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請放心,耽誤不了多長時間,而且我的其他戰獸已經在前往血堡的路上,兩者之間並不衝突。”肖恩直接無視了佩德羅將軍的意見,法則之力依舊在他的身體中,持續的掃蕩,不準備放過任何一個角角落落。
“我說了,我的病已經痊愈了,不需要其他治療,放開我,我命令你,立刻放開我,聽到沒有。”佩德羅將軍一邊厲聲呵斥,一邊奮力掙扎。
佩德羅將軍不掙扎還好,這一掙扎,反倒是讓肖恩感覺更異常。
一個幾分鍾前,還寄期望自己能夠驅除他身上詛咒的人,怎麽突然十分忌諱自己的後續檢查?
這種行為未免太過反常了。
如此一來,反而有進一步詳細檢查的必要了。
眼見肖恩對於自己的命令毫無所動,佩德羅將軍的火爆脾氣似乎被點燃了,高聲道:“文森、雷契爾、鮑裡斯,你們都死哪裡去了?給我滾進來。”
“將軍/父親/祖父。”三名斷脈血騎將校應聲鑽了進來。
自始至終他們就沒有走遠,佩德羅將軍對於他們不僅是最高統帥,還是他們的血脈至親。
親人在治病的過程中,他們怎麽能放心的走開呢?
“你們還傻愣著幹什麽?還不將我放開,我已經完全病愈,不再需要治療。”佩德羅將軍火冒三丈的道,“肖恩領主,我非常感激你伸出的援助之手,但是你也不能夠隨便亂來,不聽當事人的意見吧?我現在再請求你一遍,立刻將我放開,否則就別怪我派人動粗了。”
文森、雷契爾和鮑裡斯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一來是他們或多或少的感受到了佩德羅將軍言行舉止的反常。
二來是他們不清楚佩德羅將軍讓他們解開什麽,佩德羅將軍明明身無外物的躺在那裡,怎麽言行舉止上,像被人用繩索捆起來一樣。
顯然他們沒有辦法看到法則之力組成的索網。
“你們不要輕舉妄動,將軍大人的言行舉止有些反常,我懷疑詛咒沒有完全驅除,正在影響著將軍,我現在正在為他做進一步的檢查,絕不可能做出危害將軍大人性命的事情來,你們總不希望將軍大人的治療功虧一簣吧?”肖恩可不是那種萬事不屑於解釋,憑空製造出眾多誤會的蠢蛋。
讓他們了解眼前的狀況,安撫住他們,不讓他們為自己添亂才是王道。
“滿口胡言,誰能影響老子的言行舉止?老子現在的狀況好得很,你們三個不要聽他胡說八道,快點將他轟出去,老子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陛下和眾多兄弟們,還在血堡中等著老子帶人去救呢!你們三個還傻愣著幹什麽?快點動手,怎麽?連老子的話都不聽了?你們這是想造反!”佩德羅將軍破口大罵。
“父親,你一直讓我們放開你,可是你身上上什麽東西都沒有啊?我們怎麽放開你?”雷契爾問出了心中最大疑惑。
“什麽都沒有?你們眼睛瞎嗎?沒看到他將老子捆的結結實實,根本動彈不了嗎?”佩德羅將軍怒氣衝天道,“你還真是蠢笨到家了,捆人又不一定非得用繩索,術法也能夠達到相同的目的,都是這個家夥在搞鬼,你們只需要將他趕出去,趕遠一點,繩索我自然會解開,快點。”
“肖恩領主,你確定我父親身上的詛咒還沒有完全解除?”雷契爾露出了為難神色。
佩德羅將軍除了態度與最開始,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外,其他無論語氣還是神情,都看不出任何的異樣,甚至連進入暴怒時候,自稱老子口癖都是一模一樣。
“原先還不確定有沒有問題,現在百分百確定將軍還有問題,不僅有問題,比較大條那種。”肖恩神情肅穆道,“他生病的原理,一句話兩句話的解釋不清楚,你們只需要知道,將軍身上的疾病,並非單純的肉體上的疾病,是能夠作用到靈魂上,若是病的嚴重了,甚至能夠左右一個人的思想,最後甚至扭曲他的靈魂。”
“作用到靈魂上?”三名斷脈血騎將校均是勃然變色,肉體上面的疾病就夠棘手的,更別說對於常人有些虛幻縹緲的靈魂,聽起來委實不可思議。
“靈魂?我的靈魂生病了?哈哈……你這是在危言聳聽,你們誰真正的見識過靈魂?沒想到肖恩領主還是一名信徒,我看你現在給我治病是假,想要對我圖謀不軌,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是真。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究竟是什麽主意,你窩在大山中,又是屯糧又是屯兵,又是費盡心力的迎娶小蘇菲,不就是為了將來有朝一日,能君臨天下,一統整個拜倫聯盟?
