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見宋憲一邊撤退,還一邊擠兌自己,就要繼續衝上去。
凌操忙拉住他道:“好了,別追了!對方都鳴金了,你哪裡能追的上?”
徐盛這才和凌操策馬回去。
來到陸翊身前,徐盛得意道:“主公,剛才我那驍勇的戰姿看到沒?要不是對方鳴金,我遲早把那兩人首級砍下來!到時候,我再砍了那呂布!”
陸翊這才陰沉著臉,一拳砸在他的頭盔上。
四周頓時安靜下來。
徐盛臉上的笑容僵住。
怎回事?
自己做錯何事了?
明明出戰前,主公還鼓勵自己來著!
凌操忙離徐盛遠一些。
這個時候,可不能跟著他,否則,少不了挨打。
旁邊的周泰也跟著凌操策馬走遠了一些。
陸翊見徐盛還沒有明白自己為何打他,沉著臉道:“知道你為何挨打嗎?”
徐盛茫然地搖頭。
陸翊沉聲道:“你年輕氣盛,我能理解。但是,上了戰場,伱可以言語上輕視敵人,卻不能在心理真的蔑視敵人!”
“自古以來,能夠傳出名聲者,尤其是戰場這種真刀真槍廝殺出來的名將,哪個沒有真實力?你連呂布的帳下將領都要拚鬥這麽久,你真以為你能勝得了那呂布?”
“你口頭上說說,我當你是玩笑話。”
“可你心理真這麽想,下次真上去,就是送死!”
“生命只有一次。”
“一旦你下次魯莽上前,被人斬殺,你連後悔余地都沒有!”
“你全家就剩下你一人,你連後代都沒有留下,難道要斷子絕孫不成?”
徐盛撓了撓頭。
魯肅策馬上來道:“下次別這麽魯莽上前了。剛才主公戰前鼓勵你,是因為已經成事實了,打擊你的志氣,只會讓事情更糟糕,並不代表你真的有能力挑戰那呂布。”
“那呂布的勇猛,你那時在對抗別人,是沒看到。”
“待會回去,你問問其他人,就知道你剛才的行為是多驚險了。”
徐盛耷拉著腦袋,哦了一聲。
“哈哈哈,我早說了,這大塊頭沒有腦子。”一聲刺耳的笑聲響起。
卻是陸遜身邊,朱然興奮大笑。
終於,他看到徐盛被修理了。
然而,他剛剛笑出來,施桓策馬上去,一拳砸在他腦袋上。
朱然抱著頭,驚恐地看著施桓道:“爹,你幹嘛打我?”
施桓冷冷道:“你在學堂學了何物?不知道見賢思齊,引以為鑒?只知道嘲諷?下次落到你頭上,你讓我和你二爹白發人送黑發人?”
凌統、周舫等人都憋著笑容。
朱然委屈地瞪了一眼徐盛。
這大塊頭。
我才不會像他一樣,在主公面前惹事!
陸翊看著徐盛和朱然,有些無語。
這兩活寶,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總是惹事。
好在朱然有陸遜時常看著。
而徐盛,似乎目前為止,只怕自己。
想到這,陸翊一邊策馬回去,一邊道:“徐盛、朱然!”
徐盛和朱然都還沒有到弱冠之年,都沒有字。
眾人紛紛跟著陸翊回去。
徐盛和朱然策馬上前,一邊跟著陸翊,一邊道:“主公!”
陸翊笑著回頭道:“你們兩個活寶,我想到兩個綽號,今天就取給你們了。”
徐盛好奇道:“是字嗎?”
陸翊搖了搖頭道:“你的字,我已經給你想好了,不是這個。等你加冠之時,我給你主持,到時候,就告訴你。”
徐盛興奮道:“現在能不能說?”
陸翊搖頭道:“不行。你和遜哥兒、績兒的字,都只能等你們加冠之日告訴你們。現在,我給你和朱然各自取個綽號。”
朱然道:“來個威武霸氣的!”
陸翊呵呵了一聲,對徐盛道:“你和朱然就是一對活寶!既然如此,我給你取綽號大寶,朱然叫二寶,你們都是活寶。”
徐盛:“.”
朱然:“.我不要!”
迎著施桓看過來的視線,朱然蔫了,試探性地道:“主公,你幹嘛要嘲諷我?”
陸翊笑道:“大寶、二寶,這可不只是嘲諷的意思,而是警告你們的意思。以後,你們行事,切記魯莽。否則,就是活寶,只會被人嘲笑。”
“當然,還有另一層意思。”
徐盛和朱然齊齊看向陸翊。
陸翊道:“雖然你們魯莽,但是,你們以後多穩重一些,我相信,你們必定是我江東未來的大將之才,是兩個光明璀璨的寶貝。我江東,必定會因為你們而讓天下震動。”
施桓滿眼柔情地看著朱然,自己這個已經過繼給小舅子的長子。
如果真能這樣,自己這個親生父親,就是死也無憾了。
徐盛嘶吼了一聲道:“大寶記住了!”
朱然嘿嘿一笑道:“主公,二寶也記住了!”
