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鱷族長老習慣性的開啟了嘲諷模式,質疑永夜軍領有沒有這方面的能力,但是剛張口,自己的底氣先不足了。
他們與永夜軍領合作時間並不短了,每當他們認為自己已經認清了對方的時候,他們就會揭露一張新的底牌,要是對方手中真的捂著一張好牌,自己撞上去,豈不是送上臉去給人打?這種情況下,還是盡可能保持沉默的好。
“不過想要達成這一目標,還需要諸位的配合才成,一些事情,一句話兩句話沒有辦法說清楚,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我們的目標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肖恩好似承諾了什麽,但又好像什麽都沒有承諾。
城頭上傳來的更大廝殺聲,讓這次會談匆匆結束。
肖恩與其說是征求鱷族人的意見,不如說是來通知他們一聲。
無論鱷族人配合與不配合,永夜軍領都會實施這個計劃。
鱷族人的長老們也就是嘴上叫囂叫囂,真正到了行事的時候,他們依舊得看永夜軍領的臉色行事。
誰讓現在形勢比人強,他們需要借重永夜軍領?
還是永夜軍領從兄弟港撤退了,他們依舊在這裡死守不成?
若是僅剩下的這點精銳,全部葬送在兄弟港,那他們就真的變成鱷族人的罪人了。
到時候就算是金斯利家族被趕出去了,鱷族人也難逃被永夜軍領徹底兼並的命運。
很快鱷族人長老議會內部達成了統一意見,那就是跟隨永夜軍領的步伐,看看他們究竟在搞什麽鬼?
就如肖恩所猜測的那樣,先前那一波在戰役神器黃金甲庇護下的攻城部隊,只是金斯利家族試驗黃金甲效果的試驗品。
試驗效果,不僅出乎永夜軍領的意料,同樣也讓阿克麥瑟和巴克大公結結實實倒吸了一口冷氣。
沒想到上古神器的效果,比傳說中還要凶殘。
阿克麥瑟是不折不扣的聰明人,擁有這麽大的優勢,當然會充分利用。
根本不給兄弟港喘氣的機會,金斯利家族的炮灰大軍,再一次壓了上來。
不過他們的作用並不是攻城,而是負土,將永夜軍領在城下放的大火給壓滅,順便推更多的攻城器械上來,為全面進攻做準備。
或許在金斯利家族眼中,這些炮灰的屍體,到時候也會變成攻城工具的一部分。
永夜軍領的高層雖然已經制定了撤退計劃,不代表他們立刻放棄兄弟港的防禦撤退。
就算是撤退,那也是有策略的撤退不是?
尤其是當撤退只是以退為進的一種策略的時候。
只有營造出,他們的撤退並不是故意的,而是扛不住金斯利家族的進攻,被迫撤退的氛圍,康芒斯家族才會不疑有他,配合他們的計劃行事。
若是永夜軍領和鱷族人在佔有絕對優勢的情況下,選擇撤退,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其中有詐,無論做出怎樣的選擇,都會存著三分小心,永夜軍領的後續計劃,可就很容易擱淺了。
所以,知道永夜軍領計劃的只是少數高層。
城牆上的守城部隊得到的命令依舊是死守,與兄弟港共存亡,絕不讓金斯利家族登上城牆。
不過經過這麽多天的消耗,永夜軍領的守城物資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這可不是永夜軍領刻意為之,要是能夠借助兄弟港的地利,盡可能殺傷金斯利家族士兵,他們絕對樂見其成的。
每天從永夜軍領往兄弟港輸送物資的商船可是從來沒有停過。
但是在這種時候,死神水道就變成了最大限制。
現在永夜軍領空有數量巨大的物資,
沒有辦法第一時間運輸到兄弟港,那也是白搭。沒有了重重箭雨的阻攔,那些炮灰行動起來自然方便很多,很快兄弟港的大火,就被重新撲滅。
這裡也體現了永夜軍領長時間據守城池的經驗不足,他們一開始在那些炮灰身上浪費了太多箭支。
先前最正確方法,總是維持一定基數的箭雨,然後放一部分攻城部隊到近前,憑借城頭部隊的防守殺死他們,這樣能夠讓箭雨維持時間更長一些。
等到後期掌握這個方法的時候,兄弟港囤積的箭支數量已經消耗大半。
“殺!”
