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諸葛若雪和大喬正在清洗鴨子、雞和狗肉。
兩女今天都顯得有些高興。
方家和陸績、陸遜送了這麽多東西來,今年的元日可以吃個痛快!
見到陸翊過來,諸葛若雪衝他嫣然一笑道:“夫君,你好厲害啊!這麽多肉,我們可以帶回居巢啊!”
陸翊笑道:“這段時間,能吃就吃了,別帶回居巢。”
諸葛若雪疑惑道:“為什麽?”
陸翊道:“居巢那裡太苦,大家都吃的不好。這要是讓那裡的百姓知道我們吃肉,他們在喝粥,恐怕會鬧事。”
諸葛若雪哦了一聲,有些失望。
陸翊道:“當然,如果方家會搬過去的話,那我們偷偷吃就可以的。”
大喬正在給鴨子拔毛。
聽陸翊這麽說,懷疑道:“方家挺有錢的,你確信他們會搬去居巢那種窮鄉僻壤之地?”
陸翊感慨道:“這裡馬上要打仗了,除了周家這種大家族,一般的小家族,誰留在這裡,誰死。”
諸葛若雪眼睛裡瞬間彌漫著恐懼之色。
陸翊見狀,安慰道:“雪兒別怕,我們過完元日,就回居巢。居巢窮鄉僻壤,人口少,而且還是老弱病殘,沒有人會對那裡感興趣,反而安全。”
諸葛若雪嗯了一聲。
大喬質疑道:“你為何如此篤定?”
陸翊將之前和方浩說的話說了一遍。
大喬沉默不語。
若是以前,她肯定會反駁一番。
但是,和陸翊在一起這大半年,陸翊的所作所為,讓她也下意識地接受了陸翊這個“夫君”聰明才智。
她現在憂心忡忡。
因為,之前和父親、妹妹商議南下的時候,他們確定以後就在廬江舒縣安居下來。
而現在,她還沒有見到父親和妹妹!
如果沒有意外,父親和妹妹應該已經到了舒縣才是。
到時候,按照陸翊的說法,這裡打仗,那父親和妹妹會怎麽樣?
萬一死於戰亂——
大喬頓時有些焦躁起來。
不過,雖然如此,她也沒表現出來。
在找到父親和妹妹之前,她不想陸翊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三人都沒有了話語。
吃完一頓大餐,晚上,陸翊和諸葛若雪忙碌了起來。
從居巢回到舒縣的這一路顛簸,兩人都沒有什麽興致。
如今,吃飽喝足,又是自己家,兩人立馬纏綿起來。
諸葛若雪躺在陸翊身邊,滿是汗水的小臉上浮現一抹擔憂道:“夫君,我想叔父和弟弟他們了。這裡也要戰亂的話,那他們不知道又在哪兒,是不是安全?”
陸翊柔聲安慰道:“不會有事的!你叔父和弟弟他們都是有福之人,肯定安全。等居巢那裡穩定下來,我就帶你去尋找他們。”
“依據我的推測,你叔父和弟弟他們,應該會去荊州。”
諸葛若雪神色一振,問道:“為何?”
陸翊道:“我之前就和你說過,我比較仰慕你叔父,所以對他的事情有一定的了解。”
諸葛若雪爬起來,趴在陸翊身上,忙道:“然後呢?”
陸翊道:“我知道的是,你叔父和荊州牧劉表關系不錯,是朋友。如今荊州穩固,你叔父沒有道理不去那裡的。”
諸葛若雪這才摟著陸翊的脖子,笑道:“如果真是這樣,
那就好了!夫君,為了獎勵你,妾身還可以征戰一回。” 在陸翊和諸葛若雪忙碌的時候,西邊房間的大喬卻輾轉反側。
第二天一大早,吃完飯,大喬就拉著諸葛若雪出門,據說是在舒縣到處逛逛,而且不準陸翊跟著。
畢竟是在舒縣城內,治安不錯,陸翊也就答應了下來。
他獨自一人去了鐵匠鋪。
以前沒有閑錢,日子過得淒苦,他也就沒有什麽想法,吃飽喝足就夠了。
飽暖思淫欲。
昨天方家送了錢財過來,家裡又有那麽多葷菜,他就想到了改善夥食的主意了。
如今一般家庭連鐵鍋都見不到,全是銚子、瓷罐等器具,只能煮飯煮菜吃。
富貴人家倒是有鼎。
根本見不到鐵鍋!
這次,他要找鐵匠鋪親自打造一個鐵鍋。
找到鐵匠鋪,陸翊和鐵匠說了下要求,並且形容了火鍋的形狀。
和後世的鐵鍋稍有不同。
陸翊讓鐵匠在鐵鍋下面焊了三個高腳,便於在鐵鍋下面堆放泥土,然後在泥土裡面放柴火。
鐵匠像看怪物一般看著陸翊。
他們從未打造過如此奇怪的器皿!
