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翊指了下身後的二十匹戰馬道:“這些都是袁公送給大帥的。”
“交情嘛,你來我往,不就有了?”
鄭寶身後的數十個大漢一個個兩眼放光。
鄭寶臉上也洋溢著驚喜之色。
雖然作為巢湖一帶的山賊大帥,他也有戰馬,但是,他的戰馬只有兩匹,而且成色不好。
而這二十匹戰馬,一看就是非凡之物!
一般的人,根本弄不到這種馬匹。
鄭寶快步上前,在每一匹戰馬的身上都摸了幾下,嘖嘖稱奇道:“好馬!真是好馬!”
劉曄、魯肅和陸翊互相對視了一眼,都點了點頭。
陸翊看著鄭寶正愛不釋手地撫摸到第十匹戰馬,走過去,道:“大帥,這交情,夠不夠?”
鄭寶這才回過神來,看向陸翊,嘴角都咧到耳後根了道:“夠!夠!夠!完全夠!袁術,哦,不,袁公不愧是四世三公之後,出手真是闊綽!”
陸翊道:“袁公還有更大的好處送給大帥,不知道大帥想不想聽聽?”
鄭寶撫摸戰馬的動作停下來,看向陸翊道:“袁公想讓我做什麽?”
陸翊道:“這裡不方便。”
鄭寶點了點頭,有些戀戀不舍地看著這些戰馬,對四周的山賊道:“好好牽回去,別給我驚到了。否則,我饒你們不得!”
眾山賊這才一窩蜂上去,從魯大等人手裡接過戰馬韁繩,牽著就走。
而鄭寶則在前面帶路,一邊和劉曄走在前面,一邊說著這大半年找他有多辛苦,問他到哪裡去了。
得知劉曄就在舒縣周家一家成衣鋪裡面,鄭寶直拍大腿。
他的人哪裡都找過。
甚至連舒縣也去過。
可就是沒有去周家的產業。
就算是他,也不怎麽敢去招惹周家。
周家二世三公之後,門生故吏遍布天下,在揚州的名聲甚至超過袁家。
得罪周家,會惹來無盡的麻煩。
卻沒有想到,就是這點畏懼,讓他白忙了大半年!
一行人趕到巢湖。
陸翊之前當居巢長的時候,還來過這裡,從巢湖引流到居巢,開辟了五個水庫。
沒想到,再次來這裡,這裡已經大變樣。
巢湖南面的山上,已經有了一棟棟建築。
這些建築之前,有著大量的人群在走動。
有些在挖石頭。
有些在整理糧草。
有些在打鐵。
陸翊:“.”
他甚至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都是原先居巢的年輕人。
這些人沒有跟著他一起去吳郡,而是因為家有老小,留在了居巢。
沒有想到,他們竟然來到了這裡。
看著山上到處巡邏的山賊,陸翊暗暗歎息了一口氣。
十之**是被抓來的。
在這亂世,老百姓的處境極其艱難。
不只是要面對戰亂,面對各個州郡官府的沉重賦稅,還要時常提防著山賊或者土匪。
魯肅顯然也發現了這幾個熟悉的身影。
他的神色有些哀傷。
他還看到了一個少女。
這個少女叫張穎,他在居巢給陸翊當代理居巢長的時候,經常見過。
十二三歲的樣子,長得非常清純動人。
他之前還有些動心。
張穎對他也眉目傳情。
只是,他跟祖母說這事的時候,祖母沒有同意。
魯家雖然從下邳圩台遷走了,但是,還是世家,祖母絕對不允許魯肅他娶這麽一個身份卑微的女子。
因此,兩人雖然互生情愫,卻沒有更進一步。
之後,魯肅跟著陸翊搬到吳郡,他親自去叫過她,可她卻不走。
一來,是因為她家裡還有一個老母親是瞎子,她不想成為陸翊和魯肅的拖累。
二來,她知道,跟著去了吳郡,天天看得到魯肅,卻不能接近,她心裡會非常難受。
魯肅想到兩人最終告別的場景,眼眶有些泛紅。
張穎一直追著船隻跑了很遠。
他屢次想下船,卻被祖母看得死死的。
終究,他沒有那個勇氣下去。
卻沒有想到,會在這裡再遇到她。
張穎此時迎面走過來。
劉曄見魯肅看著小女孩一動不動,拉了下他的袖子道:“發呆做甚?”