我們斷脈血騎作為拜倫聯盟最強的守備力量,到時候將會是你最大的障礙,你心中只怕是恨的我們要死,巴不得我們早點覆滅,你又怎麽可能對我,對陛下,對血騎兄弟們安好心?又怎麽可能盡心盡力的救援?”佩德羅將軍臉上浮現了一分癲狂。
“父親,你過了。”雷契爾有點聽不下去了。
肖恩不僅是第一個前來救援的,現在還是救治佩德羅將軍的主治醫生,如此攻訐人家,是不是太過不近人情?
佩德羅將軍平日裡,行事作風有點蠻橫,脾氣也有點暴躁,卻從來沒見過如此不講理。
“過了?怎麽過了?是不是怕老子說破你的小心思?你是不是早就盼著老子死掉了?好方便你上位?因為只要老子還活著一天,你就不會有任何的機會,你是不是對我先前做出的決定十分不滿?哈哈……不用不滿,就憑你那有勇無謀的性格,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名合格統帥,獨領一軍……”佩德羅將軍調轉槍頭,對著雷契爾開火了。
“父親,你……”雷契爾的臉色十分難堪,任誰被自己敬愛的父親當眾否認,都不會好過。
“雷契爾將軍,不要被佩德羅將軍的話語影響,這並非出自將軍的本心,而是被他體內怪物操縱說出來的。”肖恩雙目一凝,猛然大喝一聲道,“佩德羅將軍,還不醒來。”
佩德羅將軍就像被針扎到一樣,整個人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臉上的猙獰和暴怒,如同潮水一樣的褪去,滿臉驚恐的問道:“肖恩領主,我剛剛是怎麽了?我剛剛為什麽要下達那樣的命令?說出那樣的話來?我明明不應該這麽做?可這好像確實我做的,究竟是怎麽回事?”
“長話短說,我現在只是壓製住了你身體中的那個怪物,還沒有完全驅除掉,將軍隨時都有可能再次變成先前那種情況。”肖恩嚴肅的道:“情況比我想象的還棘手,那個怪物已經吞噬了將軍靈魂中的怨恨和執念,與你的靈魂融合到了一起,他會成千上萬倍的放大這些怨恨和執念,用以達到主導你的情緒和言行的目的。
就像先前的那種情形一樣,是你在說話,又不完全是你,若是強行使用外力驅除的話,將會活生生的將你的靈魂撕成碎片,那樣的話,誰都救不了你,現在必須依靠你自己的力量將其斬殺掉,等一下我會利用將軍的靈魂作為牢籠,製造一個夢境,到時候將軍只需要用手中的利器,斬殺掉所遇到的所有敵人便可以了。”
“這個簡單,只要是我能用雙手斬殺的敵人,我無所畏懼!”佩德羅將軍急忙應承道。
“你真的以為能從我們手中救出這個可憐的靈魂嗎?哈哈……無知的爬蟲,自凡是被偉大的主母盯上的靈魂,他將會無處可逃,注定會成為我們的一份子,哈哈……”佩德羅將軍的臉色猛然一變,又恢復了先前那種憤怒暴虐,想要衝破肖恩的法則之網。
這個時候,就算是傻子也看出來,佩德羅將軍的狀態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
好像他的身體中裝了截然不同的兩個靈魂一樣。
一個是他們認知的、敬愛的佩德羅將軍,另一個則是黑暗版本的佩德羅將軍。
文森、雷契爾、鮑裡斯看的是一陣頭皮發麻。
就算是面對再強大的敵人,他們也無所畏懼,但是面對這種詭異狀況,他們就無能為力了,有力不知道往哪裡用了。
同時又在暗暗慶幸,慶幸有肖恩這麽一個懂行的人及時趕到了。
否則的話,讓他們獨自面對黑暗版本的佩德羅將軍,他們還不被耍的團團轉?
