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人太多了,白梧桐隻好把卷紙扯下來,分給大家道:“潔紙是用木漿做的,遇水即化,乾淨衛生,質地柔軟,用起來舒適。大家也看到了,用木花和木屑就能做出來,用料和人工的成本都很低,以後我們有家村有了這幾台造紙機,就人人都能用乾淨衛生的潔紙了。”
眾人如夢初醒般看了一眼旁邊同樣恍然大悟的楊大儒,原來潔紙的名稱是這樣來的。
他們這麽多人裡也就只有少部分人能用得起絲織品上廁所,白梧桐發明出了,可以用來上廁所的便宜衛生紙,大家反應過來之後,都高興起來。
盛懷宣發現潔紙上一排排的齒空,問:“嫂子,為什麽潔紙上還有這麽多的小孔?”
白梧桐笑了笑,伸手拿過一卷潔紙,展開之後扯了一下,有齒空的地方,頓時輕輕松松地扯下來了,邊緣扯的還非常的整齊。
聰明的人一下就看出了齒孔的妙用,不由地再次感歎道:“夫人大才,乃是吾輩們的福氣啊!”
這麽好又成本低廉的潔紙用來如廁,他們就可以不再用竹片了。
談起衛生紙的妙用,白梧桐又為大家講了講,衛生紙除了日常清潔,還可以用來包扎傷口,輕微止血,廚房去油汙吸水,卸口脂等等。
大家越聽越高興,以前他們都被貧窮限制了頭腦,一張紙用的都小心翼翼,哪敢想象有一天他們能隨意用紙,還能用紙來如廁。
盛懷宣愛不釋手地撫摸著一卷潔紙,若是他能經商,潔紙在他手裡定能走進華州的千家萬戶。
製造潔紙需要的原料實在是太低廉了,建幾個大型作坊無疑是暴利的新型行當,最妙的是,沒有人能拒接潔紙的誘惑。
林越也知道做潔紙生意,肯定能賺很多的錢,但很無奈,他們如今做不得生意了,只能沉重地提醒道:“老爺,小少爺以後還要讀書呢。”
若是再次從商,按凌國現在的規定,他們直接就會被納為賤籍,出門不得騎馬行車,只能步行,而且就算做了這門生意,賺了錢也得交很重的賦稅,除此之外,還可能面對官家低價強行采購他們商品,將他們視為傀儡掌控,若楚王更狠一點,直接將他們搞破產,坐收入漁翁之利。
這些都是老爺自己親口說的,林越生怕盛懷宣放不下盛家的傳承,若是再次做生意,那小少爺可怎麽辦啊!再有錢,賤籍也低人一等啊!
突然,林越又忽地想到什麽,試探問:“老爺你該不會想把小少爺過繼給白夫人吧?”若是這樣,倒是不影響小少爺以後讀書立業了。
盛懷宣只是單純的感慨罷了,潔紙暴利,且屬於新行當,官府極有可能會插手,他自不能蹚這趟渾水。
就算想做,也得摸清官府的意思,嫂子的意思,再暗中操作。
盛懷宣眼中鋒芒閃過,忽地,視線又落到抱著臭臭楚天寶身上,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嘴角,“我倒是想過繼。”卻萬不能讓自家兒子佔了白夫人嫡子的身份。
林越聽到盛懷宣真有這個打算,忽地看了一眼清風,突然話題的重心就跑的沒影了,神色飄忽地問:“那小少爺過繼去了,我是不是也要跟去啊?”
盛懷宣看向他,饒有深意地笑了笑,林越頓感沒穿衣服般,紅著臉連忙道:“我沒想跟著去,就是隨口一說。”
盛懷宣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仿佛在說,你要是真想我現在就可以把你送人,嚇得林越急忙表忠心。
盛懷宣惋惜現在不能做暴利的潔紙生意,楊泉子卻透過潔紙想到,木屑能生產出衛生紙,若是也能用木屑生產出可以書寫的紙張,那豈不又是造福萬民的偉大改進!
造紙機都已經有現成的了,憑借白梧桐的聰明腦瓜子,她要是想,肯定也能製造出完好可以書寫的紙張。
想到這裡,楊泉子就湊到正和大家熱烈討論潔紙妙用的白梧桐面前,先給她戴了一頂高帽子:“夫人能造出惠民的潔紙,肯定也有辦法造出便宜的宣紙吧!”
白梧桐的確有辦法,但這個時代本身就有造紙術,既然楊泉子想用廉價的宣紙造福於民,她便道:“我應該不行,您可以自己親自試一試。”
紙並不是現在百姓最缺的東西,晚幾天造出來也不會影響什麽。
她不想讓大家形成依賴的習慣,而且現代的一些東西做多了,就容易露馬腳,別人要仔細追究起來,那也麻煩。
若不是她得了揚泉子的《百業全書》,可以拿裡面的造紙術當借口,她甚至想過上廁所直接買棉布用得了。
楊泉子沒想到白梧桐直接就明確拒絕了,讓他親自上陣。
楊泉子臉色哽住,好半天,才憋出幾個字,“老夫盡力而為。”
白夫人都能根據自己的《百業全書》製造出潔紙,沒道理他這個編書人,還會怕搞不出來便宜的宣紙!
聽到楊泉子充滿鬥志的宣誓, 大家一致叫好,“老師一定能成功的!”
楊泉子尷尬地笑了笑,他真不能保證一定。
徐知一看出楊泉子心底發虛,站出來支持道:“老師,我和你一起去過造紙作坊觀摩過,我也幫你一起造宣紙吧。”
楊泉子頓時激動起抬起手,拍了拍徐知一的臂膀,高興地道:“好徒弟,咱們就好好研究研究,若是你有不懂的地方,就好生去找白夫人請教請教如何使用這些機子!”
明明是他想請教,徐知一眼眸深處藏起笑意,對白梧桐道:“白夫人,以後打擾之處還請見諒。”
白梧桐擺擺手,再次借機強調,“多虧了你們的《百業全書》我才能研究出潔紙,雖然我造不出便宜的宣紙,但關於造紙機和潔紙我一定知無不答,徐先生不必客氣。”
楊泉子暗戳戳地可惜,要是徐知一機靈點,剛才提出讓白梧桐一起研究,說不定,便宜的宣紙沒幾天就能造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