當金斯利家族士兵再一次鋪天蓋地的湧上來時,兄弟港防守戰陷入了最激烈、最殘酷、最血腥,也是傷亡最慘重的時分。
這一次往兄弟港城牆發動死命衝鋒的,並不是受到黃金甲加持的精銳部隊,而是新一波被驅使的鱷族人炮灰。
被金斯利家族驅使的鱷族人炮灰早已經換了不知道幾波了,整個朵瑙江西岸已經被金斯利家族禍害的差不多了,能驅趕來的鱷族人,都已經驅趕來了,現在驅趕來的多數是還沒來得及撤退的東岸鱷族人。
兄弟港激烈的戰事,將永夜軍領和鱷族人的主要精力給黏在了這裡,已經沒有辦法顧及金斯利家族在朵瑙江東岸的小動作。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親族相殘,這些被驅趕的鱷族人中,不乏自家子弟在兄弟港城牆上駐守的。
為了防止第一波攻城中,有鱷族人被救走的情況再發生。
每次鱷族人炮灰攻城中,都會摻雜進三分之一的雇傭兵或者金斯利家族士兵。
雙方混雜在一起,混亂中根本沒有辦法分清兩者。
要是兄弟港手下留情,這些混雜其中的士兵,就會趁機攻城,製造混亂,一旦有機會,金斯利家族的真正精銳,就會趁機壓上。
因為己方的心慈手軟,造成敵人多次攻上城牆,出現了幾次不大不小的險情之後。
永夜軍領就沒有辦法顧忌自己盟友們的感受,直接下死手,甭管你是鱷族人還是金絲利士兵,只要登上城牆,先剁了再說。
阿克麥瑟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利用這些炮灰,進一步消耗兄弟港的守城物資和守城士兵的氣力。
就算是殺豬都需要力氣,更別說是殺人。
現在就是送人給他們殺,也讓他們殺的手軟。
這一次攻城開始之後,便沒完沒了。
哪怕是先前比較好用的黑火油燒成和黑火藥炸碎護城河冰面,形成的天然阻礙,也不好用了。
每到這個時候,戰役神器黃金甲加持的金斯利家族精銳就冒了出來,補上空檔,而那些炮灰們則爭分奪秒的負土,將大火給蓋滅。
反正就一個目的——疲兵。
又是三個日夜的鏖戰。
兄弟港新建的城牆被裡三層,外三層的鮮血澆灌過。
就連城牆外都生生的抬高了將近一米多。
那裡不光有金斯利家族為了撲滅黑火油負過來的土,更多的是雙方還沒有燃燒乾淨的士兵屍體。
連綿不斷的進攻,讓永夜軍領根本沒有機會清理。
現在變成了攻城墊腳石,兄弟港的城牆生生的矮了一米多。
別說是那些大騎士,就算是身負重甲的騎士,兩三下借力,就能夠直接翻上城頭。
身著黃金甲的阿克麥瑟再次出現在了陣前,高舉著戰劍道:“破城時間到,全軍出擊,城不破,誓不退。”
“城不破,誓不退。”
帶著山呼海嘯的呐喊,所有金絲利士兵開始往這兄弟港城牆狂奔,這是不折不扣的人浪。
衝在最前面的,是已經所剩無幾的炮灰,然後是輕甲步兵,再後則是移動速度緩慢的金斯利家族的核心兵力——重甲步兵。
無論那些輕甲步兵還是重裝步兵,都有一個相同特點——身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金黃色能量護盾。
戰役神器黃金甲一次性加持的士兵赫然已經超過五萬。
為了拿下兄弟港,金斯利家族已經不計消耗了。
同時為這麽多人提供加持,黃金甲的能量只怕正像瀑布一樣流逝。
但是給城牆上面的防守人員帶來的壓力,也如同山一樣大。
原先明明需要一刀就能解決的敵人,現在需要兩刀乃至三刀是什麽概念?