凌統上來,在朱然耳邊低聲道:“活寶。”
朱然怒目而視,就要終上去。
可看著前方的陸翊,他又強行按捺下去憤怒,委屈地看向施桓。
施桓當做沒看見。
凌統得意地朝朱然揚了揚眉頭。
下一刻,他的臉色也垮了下去。
只見凌操一巴掌蓋在他的腦門上。
朱然頓時捧腹大笑。
施桓搖了搖頭。
這些毛孩子,簡直讓人頭疼。
也不知道主公怎想的,非得帶他們在身邊。
程普看著朱然、凌統、周舫等十數個少年你追我逐,笑著撫著長須。
這些孩子的快樂,簡直讓人羨慕。
自己兒子到時候加入其中,也省得他一個人在家裡無所事事。
一行人回到東陽縣。
陸翊讓陸遜帶著陸績等十數個少年開會,總結這幾天所見所聞。
而他準備和魯肅、程普等人去軍營巡視。
還沒有走出府衙,就見到一士兵從外面飛奔了過來。
劉曄快步上前。
雖然他現在是別駕從事,和閻象一起負責出謀劃策,但是,陸翊依舊保留了他負責情報處理工作的權力。
劉曄接過士兵手裡的信,沒有打開,而是直接交給了陸翊。
陸翊拆開信函,掃了一眼。
信函是闕澤寫的。
看了信函上的內容,陸翊長長歎了一口氣。
眾人都一臉疑惑。
陸翊將信函遞給劉曄,劉曄看完,又傳給其他人。
魯肅看完,也歎息了口氣道:“陳登果然還是猜到了,我們果然是中計了。”
原來,闕澤的信裡交代,他帶著重禮去壽春向袁術提親。
袁術雖然剛開始不樂意,最終還是同意了將小女兒袁茵按照諾言嫁給陸翊,並且送上嫁妝,準備讓袁茵跟著闕澤去合肥,然後回吳郡,等著陸翊回去。
同時,闕澤和袁術的使者開始商談在壽春和合肥之間設立驛站,加強袁術和江東之間的軍事情報交流,讓袁術相信江東方面的誠意,不會再圍攻壽春,從而讓袁術能夠全力應對曹操。
甚至,闕澤還按照陸翊之前的囑托,表示必要之時,可以暗暗從合肥派兵,支援袁術。
一切商談得極為順利。
誰知道,就在陸翊率領著大軍走後第五天,闕澤使者隊伍準備帶著袁茵和嫁妝離開壽春,回合肥的當夜,壽春上遊的淮河突然決堤!
闕澤等人發現這事的時候,洪水已經衝到了壽春城內!
闕澤立馬猜想到這洪水的可能,就準備帶袁茵和使者隊伍緊急撤離壽春,同時準備讓袁術死守城池,他立馬派人去合肥調兵過來支援。
但是,讓他怎麽都沒有想到的是,袁術聽他說了這可能是曹操大軍的“水淹壽春”之計時,二話不說,留下張勳等將領帶著士兵守城,而他則帶著文武百官倉皇逃出了壽春,直奔灊山方向!
袁茵不放心袁術,堅持跟著袁術。
闕澤沒有辦法,一方面緊急派人去合肥告知太史慈,讓他出兵壽春,一方面他自己帶著使者隊伍跟著袁術,保護袁茵的安危。
閻象看完信函,臉色有些蒼白,嘴皮子哆嗦了下道:“完了!壽春完了!袁術,也完了!一代梟雄,終究是窮途末路。跑往灊山能有何作為?灊山方向是雷簿、陳蘭所在,兩人出身草莽,平日裡一股子土匪氣息。這袁術往那裡去,非但不會獲得幫助,恐怕還會羊入虎口。”
“我早勸過他不要稱帝,他卻被蒙了心智,堅決不聽。”
“如今天子威嚴猶在,漢室仍然在很多人的心中,如此時候稱帝,無異於自取滅亡。”
“他原本一副大好局面,落到如此田地,真是咎由自取。”
說完,閻象落下淚來。
他大半生都跟隨袁術,為袁術出謀劃策。
他是眼看著袁術起,如今,卻又看到袁術落。
眾人也都沉默不語。
陸翊拍了拍閻象的肩膀道:“事已至此,已無法更改。”
袁術這一逃離壽春,他的死期就到了。
孫策已被自己殺了。
周家也滅亡了,只剩下周瑜這根獨苗。
算是報了陸康太守的知遇之恩。
可是,陸翊並沒有感覺到報仇之後的釋然。
原本他想著,大仇得報之後,他要痛快喝上一次,然後好好休息幾天。
可現在,他卻一點都沒有這樣的想法。
相反,有些悵然若失。
搖了搖頭,陸翊沒有再去糾結這些,而是對魯肅、程普、黃蓋、韓當等人道:“今天再去巡查一次軍營,明天攻城。早些拿下徐州,我們往灊山方向趕,或者能遇到闕澤。很可能,會遇到曹操的追兵。”
“合肥那裡,估計要被曹軍打懵了,很難調出兵力去應付曹操追兵。”
眾人齊齊應道:“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