按照他先前暴露出來的惡劣程度,很有可能會下達各種匪夷所思的命令,將斷脈血騎右軍引入萬劫不複深淵。
肖恩絲毫不為陰影之種的言語所動,隨著他的心念轉動,法則之力湧動,開始按照他的意願收攏,組成了一個個獨特、玄奧符文,當這些符文組合起來的時候,就變成了一個完整的魔法回路。
法則之力組成的魔法回路,組成的那一刻,一道肉眼可見的金色光芒,從佩德羅將軍的身體中射了出來,為他的披上了一層金光。
如此獨特的情形,讓三名血騎將校屏住了呼吸,這才確定肖恩先前並不是神神叨叨的瞎忙活,只是一些東西超出了他們的認知而已。
在佩德羅將軍的身體中,確實正有神奇的一幕正在發生。
法則之力在靈魂上,本身就擁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功效,當其組成魔法回路的時候,這種功效更是成倍放大。
這個法則魔法回路將佩德羅將軍的靈魂重重的包裹在其中。
原本沒有顏色的靈魂上,有著斑斑點點的灰色。
陰影之種確實如同肖恩從陰影之爪那裡獲得情報那樣狡猾、難纏。
先前竟然懂得運用棄車保帥的戰術,被法則之力驅除的能量抱臉蟲,不過是它褪下來的一層殼,真正的核心,早悄無聲息的侵入到了佩德羅將軍的靈魂中。
若不是肖恩足夠的謹慎,說不定還真讓它陰謀得逞了。
只是靈魂不同於其他,稍微不慎,佩德羅將軍只怕連進入第二世界的機會都沒有。
肖恩便想出了現在這個自查的方法,將佩德羅將軍的核心意識引導出來,讓其以夢境的方式,重走一遍自己的人生經歷。
年輕版本的佩德羅將軍置身在一片灰蒙蒙的通道中,手持著一柄斷首劍,扭頭四處張望,“這就是肖恩領主所說的夢境?還真是神奇,感覺跟真的一樣。”
“殺!”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出現在佩德羅將軍的面前,嗷嗷直叫著向他殺了過來。
這張面孔他明明見過,卻死活想不起對方的身份和名字。
佩德羅將軍可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人,想不起來那就不想,直接掄動斷首大劍,一劍將其砍成了兩半,哈哈大笑道:“既然肖恩領主說這裡是用我的靈魂做成的牢籠,那麽你肯定屬於我記憶中的一部分,在我的靈魂中還敢對我舉劍,肯定是敵非友,我既然能殺你第一次,就能夠殺你第二次,只要老子手中有劍,只要你們能夠老子的劍砍死,老子無所畏懼。”
佩德羅將軍一劍將那名強盜灰影斬殺後,蒙在這道人影身上的灰霧,頓時被斷首大劍給吸收了一個一乾二淨,人影則化成了一道白光,沒入了佩德羅將軍的身體中。
久遠的記憶如同潮水一樣湧上了他的心頭,此人正是自己殺死的第一個人,一名窮凶惡極、手中至少有著八條人命的強盜。
沒想到竟然以這種方式重新記憶起了他,以及年輕歲月所發生的事情。
吸收了這段記憶之後,佩德羅將軍頓時感覺自己的實力有著明顯的提升。
這無疑讓他的精神一振,看來自己的記憶就是自己實力的一部分,收集越多曾經的記憶,自己的實力也就越發的強大的,直到將罪魁禍首斬殺掉。
事實上,肖恩的目的就是讓佩德羅將軍將自己的記憶從頭到尾的清掃一遍,將沿途所遇到的一切敵人、一切障礙,全部清除掉,陰影之種便混雜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