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樣啊~”
聽到下人的匯報,襄王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饒有興致的說道:“這個張縣伯,確實是個妙人!不過本王實在想不出來他是因為真有事去梁州呢還是為了躲避這詩詞會才去的梁州!”
想了一會兒又再次笑道:“不過他這個選擇倒是十分聰明,一個也不得罪,而且還讓人挑不出什麽毛病,確實厲害!”
旁邊的下人聽到襄王的話,也附和道:“這張縣伯確實聰明過人,不過也幸虧襄王殿下宅心仁厚,能夠替他考慮,至於太子那邊,可就不一定了……”
言外之意自然是太子那人小肚雞腸、斤斤計較,聽到被張十二拒絕,心裡哪能痛快的了?
襄王“哈哈”一笑:“你莫要把皇兄想的那麽不堪嘛――昨日他剛被張縣伯訛詐了那麽多銀子,今日就送請柬了,說明皇兄還是領悟到了些什麽,所以才會有這種示好的舉動,不過依張縣伯的性子,怕是很難呀!”
那下人看主子興致很高,也跟著高興,在那點頭稱是。
“若是知道皇兄也會邀請他的話,本王就不多此一舉了,希望張縣伯不是為了躲避詩詞會才去的梁州,不然,本王罪過可大嘍,哈哈……”
…………
東宮,議事殿內。
去張家送請柬的下人早回來了,太子自然也知道了襄王對張十二的邀請。
此刻的太子正坐在椅子上,眉頭緊皺,一臉不悅,他今天可是聽說唐帝一大早就把張十二招進宮裡,直到中午才出來,而且一點事都沒有的樣子。
太子得知此事,十分震驚。
他並不懷疑昨日在“聞香來”發生的事情不會瞞過唐帝,同時為昨天自己給了張十二一萬兩的“英明決定”而慶幸,若是不給他的話,他今日去宮裡跟唐帝隨口說那麽一句,那怎麽得了?
太子搶皇帝的東西,這個罪名,他可擔不起啊!
張十二出宮,唐帝也沒有宣自己入宮,太子本能的認為昨日之事肯定過去了,對張十二也算是有了全新的認識。
這個人,雖然討厭,但是現在聖眷正濃,真的不能交惡!就算是要對付的話,那也得等他當上大唐皇帝之後再動手!
由此可見,太子還是有那麽一丟丟腦子的……
所以他借著臘八詩詞會的由頭向張十二發出了請柬,自然就知道了襄王也邀請張十二的事情,心情不佳。
襄王是什麽時候跟他認識的?
為何也在這個節骨眼上請他?
這是在跟自己示威嗎?
太子想了很多,越想越不心安。
雖然是兄弟,但是皇家子弟哪有幾個合得來的?尤其是襄王這人溫文爾雅,在百姓中風評甚好,都蓋過了他這個太子,讓他尤其不爽……
所以,襄王跟張十二聯系在一起讓他感到了一種危機感。
椅子上太子正愁眉苦臉,椅子下的康王世子表面平靜,實際內心喜悅。
太子給張十二發出請柬讓他很不暢快,畢竟他對那個侮辱過自己的年輕男人沒有一點好感,本以為他連太子都得罪了,太子會好好教訓他一頓呢!
誰知,太子竟然想跟他和解!
這怎麽行?那自己的仇誰報?
所以聽到那送請柬的下人回來說的話後,又再次喜悅起來,他最好是拒絕太子,這樣太子才會繼續恨起他來。
“殿下,這張易是不是原來就跟襄王認識?所以他才……”
康王世子決定再為太子的怒火添一把柴火。
果不其然,這話點到了太子的痛處,若是兩人之前就認識,那他一而再的跟自己作對也就說的過去了,惹怒自己以此來取悅襄王,向他表忠心?
想到這,太子皺起的眉頭更深了……
“殿下,剛才衛國公府來人送信了!”
這時,下人的話打斷了太子的思考,馬上出聲問道:“他接受請柬了嗎?”
“回太子,張縣伯拒絕了!”
