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翊笑道:“兩位先生有何疑慮,大可以說出來。”
高岱這才有些難為情道:“這並不是威脅,只是我的請求。”
陸翊道:“高先生請說。”
高岱深呼吸了口氣,這才道:“我和盛公四處躲藏的時候,許貢那小人捉了我老母親,關在了那區阿地牢。”
“陸家主,似乎和南宮家有些淵源?”
“如果可以的話,能否幫我救出我老母親?”
說完,高岱匍匐在地,道:“如若陸家主救出我老母親,我高岱願意效犬馬之勞!”
盛憲也忙道:“除此之外,許貢若是知道我們倆藏在陸家,怕是會對陸家有百般刁難。萬一他構陷陸家主,我們就百死難辭其咎了。”
陸翊沉吟了片刻道:“這樣,剛好學堂還在興建之中,兩位先生就暫時在這裡休息。至於許貢那裡和高先生的母親,我來處理。”
“只要在吳縣,在我陸家地盤,不管兩位先生發生什麽,我們都擔著。”
盛憲這才道:“那就麻煩陸家主了!”
陸翊讓徐庶找來魯肅,安排盛憲和高岱的住處。
次日,陸翊和南宮雁帶著厚禮趕往區阿。
首先去拜訪了一趟南宮家。
一來,南宮雁自從十二歲就追隨陸康,這些年一直沒有回去。這次去拜訪南宮家,陸翊是為了見南宮雁的父親南宮明,南宮家的家主,也為了讓南宮雁回家和家裡訴說下離別之苦。
二來,陸翊想要請求南宮明出面,一起前往找劉繇,讓他放過盛憲和高岱的母親。
陸翊和南宮雁在南宮家待了三天。
第四天早上,南宮明帶著陸翊和南宮雁趕往劉繇住處。
三人在側廳等待了小半天,才見到劉繇帶著太史慈和許貢匆匆而來。
眾人互相行了一禮。
劉繇入座主位,衝旁邊的南宮明一臉歉意道:“這幾天事務繁雜,才拖了這麽久過來,南宮家主可莫怪。”
南宮明笑道:“府君可別這麽說。府君可是一州之牧,處理的都是國家大事,自然為先。”
劉繇衝南宮明感激地點了點頭,繼續抱怨道:“南宮兄,我最近甚是憂慮。聽聞,孫策已經集結了上萬人,現在屯兵歷陽,隨時要打過來。”
南宮明像是沒有聽到似的,而是看向陸翊道:“府君,陸家主這次找你有要事相商。”
劉繇看了一眼南宮明,暗暗歎了口氣。
這南宮明,冥頑不靈!
南宮家以武為生,養了上千部曲,而且都是武人。
這要是南宮家能夠將這些人歸到自己麾下,那他對付孫策都多了幾分勝算。
可惜,自己提過幾次,他就是不聽。
這要不是如今天下動亂,這南宮家,他都想第一個率軍給覆滅了!
而如今,為了不起爭端,只能忍氣吞聲。
否則,一旦和南宮家起了衝突,南宮家仗著這些年在區阿的聲望,再加上那麽多部曲,自己也要極為難受。
而且,孫策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劉繇強壓製住怒氣,看向陸翊,皺著眉頭道:“陸家主?”
陸翊看了一眼許貢道:“是這樣的,我是為了吳郡前任郡守盛憲和名士高岱的母親而來。”
劉繇看向許貢。
許貢忙站出來,回道:“府君,這兩人都不是善人。”
“其中盛憲雖然辭去了吳郡郡守之位,
卻和孫策關系非常親近。當初,孫堅被殺,孫策一家就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守喪,他甚至還以禮相待。如若放過他,他勾結孫策,孫策來襲,我們就面臨著巨大危險。” “高岱,不過是一沽名釣譽之輩。”
“他仗著自己有點小名聲,竟然勾結盛憲!如今,他雖然逃了,他母親還在,豈能放過他?”
南宮明開口道:“誒,許郡守,你太過謹慎了。我也和那盛憲有過交流,那是個仁義之人,一輩子隻忠心朝廷,豈會勾結一篡逆之輩?”
看向劉繇,南宮明道:“府君和那盛憲都是朝廷之臣,這個時候,可莫要互相懷疑,寒了天下名士的心。”
“對了——”
南宮明頓了頓,感歎了一聲道:“我南宮家最近有二十個弟子,仗著自己略有小成,四處為禍。雖然我極為心痛,但是,不加以懲戒,其他弟子只會爭相效仿。”
“這人啊,就是如此。”
“好的不學,壞的特別上心。”
“這二十個弟子,原本我當做家人一樣對待,習得各種技藝。上馬能征戰四方,下水像浪裡白龍。我現在憂慮的是,如果懲戒他們,將他們逐出南宮家,萬一他們為禍一方,那我罪過就大了。”
劉繇眼睛微微一亮。
這老狐狸!
