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月一邊幫著洗菜,一邊目送著薛一虎跟著薛琰進房間看又被細化的圖紙,心裡卻是想著這個油菜籽的事。
方才薛二虎和薛大富的那些話她也聽到了。
這的確受氣。
其實也是油坊欺負人。
若一次兩次或許還能說得過去,但每年都這樣……不是欺負人是什麽。就是仗著鎮上就他家一家油坊,大家只能將菜籽賣給他。
這要是又有一家油坊……
薑月剛有這個想法,就聽見劉桂霞站在鍋台邊歎氣:“這要是去年你們大堂哥將油坊真做起來了多好,我們這十裡八村,也用不著看鎮上那油坊人的臉色,受這麽多閑氣。”
“可不是嘛,”坐在灶門口、拿著燒火棍的余紅燕立刻附和,“可大堂哥不是學的不精嗎,東西沒少弄,油也榨出來了,但榨的油太差了,根本賣不出去,賠了不少錢呢,不然大伯家去年都買田了,我記得當時我有聽大伯娘說過,說大伯原本計劃著去年買一兩畝田來著,讓家裡也能有田,結果因為大堂哥弄這油坊,田買不了了,好在在村裡日子也不算差。”
這大堂哥應該就是大伯家的大兒子薛文。
薑月便問了:“大嫂,大堂哥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啊?”
或許,她可以讓大堂哥的油坊再開起來。
李荷花也沒奇怪薑月為什麽要這麽問,只是見薑月問了,她就答了。
只見李荷花道:“是這樣的,大堂哥去年被人介紹著去鎮上那油坊打雜,但只打雜了幾天,就回來了,說榨油簡單,他都看明白了,也要開一間油坊,反正特別的自信。”
聽到這,薑月汗了一把。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然後大伯就以為真能成, 讓他幹了,家裡的積蓄都拿出來給他了,在屋後造了個挺大的屋子當油坊,但不知怎麽回事,榨出來的油特別差,我們農家自己吃,都嫌不好,弄去鎮上,也根本賣不出去,那油坊也就乾不下去了,就那麽停了。大伯都將那油坊給鎖了,不讓人進去了,說省的看見心煩。”
李荷花將洗好的菜送到棚子底下給劉桂霞,才又走回來,一邊繼續洗別的菜,一邊繼續跟薑月說道——
“家裡的積蓄都沒了,大堂哥也死心了,不折騰了,想又去油坊打雜,怎麽都比種莊稼掙的錢多,但他都從油坊裡出來了,油坊怎麽可能還要他?他就只能在家跟著大伯繼續種莊稼了。”
聽完,薑月全明白了。
這個大堂哥當時就是迷之自信。
不過,只打雜了幾天,就能回來榨的出來油,只是油質量不好,足見,大堂哥還是有些腦子的。
“也就是說,”薑月開口了,“大堂哥那油坊其實還在,裡面東西其實也還在,只是停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