“拒絕了?”
太子咬著牙吐出這三個字,手指緊緊的握著椅子把手,恨不得把手指按進去……
一旁的康王世子喜悅異常,但還是裝出一副憤怒的模樣來,對太子說道:“殿下,這個張易端的不識抬舉,這種人,殿下就不應該主動對其示好!這樣豈不是更讓他看輕,還以為殿下多重視他一樣!”
康王世子繼續添油加醋。
“他接受了襄王的請柬?”
太子低沉的問出了這麽一句。
“回殿下,據那送信的人說,張縣伯把襄王也拒絕了!”
“哦?”
太子的眉頭稍稍舒展開來,好奇的問道:“兩個都拒絕了?”
雖然自己也被拒絕了,但是襄王也被他拒絕了,太子心裡頓時平衡了許多。
“是的,殿下,據說因為張縣伯明日一早要啟程回梁州一趟,所以後天的臘八詩詞會他是沒有機會過來,所以才會拒絕太子殿下。那人還說,張縣伯為自己不能參加太子殿下的邀請深感愧疚,說等他從梁州回來一定登門致歉!”
前面那話是實話,後面這話可不是張十二說的,而是張國公囑咐那送信的下人說的,場面話嘛,大家心知肚明,但是不說就是失禮了。
聽到這,太子的眉頭才徹底舒展開來,直接“哈哈”大笑了兩聲,說道:“這個張易,本王料他也沒有那個膽子,敢為了襄王就拒絕本王!”
康王世子附和兩聲,心裡卻一陣鄙視,你剛才怎麽不這麽自信呢?
“殿下,這張易去梁州會不會是個借口,實際上是為了不參加殿下的詩詞會呢?”
康王世子還不死心,誓要做最後的一點努力。
但是太子卻不耐煩了,直接斥道:“他連襄王都拒絕了,本王還能怎樣?難不成還要去衛國公府指責他為何去梁州而拒絕本王嗎?愚蠢!”
說完,太子直接甩袖離開,留下康王世子一人站在議事殿內,滿臉陰鬱……
…………
駱行建最近心情很不好,不好到他已經有幾天沒有出去過了。
他不出去並不是因為他的傷沒好――當然,那麽重的傷,完全好利索是不可能的,但是已經不妨礙他正常生活了。
他剛被打完之後,最擔心的是他的小兄弟,因為在戰鬥中,他能感覺到小兄弟受傷嚴重,在恢復期間,他還在不斷的召喚小兄弟,希望他能醒醒。
但是努力了好多次都於事無補,瘦弱的小兄弟萎靡的躺著,怎麽喚都起不來――
這事他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一是羞於啟齒,再就是,他認為這是因為他還沒有走出家門,沒有見到姑娘,小兄弟不亢奮那也很正常……
所以,當他的傷勢恢復到一定程度,完全不妨礙他自己行走的時候,他迫不及待的走出家門,來到了“春滿閣”。
老鴇見到多日都不曾露面的大金主,喜笑顏開,按照他以往的習慣,馬上給他找了幾個如花似玉、身材豐滿的女子,給他送進了屋……
進屋之前,駱行建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因為從進“春滿閣”開始,他的小兄弟就異常安靜,完全沒有一絲準備戰鬥的樣子,這讓他十分驚恐。
衣著暴露的女子們走進屋來,本想跟原來一樣先跟駱行建喝酒調笑一番,可誰知駱行建十分猴急的拉過其中一個,一下就把她的衣服撕裂開來,露出明晃晃的一大片雪白的肌膚,引的女子在那尖叫嬉笑,嘴裡還嗔怪著“駱大官人今日怎的如此猴急,之前不是很喜歡前戲的嗎?”