非得要好處!
劉繇看向許貢道:“南宮家主和陸家主說得有道理。現在這個時候,我們不能放過一個壞人,卻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
“盛憲畢竟曾經是朝廷之臣。”
看向陸翊,劉繇又道:“而且,他的去處,陸家主必定知曉。陸家主是陸康太守的族人,陸康太守為朝廷而戰死,他的族人,不可能背叛我們的。自然,也不會讓盛憲有可能危害我們的安危。”
“你待會和陸家主一起回去,撤去對盛憲的逮捕。”
“還有,高岱母親,一個老人家,能做什麽?”
許貢應了一聲。
南宮明見狀,站起身,笑著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府君了——”
南宮雁看了一眼太史慈,在陸翊耳邊道:“今天難得的機會,我要和太史慈切磋一次。”
陸翊忙對劉繇道:“府君,我有個不情之請。”
看向太史慈,陸翊道:“和這位小將軍有關。”
南宮明看了一眼南宮雁,笑著搖了搖頭。
這臭小子。
倒是和陸翊打得火熱。
這個時候,就為了那好勝心,竟然讓陸翊站出來。
劉繇此時也心情大好。
能夠從南宮家得到二十個高手,這是他之前都不敢想象的。
此刻,見陸翊有事要和太史慈相商,劉繇笑道:“子義。”
太史慈朝陸翊抱了抱拳,問道:“不知道陸家主找我是?”
南宮雁走了出來。
陸翊道:“這是我貼身護衛,他聽聞小將軍武藝非凡,想要切磋一番。”
劉繇好奇地打量了一眼南宮雁,問道:“你這護衛是——”
太史慈也打量著南宮雁。
作為一個常年習武的人,他一眼看出了南宮雁骨骼清奇,是個高手。
太史慈取下身後背著的短戟,二話不說,朝著南宮雁就是攻了過去!
南宮雁見太史慈如此爽快,笑了一聲,拔出腰間的佩劍,對攻了過去。
劉繇等人忙朝四周散開。
頃刻間,太史慈和南宮雁就對攻了十回合。
竟然不分勝負。
許貢看向陸翊,咽了咽口水。
這陸家主,家裡藏著不知道多少的丹陽老兵!
現在,身邊還有一個武力如此高的武人。
讓他呆在吳縣,總感覺如芒在背。
看向劉繇,見劉繇竟然在那叫好,絲毫沒有注意陸家這個年輕家主的危險,許貢歎了口氣。
這劉繇,不是個成大事的人。
他連南宮家都對付不了,陸家更不會騰出手來對付了。
而且,南宮家和陸家關系如此親密。
看來,得和陸家打好關系為妙。
否則,陸家哪天聯合錢塘縣和富春縣的朱治對自己動手,那後果不堪設想。
這次一起回去,就和陸家主好好聊聊。
至少,得讓他知道,自己也是有後手的:烏程的山賊,和自己關系就很密切。真把自己逼急了,陸家也別想安生!
太史慈和南宮雁一連對攻了五十個回合,依舊不分勝負。
南宮明笑眯眯地看著南宮雁。
不錯,這些年在陸康身邊,沒有怠慢了習武。
自己估計已經不是這長子的對手了。
太史慈越打越興奮。
自打出山以來,他還是第二次打得這麽痛快。
第一次,是和南宮家家主南宮明對打。
又打了十回合,兩人還不分勝負,太史慈忙製止南宮雁道:“容我脫去衣服再戰!”
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濕。
南宮雁笑了一聲,也要脫衣服再戰。
一旁的劉繇見狀,忙道:“慢著,今天就到這裡了!”
看向太史慈,劉繇道:“孫策隨時可能要率軍攻過來。子義,這個時候,任何人可不能受傷。”
太史慈看了一眼南宮雁,有些戀戀不舍。
但是,他還是重新穿回了衣服。
雖然他在劉繇帳下並沒有得到多大的官職,但是,作為同鄉人,劉繇還是經常把他帶在身邊的。
劉繇只是好面子,卻並不昏庸。
此次劉繇面臨險境,他不可能放任不管的。
陸翊聽劉繇這麽一說,也對南宮雁道:“以後有機會再戰吧!”
南宮雁嗯了一聲。
南宮明見狀,看向陸翊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不要打擾府君太久了。”
太史慈忙問南宮雁道:“兄弟如何稱呼?以後有空,我去陸家找你繼續切磋!”
南宮雁一邊跟著陸翊離開,一邊回頭笑道:“你叫我區阿小將吧!我小時候也在區阿,這裡算是我的故鄉了。”
太史慈喃喃道:“區阿小將?”
許貢見陸翊要離開,朝劉繇道別,跟上陸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