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見袁譚都已經開口,這才站起身道:“我今天有些乏了,大公子你們繼續玩,我先回軍營休息。”
袁譚道:“行,那你去吧!”
文醜鄙夷地看著周瑜離開帥帳。
周瑜前腳才剛剛他出去,文醜就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不知所謂,也配對我指手畫腳!”
其他諸將也跟著大笑。
“文將軍,何必跟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計較?”
“也不知道主公看中他什麽!除了長得俊俏一些,別無是處!”
“他但凡有點本事,江東會被陸家小子奪走?我可是聽說了,昔日他周家為了支持小霸王孫策佔領江東,傾盡了全力。結果,也因為這個,被人連根拔除了!真可憐,就他還活著。我要是他,父母親兒子女和族人都死了,我這麽無能,也會羞憤而死!”
周瑜腳步停下,驟然回過頭,雙眼猩紅。
就要回帥帳。
終究,他還是咬牙切齒地止住。
寄人籬下,不就是如此模樣?
要是伯符還活著,自己豈能遭受此等羞辱?
等奪回江東,屆時,再離這群人遠遠的!
周瑜這裡遠去,帥帳門口守衛的士兵忙鑽進帥帳,對帥帳裡的文醜諸將諂媚地笑道:“他剛才在帥帳門口咬牙切齒,想要回來,終究,他還是走了。”
文醜戲謔道:“就這軟蛋,他要是有些骨氣,我還敬佩他是條漢子。可終究,是個娘們!”
袁譚看著文醜等諸將這等模樣,也歎息了口氣。
說實話,他自己其實也不是很好看周瑜的。
就沒聽說他打過什麽勝仗。
而且,比自己還年輕。
可想到對方畢竟跟自己一樣,也是名門之後,自己作為父親長子,將來很可能的世子,豈能表現出沒有容人之心?
所以,也只能忍了。
聽聞父親還答應過他,等拿下徐州,進軍並拿下江東之後,要封他為揚州牧?
袁譚嗤笑了一聲。
誰會服氣?
我堂堂長子,現在也都只能做個青州刺史!
彭城城牆。
趙雲一群人帶著張繡在城牆上巡視,查看如今將士們的狀態,還有城牆狀況。
巡視了一遍,趙雲才沉著臉對張繡道:“大師兄,你看,將士們士氣低落到極致。”
“這些天,我們不斷承受著袁紹大軍的投石車和箭塔攻擊,將士們死傷上萬,憋屈得很。”
“原本計劃,我們慢慢撤退回下邳,利用下邳城牆堅守,拖住敵人,等待廣陵援軍和吳侯援軍。”
“屆時,再輪換下這批將士。”
張繡搖了搖頭道:“小師弟,越是如此情況,越不能撤退。”
“一旦撤退,將士們的心氣就沒了,而且,這次大戰的慘狀,會影響他們終生。”
“我們更需要來一場勝利,激起將士們的士氣。”
“屆時,攜帶著將士們對敵軍的憤怒,指揮得當,我們才有可能大勝。”
“當然,僅僅依靠我們這些人,很難真正取得勝利。”
“現在就希望廣陵那邊的援軍已經在路上了。”
“我們這裡還有這麽多將士,加上廣陵的將士,是有可能取勝的。”
趙雲身後的闕澤質疑道:“一,敵人真會接受戰書?他們擁有碾壓我們的實力,完全沒有必要意氣用事。”
“二,敵人真接受了,僅憑張將軍帶來的六千人馬裡的一千騎兵,我們真的能取勝?如果不能取勝,再損兵折將,到時候將士們的士氣可能會更加低落。”
張繡看了一眼闕澤,只是輕笑了一聲,卻並沒有回話。
就這時,一士兵飛奔過來道:“騎都尉,戰書已送至敵軍帥帳之中,敵軍答應明天應戰!”
眾文臣武將頓時喧鬧起來。
沒想到,袁紹大軍佔據如此優勢,竟然還會答應挑戰!
張繡看向趙雲道:“彭城有多少善於騎射的將領?”
趙雲道:“人數其實有一兩千,但是,有幾百人,恐怕我也調不動。”
張繡疑惑道:“為何?你不是徐州騎都尉?”
趙雲歎了口氣道:“他們是呂布及其帳下騎兵。”
“不管怎麽說,呂布都是吳侯的嶽父。”
“他不應戰,我還真能砍了他不成?”
“而且,如今大戰當前,和他起衝突,只會讓原本就混亂的局面出現更多變故。”
“萬一他反叛,到時候,我如何向吳侯交代?”
張繡拍了拍趙雲的肩膀道:“他在哪兒?我去見見他!”
趙雲勸道:“不用了,大師兄,有他沒他——”
張繡道:“你放心,我不會和他起衝突的。昔年,我們都曾在董卓帳下效力,也算是故交。”
“而且,明天我們千人騎兵對抗敵軍六千人,不能讓敵人看出我們這千人騎兵的真正身份。”
“我需要彭城戰將打頭,迷惑敵人。”
“示敵以弱,我們勝機越大。”
趙雲這才道:“行吧,大師兄,你跟我來!”
