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見勢不對,衝上前抱住頭狼,往孩子方向一滾,嘶喊著,“砍下去……”
周勇顧不上肩膀疼,跟周毅兩人揪準機會,趁著狼再上,周成在下,兩人齊齊朝頭狼砍去,頭狼翻身躲避過去,周成迅速搶過周勇的長刀,趁機朝頭狼腦袋砍下,他們親眼看著頭狼屍首分離,終於解決了。
周成力竭的撐著長刀喘氣。這是他這麽多年來第一回遭遇群狼,也是最凶險的一回。
周勇嚇的都坐地上了,周毅也手抖著挪到他身邊一起坐下。
他覺得除了頭狼,這些狼的智商應該都不高。
野獸也有領地意識的,趁著現在沒有動物敢靠近,周成讓周毅給他大兒子的肩膀包扎一下,完事了再讓他去砍幾根竹子。他們需要做一個竹排把狼都拉回去,這些個狼肉狼皮都是好東西,周勇受傷就留下先幫他處理傷口,後背的傷口他夠不著。
周勇看著他爹後背那長有三四十公分的爪痕,血肉都抓沒了,居然都沒吭一聲,還能跟群狼激戰那麽久,他也是真的佩服。看著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新的舊的,看起來就沒有一塊好肉,看的他鼻子酸酸的。
周成看身後突然沒反應了,轉頭一看,愣了下,心裡感歎:老大長大了啊。摸了摸他的腦袋,“沒事,都是舊傷,這都不算什麽,皮外傷而已。晚上別看傷口多,身上還都是血,其實沒什麽,幾天就好了,就是有點力竭而已,歇會兒就好了。”
他也絕口不提身上的舊傷,今晚跟狼群混戰比上戰場輕松很了,起碼他的心是穩的,不用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每一次戰爭的結束,他都是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只有勇猛精進,奮力殺敵的士兵,才能得到關注。回想當初,他就是用身上的傷口換來的前程。
周毅分批拖了幾次竹子回來,就看到兩父子保持著沉默的坐著,就衝周勇道:“快過來幫忙啊,你是一隻肩膀有問題,另一隻還能使勁的不。”
周成把身上傷口處理好,就接過他們手裡的活。
“周叔你還行嗎?我來好了,你教我做吧。”周毅擔心著問道。
“沒事,你綁的不會緊,半路容易松散開來。”周成接過活計,早點做好早點離開,不然血腥味這麽濃,耽誤下去,容易引來大家夥,到時候就真不好脫身。
周成對這手藝熟,他進山沒少做,熟能生巧,很快就綁了個結實的竹排。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大家也不敢耽擱,紛紛去把狼屍體拖到竹排上,他們還拿繩索把一竹排的獵物固定住,省的路上顛簸掉下來,到時候要一直重複撿。
周成後背帶著傷,就周毅受傷最輕,隻背部磕了一塊,只要不碰到就不會疼。所以他在前方拉竹排,周勇左手使力幫忙在後邊推著。
他們在山林裡穿行,偶爾看到身邊竄過的野雞野兔都騰不出手去打,也沒地方放了,竹排上堆滿了十二隻狼還有之前打到的獵物。
周勇心裡泛起了淡淡的憂傷,時間緊湊,他們都還急著趕回去,依依不舍的看著它們從身邊竄過,下次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出來。
周毅是想著這事肯定瞞不住,帶著這麽多狼屍回去,祖父要是知道這回這麽凶險,也不知道下回還會不會讓他去,即使他毫發無損。
兩人輪換著,周勇用他沒受傷的肩膀跟周毅交換位置,兩人艱難的挪動推拉著。周成行動無礙,但是怕他背後傷口崩開,兩個孩子都不讓他使勁,他也無所謂,讓這兩人出出力也好,今天怎麽也能在天黑前到家。
等他們下山時,天色都暗了下來,路上都沒有人看到,估計都歇息去了,村裡人都奉行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天黑就上炕歇會,第二天黎明就起身下地勞作。
大家也都松了口氣,低調一點是好事,跟何況這回帶著這麽多狼屍,給村民看到還是會引起轟動,現在這樣悄摸摸回家剛好。
三人加快腳步,不到家門口他們都不著急,一進了村裡,就歸心似箭的。周成也幫著一起推著,速度快了不少,村裡也沒幾戶人能點的起油燈,等到了家門口,天都黑透了。
裴繡在家裡算著日子,也犯愁他們啥時候回來,就聽到敲門聲,心喜想著應該是他們,激動著趕緊起身去開門。
門一打開,她就愣住了,這三人這回怎麽更狼狽了,渾身是血的嚇的她趕緊把拉過來檢查一番,這裡摸摸,哪裡親親。
周成幽怨的眼神看著他媳婦兒,她都沒有關心他一下。
裴繡仿佛接收到他的信號,放開孩子,走到他身前問他:“這回怎麽搞的這麽狼狽,還渾身是血,你身上哪裡有傷口我看看,不要躲,我總會看到的。”
周成躲閃著, 攔著她說:“進去再說,先把東西搬進去。”
裴繡這才留意到身後堆了座小山一樣獵物,舉著蠟燭湊近了才看到,“天呢,這是啥,怎這麽多呢。”
“娘,這是我們打到的狼,你先讓讓,讓我們把這些拖進去再說。”周勇仿佛一下子成熟了起來,也不嬉皮笑臉了。
裴繡也沒留意到,一聽這話就讓開了,院門太小了,也沒辦法拉進去,他們就一隻隻拖進去。她看著那麽大隻狼屍體,他們拖也費勁,去屋裡把幾個小的都叫出來幫忙。
三個孩子一聽他們爹跟大哥都回來了,興奮的趕緊跑出來,周恆人小腿短,但是跑最快,直奔他大哥去:“大哥你們又打到啥了…這是啥?”
“別囉嗦,先幫忙。”周勇一路上肩膀跟手抖被磨破了,到家一放松下來,就使不上勁了,周毅也一樣。
交給了娘和幾個弟弟們,他們一屁股坐地上,終於能安心了,手上的泡泡都磨破了,現在才覺得疼,估計得有幾天不用做功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