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鼻尖,魏羨淵有點尷尬。當初的情況到底是怎麽樣的就不說了。他是沒想到祁玉公主會跟杜未央說這些。幸好兩人只是合作關系,要當真是夫妻,回去還不翻了天了?
“公主。”扭回頭看著蕭祁玉,杜未央的臉色瞬間嚴肅起來,很是認真地道:“男人的佔有欲都很強,顧大哥也不例外。您與羨淵的這些行為的確有些出格,他吃醋是情理之中,您應該高興,顧大哥是在意您才會因此同您吵架。”
嗯……嗯?蕭祁玉愣了愣,有點不能理解地抬頭看她:“你這是什麽意思?”
她是故意說來氣她的好不好?重點難道不是魏羨淵跟她很親密嗎?她怎麽反而幫顧秦淮說起話來了?
“妾身的意思是,您沒必要氣得自己嘔血,顧大哥很喜歡您,您不能糟踐了他這份喜歡。”歎息一聲,杜未央語重心長地道:“既然已經是夫妻,相互之間就該多理解,不要總是讓長輩出面做主。您瞧,本來是在意您,被叫去宮裡一頓教訓,您讓顧大哥心裡怎麽好想?”
蕭祁玉:“……”
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她反應過來了:“敢情魏少奶奶還惦記著駙馬爺呢?”
嚇得站了起來,杜未央連忙搖頭:“妾身都已經有羨淵了,怎麽還會惦記駙馬?”
這話說得魏羨淵很舒坦,讚賞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朝蕭祁玉道:“公主多慮了,未央心地善良,是真心為公主和駙馬好,沒別的意思。”
心地善良?蕭祁玉冷哼,她生平最看不慣杜未央這種軟得跟沒骨頭似的非得靠在男人身上撒嬌的女人,裝腔作勢地惹男人憐惜,這一個個的男人還跟眼瞎了似的覺得她好。
這種小蹄子的把戲,她一眼就能看穿,絕對不會讓她稱心如意!
閉了眼,深吸兩口氣,蕭祁玉問:“羨淵,你還把我當兄弟麽?”
“嗯?”魏羨淵挑眉:“怎麽了?”
“是兄弟,就留下來照顧我。”蒼白著臉,蕭祁玉睜眼看他:“駙馬在宮裡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回來,我不喜歡一個人呆著,孤零零的。”
“那敢情好。”杜未央拍手:“妾身也留下來陪公主,保證您不會是孤零零的。”
順便還能等顧秦淮回來,看看他怎麽樣了。
臉色一青,蕭祁玉搖頭:“本宮不喜歡生人在這裡礙眼。”
魏羨淵看她一眼:“你就不怕駙馬回來看見?”
“看見又如何?你我又沒做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
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不叫見不得光?杜未央怎舌,突然很心疼顧大哥,這娶的是什麽媳婦啊,完全不給他省心。要不怎麽說還是該娶她呢,保證乖乖巧巧的,半點不給他惹事。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杜未央心裡歎息,小聲問旁邊的人:“你要留下來嗎?”
“我是那種她招招手就來的人?”魏羨淵揚起了驕傲的小下巴!
然而半炷香之後,杜未央一個人出了屋子,一邊走一邊嘀咕:“的確不是人家招招手就來的人,是人家招招手就來的狗啊!狗改不了吃屎!”
嘴上多嫌棄人家,人家一個頭暈目眩的,不還是跑得飛快去接著?魏羨淵這個人,比顧大哥可蠢多了,稍微給他挖個坑,急吼吼地就上當。就這點本事,還能被江湖上各大門派追殺?可歇會兒吧!
“少奶奶。”魏羨淵身邊的奴才順兒追了出來,躬身在她旁邊道:“您別生氣,少爺讓奴才轉告,他是為了您與他共同的目標,所以留下來的。”
翻了個白眼,杜未央撇嘴:“少說這些沒用的,丫就是重色輕友!”
“哪裡哪裡。”順兒左右看看,湊到她耳邊小聲道:“爺說了,您也不想看著公主府上太平,所以他先去攪點渾水,攪成了回去就跟你您匯報。”
攪渾水?杜未央摸著下巴想了想,好像也有點道理。公主和駙馬生了嫌隙,魏羨淵留在這兒,等駙馬回來,嫌隙自然更大,的確是對他們有利。
“罷了罷了,你回去伺候你家少爺吧。”想明白了,未央緩和了神色揮手:“我在魏府等他。”
“哎。”順兒應了,送她出了公主府,看著馬車遠去,心裡忍不住嘀咕,這少奶奶怎麽這麽好騙啊?這麽荒謬的謊言,她也聽得進去?
杜未央和魏羨淵的小算盤,是連身邊的人都沒說的,所以他們覺得奇怪也是正常。只要一切都在計劃之中,杜未央還是覺得很安心的,翹著腿哼著小曲兒就回去了魏府。
然後被站在魏府門口的魏夫人嚇得滾下了馬車。
“你還知道回來呀?”一看見她,魏夫人氣哼哼地就翻了個白眼:“這都什麽時辰了,你飯不做衣裳不洗,跑哪兒瘋去了?”