這句不僅僅是殺死一個人的難度提升兩三倍那麽簡單,而是四五倍乃至七八倍。
不要忘記了,這裡的兩到三刀,說的是連招。
第一刀破盾,第二刀乃至第三刀殺人。
要是第一刀與第二刀相隔時間太長的話,能量護盾可是自行恢復的,到時候第一刀就單純的成了消耗黃金甲的能量了。
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想要對一個人同出兩刀的機會少之又少,敵人又不是豬玀,會傻站在那裡等他們砍,那些同樣精通殺戮的金絲利士兵在經過短暫的不適後,很快便學會了利用這一點,進行以盾換命。
永夜士兵砍他們一刀,只是破盾,換成他們砍永夜士兵一刀,那就是不折不扣的要命了。
一開始永夜士兵還可以用協同作戰的方式,抗衡一二,但是隨著越來越多的金絲利士兵湧上城頭,他們就有點扛不住了,尤其是當對方的頂級武力——冠軍騎士踏上城頭的那一刻,情勢開始滑向了深淵。
這些身披三層重甲,手持單手劍和騎士盾的人形怪物,六七米高的城牆,對於他們來說,如履平地,僅僅兩次借力,便能直接躥上城牆。
而且在他們大發神威之前,很難發現他們,他們就混在重甲步兵中間,不顯山不漏水的混到城牆下面。
別說是冠軍騎士,就算是那些大騎士,那也是不折不扣的老兵油子,知道怎樣最節省體力,怎樣最安全,直到迫不得已的時候,方才一鳴驚人。
他們不會傻乎乎的進攻,一看就知道是鐵桶最堅固的地方,而是在敵人的最薄弱處插針,在那種已經被炮灰破口的地方登城。
炮灰都能戳個口子的地方,不管是因為地利還是人為,反正就是敵人最薄弱的地方。
這些冠軍騎士們登上城牆後,也不會大開大合的來回縱橫,而是小心謹慎的守護著身後的雲梯。
不用幾秒鍾,便會有一名附屬他的大騎士衝上來,將屬於這名冠軍騎士的方旗立在城頭。
這種方旗通常不是特別大,用一柄長槍就能夠挑起來,但是色澤十分鮮豔,具有鮮明的個人特色,多數與個人勳章掛鉤。
當方旗立起來的時候,不僅向那些附屬自己的士兵,昭告自己的位置所在,下達向自己靠攏的命令,通常也意味著死守。
這就是冠軍騎士“方旗騎士”這個別名的由來。
大騎士和騎士也有專屬自己的旗幟和別名。
大騎士的旗幟只有方旗的一半,故而名為角旗騎士。
騎士的旗幟通常為一條狹長長條,所以別名條形騎士。
不過這種叫法帶有明顯的軍隊色彩,故而應用范圍反而沒有大騎士和冠軍騎士這種比較通俗稱呼廣泛。
“這裡有一名冠軍騎士和三名大騎士破口,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這邊有一張方旗和兩張三角旗立起來了,需要立刻支援。”
“我這邊也有一名方旗騎士和兩名角旗騎士,條形騎士不下十名。”
先前攻防的時候沒有感覺出來,現在金斯利家族與永夜軍領之間的底蘊差距就暴露出來了。
在金斯利家族的精銳重裝士兵逼近城牆後的一刻鍾內,金斯利家族的冠軍騎士和大騎士,就像雨後春筍一樣的冒了出來。
漫長的城牆上面,有八面方旗同時立了起來,而這八面方旗周圍環繞的三角旗,沒有低於兩面的,條形旗更不用說,沒有低於十數的。
他們就像釘子一樣,牢牢的釘在城頭上。
永夜軍領的協同戰術對上那些大騎士,多少還有幾分效果,就算沒有辦法乾掉他們,也可以想辦法將他們趕下城頭。
但是對上武裝到牙齒的冠軍騎士,就有點力不從心了。
這些人形怪物,單人就擁有三四個人合力的怪力。
就算是普通武器在他們的怪力之下,也會發揮出不同尋常的威力,更別說他們渾身上下的裝備,都是量身打造的,最有利於他們發揮的。
金斯利家族的兵器能夠名滿天下,自然有屬於自己的獨到之處,那些千錘百煉的武器鎧甲,絕對能站在世界巔峰。
永夜軍領走量的流水線產品,也要稍遜一籌。
流水線產品,意味著工藝近乎相同,穩定性比較高,產量比較大。
比起那些學藝不精的鐵匠手中打造出來,自然要強很多。
但是比起那些掌握了獨特技巧的大匠們,精心雕琢出來的作品,還是有所不如。
換而言之,流水線只能生產合格產品,沒有辦法生產精品,至少憑永夜軍領現在的工藝水準,想要流水線生產精品還有一定難度,更別說是生產精品以上的匠品和藝術品。
當他們的武器蠻橫掃過,武器殘肢斷了一地。
先前已經說過了。
在戰場上,想要對付冠軍騎士,只有兩種方法。
一個用人海戰術,生生的用性命堆死他們。
但那時說的普通戰場,冠軍騎士落單的時候。
但是冠軍騎士又不是傻子,在戰場上,除非是陷入絕境,否則怎麽會落單呢?
像眼下這樣,帶著數名角旗騎士和無數名條形騎士衝鋒,那才是最正常情形。
換句話說,這種戰術通常存在於理論當中,真正出現的機會少之又少。
至少眼前情況,很難出現。
因為現在在城頭上,場地相對狹窄,擺不開那麽多兵力,卻不妨礙冠軍騎士的發揮。
第二種方法,就是冠軍騎士對冠軍騎士,牽製住他們,盡可能壓製他們作為槍頭的作用。
永夜軍領的窘境是,他們與鱷族人聯手,滿打滿算,一時之間也很難抽掉出八名冠軍騎士來堵口。
更別說是這些冠軍騎士身邊還帶著數量眾多的大騎士。
就算是堵不住,那也得堵。
永夜軍領的三名軍團長和肖恩的貼身侍衛包子,鱷族人的兩名冠軍騎士長老和妮蒂亞全部出馬了。
這樣算下來,依舊有一個缺口沒人能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