了他們說的,他要是一死三叔官位不保,所以才能硬挺到三叔回來。
裴繡聽了也松了口氣,周成才剛當上三品官,這要是丁憂辭官的話,三年後,還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光景。
雖然離奇而些,但是老太爺能醒過來,太好不過了,老人家辛勞一輩子,才剛享福呢。
虛弱也是正常的,他們隨行也帶了很多藥材,回去可以讓大夫看看利用上。
“萬幸老太爺沒事,如今可能下床?”
周康搖搖頭,“不可以,昏迷了四個月,爺年紀也大了,身體肌肉萎縮的厲害,暫時不能下床,也只能使用米湯。”
“沒有性命之憂就好,那就好好臥床先養著。”
三兄弟聽了也松送了口氣,沒事就好,好不容易才剛享上福,爺要長命百歲才是。
周勇提議:“娘,既然爺已經轉危為安了,那咱們先在城裡找家酒樓吃點東西吧?這麽多人回去,村子裡飯食也不好安排,還是吃了回吧?”
“嗯,少折騰一頓也好。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咱們去酒樓坐下說。”
裴繡讓周康與三兄弟一起,上了周善的那輛馬車,他的馬車寬敞。
去酒樓坐坐也能透口氣,坐了兩個月馬車,別說小麥受不了,她都差點悶壞了,天天呆在馬車狹小的空間了。
四個小子還能時不時出來與侍衛們共乘一騎,所以他們感覺沒那麽憋悶,只是覺得累,沒有好好放松歇過。
他們大手筆的將縣裡最大的酒樓醉湘樓都包了下來,看的周康目瞪口呆。
轉頭看著身後那一大堆的士兵侍衛,也了然,不包下來也不行啊,這麽多人呢。
幸好午後酒樓裡也沒什麽生意, 掌櫃看到這麽多人也樂壞了,他們這個小縣城難得會有大隊人馬經過。
看到熟悉的周康,掌櫃還向他打聽了,知道是他三嬸回鄉,都樂壞了,周三爺前些年可是一直送獵物來他們酒樓。
沒想到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坐在酒樓裡,臨窗聽著樓下街道的叫賣聲,大家都長舒了一口氣。
裴繡問周康:“這幾年家中可還好?”
“好,大家都很好,自從三叔當了官之後,村裡人都很敬重爺奶,都很看中咱們周家。大歸的周雨也借了三叔的光,重新又找了一門好親事。”
“哦?何許人也?”
“是與我一同當差的守城衙役,他是家中原配難產,母子雙亡,後母親又大受打擊故去。守了三年孝,重新再說親時看到周雨尋我一同回家,就相中了周雨。”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