“嘿嘿嘿。”連忙躬身扶著她的手,杜未央很是狗腿地道:“兒媳……上街買菜去了。”
“那菜呢?”
“……路上太餓,生吃了。”
鼻孔裡噴出兩道氣,魏夫人斜眼看著她道:“我看你是沒見識過我魏府的規矩,以為這是個隨便的地界兒!”
“不不不!”杜未央連忙作揖:“兒媳哪裡敢啊?兒媳錯了,馬上就去做飯!”
“我魏府不是沒廚子,用不著你做了。”收回自己的手,魏夫人沒好氣地道:“跟我進來,去祠堂跪半個時辰!”
啥?杜未央傻眼了,回頭看一眼外頭的馬車,突然很想回去公主府呆著。
她這是造的什麽孽!
“魏府規矩雖然多,但也不是個吃人的地方。”謝嬤嬤捏著竹條站在旁邊,看著杜未央頭頂的水碗,溫和地道:“只要您聽話懂事,那是不可能吃這麽多苦頭的。”
跪得筆直,生怕頭頂的水碗掉下來,未央很委屈,扁嘴問:“我做錯什麽了?”
“不聽夫人的話,隨意亂走動,這難道不是錯?”謝嬤嬤眉毛一豎,竹條“刷”地就打在地上,濺起一片灰,嚇得未央捂住了口鼻。
“這……也算不得什麽大錯吧?”不至於來祠堂跪著啊!
“您還算聰明。”緩和了神色,謝嬤嬤在她身邊蹲下,歎息道:“其實夫人也很好說話,只要您得了大少爺的心,那就是得了夫人的心。”
她還不夠得魏羨淵的心啊?都同流合汙沆瀣一氣了,還要怎麽著?杜未央心裡嘀咕,面上賠笑:“我覺得大少爺挺喜歡我的。”
“挺喜歡您?”謝嬤嬤挑眉,伸手就從旁邊拿了個盒子來,打開給她看:“這就叫很喜歡?”
烏木的盒子,裡頭裝著一塊兒雪白的絹帕,白白淨淨的,一點汙漬都沒有。
別的不知道,這“落紅帕”杜未央還是略知一二的,當即有點臉紅,囁嚅道:“昨兒太累了,沒行房也是正常。”
“這事在咱們夫人看來,就不正常了。”合了盒子,謝嬤嬤搖頭:“你突然嫁來魏府,大少爺看起來又不是很喜歡您,您說,您拿什麽得夫人的歡心?”
“受教了!”未央眨巴著眼問:“那我該怎麽做啊?”
孺子可教!謝嬤嬤很是滿意地湊到她耳邊,一陣嘀咕。
於是傍晚,魏羨淵躡手躡腳地回到自個兒的院子裡,剛想松口氣呢,就見一道影子“刷”地朝自己撲了過來,抱著自己的大腿就嚎:“夫君!你可算回來了!”
啥玩意兒?一個激靈,魏羨淵差點將她一腳踹飛。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才把人拎起來看了看:“你又作啥妖呢?”
梨花帶雨的一張臉,杜未央可憐兮兮地抱著他的胳膊嚎:“妾身等了您整整一天了,您快先進屋再說!”
耳朵都給她震聾了,魏羨淵皺眉,抬眼往四周一掃,就瞧見了暗處站著的謝嬤嬤。
有情況!
“瞧你穿得這麽單薄。”柔和了神色,魏羨淵伸手就將自個兒的披風解了,裹在杜未央的身上,然後摟著她往屋子裡走:“等我也不知道加衣裳?嗯?”
這一瞧就是有多年的鬥爭經驗啊,反應極快,演技賊高。杜未央對這樣的隊友很放心,連忙用披風擋著臉小聲稟告:“你娘瘋啦!非讓我討好你,討好不了,她就為難我!”
“哦?”挑了挑眉,魏羨淵很是幸災樂禍地在桌邊坐下:“那你討好我吧。”
“魏羨淵!”咬牙切齒地看著他,杜未央捏拳:“你別太過分!”
“怎麽?”翹起二郎腿看著她,魏羨淵大聲問:“不聽話?”
被他這聲音嚇得一個哆嗦,杜未央放了披風,連忙掛上笑意:“不敢不敢,夫君快來嘗嘗,妾身親自下廚給您做的飯菜。”
掃了桌上的菜色一眼,魏羨淵撇嘴:“我在公主府上吃過了。”
舉起飯杓,杜未央很想往他腦門上砸,後者一個眼神掃過來,她立馬又笑:“吃過了……那喝點湯?”
“你這湯都放涼了,重新去廚房熱了再拿過來。”
“你祖宗也放涼了,要不要一起熱?”
“你說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呵呵笑了兩聲,杜未央連忙收拾起飯菜,端著湯朝他行禮:“您等著啊,妾身馬上去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