駱行建可聽不進去,上下齊手,用力很大,都把那女子抓的“嗷嗷”直喊疼,他並不在意,又招呼另外一個過來,脫下褻褲,把那女子的腦袋直接按了下去……
可憐四個久經床戰的風塵女子,她們好歹也是閱人無數,什麽樣的客戶沒見過,短到三秒直男,長到不軟猛男,可是像現在的駱行建這樣半天不舉的“真男人”,她們還是第一次見……
四個風塵女子本以為是自己的功力退步了,看到駱行建的小兄弟如此鎮定,那是相當不服氣,輪番上陣,各顯神通――可是她們輪了一圈之後才驚奇的發現,駱行建的小兄弟是真的起不來呀……
駱行建也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畢竟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但是他不想承認,粗暴的把幾個女人按在胯下,肆意侮辱,可是卻無濟於事……
女人們走了,留下了惶恐的眼神,因為在走之前,駱行建惡狠狠的對她們說,若是今天的事情傳出去的話,保證讓她們好看!
她們覺得自己長得已經夠好看了,不需要再好看――所以自然不敢亂說……
那天晚上,駱行建喝了好多好多酒,多到連自己都不記得是誰了……
他做了一個夢,夢裡他又看到了之前那個漂亮的小娘子,小兄弟也恢復了戰鬥力,剛欲上前,那個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的男人出現了,對著他的小兄弟狠狠的踹了上去……
他醒了,慶幸那是一個夢,又恨為什麽自己要醒來……
他寧願永遠活在夢裡啊,因為夢裡,他的小兄弟還是生龍活虎,而現在呢,他的小兄弟,死了……
對的,死了……
他覺得生活突然失去了光彩,那麽多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他還沒有采擷――而且也再也采擷不了了……
他欲哭無淚,生不如死!
他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件事,也沒有臉面對任何人說起,說什麽?說自己不行了?說自己看著是個男人,實際卻不男人了?
他說不出口呀!
他把自己關在家裡,每天與酒相伴,腦子裡已經沒了女人,隻有男人――當然了,並不是因為小兄弟死了性取向就變了,這個男人是張十二,毀了他一切的張十二!
他每天都在想他,他恨不得親手殺了他――不,不能殺了他,要把他的小兄弟也弄殘,讓他感受一下自己的絕望!
可更令他憤怒的是,他爹駱致遠專門跟他說,以後莫要找他的麻煩……
真他娘的操蛋!
駱行建灌了一大口酒,恨恨的想著。
“少爺,康王世子求見!”
門外小廝小聲的說道。
少爺最近心情很不好,每天就知道喝酒,這個時候,誰都不想觸霉頭,所以這小廝稟報的時候都是十分小心。
“讓他進來吧!”
若是原來,駱行建一定會出門迎接, 可是現在他已經不在乎這個了,活著的樂趣都沒有了,他還怕什麽呢?
不多會,康王世子就被下人引著走進來了。
對於駱行建沒有親自出門迎接而是派了個下人的做法,康王世子頗有微詞,尤其是進門看到滿地的酒壇之後,眉頭更是皺了起來。
但是一想,他這個狀態不是更說明了那人對他的打擊有多大嗎?這樣豈不是更好?
這麽想著,眉頭再次舒展開來,笑著說道:“駱公子,如此酗酒,實在不好呀!”
駱行建也不在意,又灌了一口酒道:“這日子,不喝酒能作甚?世子今日來,不知所為何事?”
康王世子笑著回道:“並無大事,隻是前幾日聽說駱公子跟衛國公的嫡長孫張易張公子發生了些誤會,遂來看望看望駱公子!”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個,駱行建的臉又拉了下來,臉色鐵青。
康王世子就跟沒發現一樣,繼續說道:“要本王說,那張易張公子也是個通情達理之人,駱公子也不要抻著,挑個時間去衛國公府去賠個禮道個歉就是了!以後大家都在荊州城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鬧僵了多不好!”
說完這話,康王世子還特意看了看駱行建的表情,比起之前來更是不堪,估摸著要不是看在他是世子的面上,他早就翻臉了!
但他越是這樣,康王世子心裡越是高興,趁熱打鐵道:“不過若是駱公子要去衛國公府道歉的話,最好今日便去,若是明日再去的話,怕是見不到那張易張公子了!”
康王世子一臉“好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