魯肅沙啞著聲音道:“這女人,是我在居巢給陸兄當代理居巢長的時候,喜歡的人。祖母不同意,我們就從此斷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她。”
身邊的陸翊有些同情地看著魯肅。
古人非常注重孝道,以至於有些人,只要他足夠孝順,哪怕他沒多大能力,也可能被州郡推舉為孝廉。
他想到了曾經讀書的時候,課本上學過的《孔雀東南飛》裡的焦仲卿和劉蘭芝。
陸翊拍了拍魯肅的肩膀。
張穎還沒有靠近眾人,鄭寶就迎了上去。
在眾目睽睽之下,鄭寶一把抓住張穎的屁股,用力捏了幾把,笑道:“你跑出來作甚?下人們準備好宴席沒有?今天公子前來,可是貴客,怠慢不得!”
張穎視線瞟了一眼魯肅,臉上有些慌亂,卻強行忍了下來,衝鄭寶擠出笑容道:“早準備好了,就等著大帥你帶著貴客回去。”
鄭寶得意地大笑幾聲道:“真乖!等著今天晚上,我好好寵你,讓你又哭又喊!”
四周響起一片大笑聲。
張穎臉色脹得通紅。
鄭寶以為張穎害羞,笑得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一行人進入一棟最為奢華的房子裡面。
裡面已經擺滿了案幾。
案幾上放著酒水、大白飯,甚至還有雞肉、狗肉。
鄭寶邀請劉曄坐在他的邊上,又請陸翊、魯肅等人入座。
酒足飯飽,鄭寶才遣散眾人,只在大廳留下他自己、劉曄、陸翊、魯肅,還有一個叫做蒯銳的白面書生。
鄭寶喝了一口酒水,這才看向陸翊道:“陸使君,說吧,袁公找我作甚。”
陸翊站起身,將袁術委托閻象寫給鄭寶的信遞給鄭寶。
鄭寶掃了一眼,將信遞給蒯銳,對劉曄、陸翊、魯肅道:“我知道了,你們先去休息。明天早上,我就給你們消息。”
劉曄、陸翊和魯肅站起身,在一丫鬟的引領下離開。
鄭寶看著三人離開,這才對蒯銳道:“軍師,你怎麽說?”
蒯銳將信放在身前的案幾上,笑道:“周家家大業大,以前,我們如何敢動手?如今,袁術竟然敢委托我們動手,還允諾搶到的糧草都給我們,我們何樂而不為?”
鄭寶皺眉道:“袁術不會這麽好心吧?而且,這可是周家!我怕他們殺人滅口!”
蒯銳笑道:“袁術怎麽殺人滅口?他的使者才帶了多少人過來?如果他派大軍而來,我們方圓五十裡都有眼線,怕他作甚?”
“他唯一能殺人滅口的地方,就在舒縣。”
“一旦大帥你貪心,以為袁術會給真的任命你為廬江太守,那才是大帥被殺人滅口的時候!”
“我想,他的大軍一定埋伏在舒縣城內,就等著大帥你入甕!”
“可是,只要大帥不入甕,滅了周家之後,立馬帶著糧草前往襄陽。”
“到時候,袁術能耐大帥何?”
“這麽多糧草,到時候大帥去了襄陽,劉表絕對會重用大帥的。”
鄭寶捏著頜下胡須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道:“那行,明天早上我就告訴袁術這使者,答應他鏟除周家。”
蒯銳得意道:“大帥,急什麽?”
鄭寶疑惑地看著蒯銳。
蒯銳得意道:“我們還可以做得更多!覆滅了周家之後,周家的門生故吏必定會調查找到我們的。大帥你明天去找袁術使者,告訴他,覆滅周家之後,你就去舒縣任職。而任職前,你要宴請他們,感謝他們的幫忙。”
“而在宴席上,直接砍死他們,然後將袁術的信,還有他們的屍體派人送到吳郡區阿。”
“周家小公子周瑜不在那裡嗎?”
“讓他得知,覆滅周家的,是袁術,大帥就能從中摘除得一乾二淨了。”
“就算有人發現是大帥你做的,大帥你可以說,你是被袁術逼迫的。”
“袁術勢大,你不得不從。”
“可大帥你覺得周家乃二世三公門第,你深感罪責,所以,大帥你放棄了袁術,投靠了和袁術為敵人的荊州牧劉表。”
“這一切,如此的順理成章。”
鄭寶興奮地拍了下大腿道:“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