而且,還得用鐵!
鐵的價格可不低,一般老百姓問都不敢問!
可陸翊給了錢,他們也就只能照辦了。
陸翊就準備看著他們打造,一個身影飛奔了過來道:“可找你好苦!陸郎,速速去太守府第,太守有要事相商!”
是太守府第那個開門的下人。
陸翊囑咐鐵匠鋪按照要求來,這才忙跟著下人朝著太守府第走去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下人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看到徐州那邊使者又來了,去書房裡見了太守,然後太守就讓我們通知所有官員匯聚太守府第,還有各大家族的話事人。”
陸翊趕到太守府第大廳。
已經來了很多官員!
數十個!
陸康跪坐在大廳首座,沉著臉。
陸翊在人群各處傾聽了片刻,他就明白過來:曹操之前撤軍沒多久,現在再次來襲!而且,這次聲勢比之前更大!徐州牧陶謙嚇得立馬向四方求援!
陸翊之後,陸陸續續的人都趕了過來。
官員全部跪坐在左側。
各大家族的話事人跪坐在右側。
周家的家主周異,也就是周瑜的父親跪坐在太守陸康右側。
陸康朝著外面道:“有請徐州使者進來!”
眾人齊齊看向大廳門檻外。
一個青年快步走了進來,朝陸康和周異行禮道:“徐州牧陶謙治下呂范奉徐州牧之命,特來求援!”
說完,從袖子裡掏出一個錦囊,雙手捧上。
陸康朝陸翊招了招手道:“君理!”
眾人紛紛看向陸翊。
周瑜父親周異也皺著眉頭。
這小子,他見過一次,不喜!
如今,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居巢長,太守怎的如此看重他?
雖然不喜,周異也不動神色。
他連太守陸康都不怕,更別說這麽一個小小的居巢長了。
陸翊也有些意外。
不過,他還是站起身,接過呂范的錦囊,打開,從裡面抽出一張折疊的紙張,遞給陸康。
陸康看了一眼,眉頭瞬間皺起,將紙張遞給身旁的周異。
陸康看向呂范道:“你不知道這錦囊裡寫了什麽?”
呂范愕然道:“陸太守此話何意?我不過是徐州牧治下的使者而已,怎敢看錦囊裡的內容?”
陸康呵了一聲,指著呂范道:“左右,拿下!”
頓時,門檻外衝進四個大漢,直接將呂范給捉拿住。
整個大廳瞬間喧鬧起來。
呂范被押在地上,連連喊冤道:“陸太守,你這是何意?我所犯何罪!”
陸康看向周異。
周異將紙張遞了回來。
陸康都開紙張,冷冷道:“徐州牧在書信裡寫得很清楚,此次派你過來,一來,的確求援,曹軍再次來襲,徐州危急;二來,徐州牧有明確證據,你為淮南袁術內應!”
“你既食漢祿,為何又做袁術那亂臣賊子的叛逆?”
喧鬧的人群的頓時炸裂。
呂范也懵了。
這徐州牧陶謙,竟然早知道自己的勾當!
可是,他之前竟然沒有動作,而是讓自己臨死前還給他做事!
呂范抬起頭,一臉鬱悶。
冤啊!
陶謙你個老賊,你不得好死!
陸康見呂范沒有再掙扎,料定這是默認,厲聲道:“拖出去,削首示眾!”
呂范心死如灰,站都站不起來,直接被拖了出去。
眼看著就要拖出門檻,一聲音突然道:“慢著!”
眾人紛紛看向聲音方向。
是周異!
周異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四周,這才對身旁的陸康道:“府君,你此舉欠妥!”
“一來,袁術乃四世三公出身,是大漢忠臣,你沒有確切證據證實他是亂臣賊子,你又怎麽可以以亂臣賊子的身份處置他治下官員?”
“二來,即使他是亂臣賊子,要審判他,府君又有何資格?要審判他,難道不得天子親自審判?府君,你這怕不是越俎代庖啊?”
整個大廳原本還有些議論紛紛,此刻都安靜下來,不敢說話。
陸康看向周異,擠出個笑容道:“老弟,這徐州牧已經確定的事情——”
周異冷笑道:“徐州牧算什麽東西?府君,他這是擺明了要坑害你啊!”
“他既然已經確定呂范是袁術的內應,那為何他不處死這呂范,反而讓這呂范跑到我們廬江來,然後讓府君你處死他?”
“按理來說,他一個州牧,權力難道不比府君一個太守權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