趙雲讓陳矯等人繼續注意城外敵軍,而他則帶著張繡趕往彭城城內一處角落。
這角落裡,駐扎著呂布和他帳下近千士兵。
此時,呂布正在民居裡喝著小酒,一臉愁悶。
想到自己當初好歹也是徐州牧,帶著張遼、高順等數千人殺得袁術上十萬大軍哭爹喊娘。
誰知道,如今只能淪落到做一個小小的郯城縣令!
既然如此,也休怪自己棄城而逃了!
只是,話雖這麽說,自己現在還能去哪兒?
更別說,自己女兒成了吳侯的妾室。
自己妻妾,都在廣陵做人質。
自己真離開,女兒以後恐怕不知道要面臨多少羞辱!
在廣陵為人質的妻妾,可能還要命喪黃泉。
真的命喪黃泉其實他還能接受一些。
怕就怕江東這些人將憤怒撒在她們這些弱女子身上,強迫她們去軍營。
想到她們被無數士兵折磨的場景,呂布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就這時,一個士兵快速進來,道:“將軍,騎都尉帶人來了!”
呂布醉眼惺忪地看向士兵,嗤笑道:“來就來了,怕甚?就算是吳侯來了,又能奈我何?我可是他嶽父!”
士兵:“.”
看著呂布完全沒有準備應對的模樣,士兵雖然滿臉擔憂,還是靜靜地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趙雲帶著張繡走了進來。
兩師兄弟互相對視了一眼。
趙雲一臉無奈。
張繡點了點頭道:“交給我。”
看著呂布還在喝酒,張繡一邊上前,一邊笑著道:“沒想到昔日威名遠揚的飛將軍,此刻墮落成這等模樣!”
來到呂布邊上,張繡一把奪走他手裡的酒盞。
呂布勃然大怒,就要拔出腰間的佩劍。
突然,他看到張繡的面貌,打了個激靈道:“張濟侄兒?故人?”
張繡將酒盞扔在地上,朝呂布抱了抱拳道:“武威張繡,飛將軍,久違了!”
呂布一臉噓唏不已道:“聽說你叔父死了?你現在在宛城也過得甚是不容易。”
張繡道:“我叔父死了好些年了,在南下進攻攘城之時,被流失射中。不過,我現在並不在宛城,也過得不錯。我和飛將軍現在同在吳侯帳下效力,此次是奉命來援助徐州的!”
呂布自嘲道:“在吳侯帳下效力?有何可激動的!”
張繡笑道:“剛才騎都尉和我說了,吳侯現在這番失意,是因為文醜奇襲琅琊郡,飛將軍棄城而逃?”
呂布厭惡地瞪了一眼趙雲。
這趙雲,就是他的克星!
第一次見他,本來自己一人獨佔兩將,壓根不會敗,可以逃走的。
都是他出手,害自己被活捉,丟了徐州。
現在,他又來說自己糗事!
張繡見呂布如此神色,繼續對呂布道:“飛將軍,聽說你女兒已經嫁給了吳侯?那吳侯又豈會真的懲罰你?而且,我這裡有一戰,能夠讓飛將軍你重拾威名。怎麽樣,飛將軍,願不願意跟我試試?”
呂布擺了擺手道:“徐州將士根本抵擋不住袁紹大軍的襲擊!”
張繡指了指自己道:“我已經和袁紹上將文醜下了戰書,明天上午在城外以一千騎兵挑戰他們的六千騎兵大軍。”
“我的騎兵,加上飛將軍你的騎兵!”
“飛將軍,不試試?”
“飛將軍難道你怕了?”
“你要是真不去,那也無妨,我武威男兒,可個個都是一等一的勇士。”
“飛將軍不敢去,但是見見我武威男兒立下戰功,攢攢勇氣,也是可以的。”
呂布怒視著張繡道:“你說甚!”
張繡一臉無辜道:“我沒說甚!我只是覺得,飛將軍當年勇猛,天下諸侯,誰見了不膽寒?如今飛將軍卻害怕了,作為故人,我張繡和帳下武威男兒,願意用戰功給飛將軍做個榜樣。”
呂布猛地拔出佩劍,一劍斬在案幾上,將案幾斬成兩截。
案幾上的酒水灑落了一地。
呂布陰沉著臉道:“張繡,你少激我!昔年你叔父在世,我又不是沒見過,也不過爾爾,需要你來給我做榜樣?”
“明天挑戰袁軍騎兵?要我出馬?可我手下雖有一千士兵,可只有一百騎兵跟著我一路廝殺。其他人,都是一些新兵,根本沒有一戰之力。”
張繡笑道:“就需要飛將軍和你的一百騎兵!其他的,我武威男兒出動即可!”
呂布哼了一聲,一邊走進裡屋,一邊道:“明天早上,我自會前往城牆相見。”
張繡衝趙雲道:“行了!有了他和他的一百騎兵,你再給找幾個善騎射的將領,還有十幾個騎兵,到時候,讓他們站在最前面。”
“廝殺的時候,這些將領帶著一批勇士佯攻前面,吸引敵軍主力騎兵注意。”
“我和飛將軍從側翼殺出,找機會襲殺文醜本人。”
“數目相差六倍之多,只能先斬殺敵軍主帥。”
伸出手,搭在趙雲肩膀上,張繡挑了挑眉道:“雖說你是主帥,但是,小師弟,你明日有沒有膽量和我一起衝殺一次?我想看看,師傅教出來的關門弟子,會有何等英勇身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