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白屠得到命令,帶著一隊步兵將發現隕石的村子包圍,把村子裡的老弱病殘全部趕到了一起。
村民們沒有反抗,或許說他們根本無力反抗,青壯年都已經被抓去當勞力了,現在村子裡只有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白屠手下有一個人名為鍾離昧,人帥顏值高,穿的盔甲都比秦軍帥氣。此時他見白屠把村子裡的村民都趕出來,就覺得不妙。他了解自己的這位長官,絕對不會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又想到前段時間這裡發現過隕石,而隕石又被鹹陽來的天使帶走,就覺得其中有事。
“快走。”士兵們凶聲惡煞,不過作為地方部隊,又不用打仗,這些士兵都算不上精兵只能算是兵痞,也是面黃肌瘦的模樣,根本不能和鍾離昧比。
人帥就算了,還那麽高調,簡直就好像要告訴所有人鍾離昧不是一般人似的。
事實上鍾離昧也確實不是一般人,他原本是楚國人,也是一方大將,箭法無雙。楚國滅亡之後加入秦軍,成為了一個光榮的小兵。但因為鍾離昧高調的樣子,所以他在軍力裡人緣一般。
此時鍾離昧站在白屠面前:“大人,不知將村民聚集起來有什麽事情?”
“執行命令,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白屠淡淡說道。
鍾離昧嘴角抽搐,但又無能為力,軍隊裡以下犯上可不是什麽好事。
看著這些無助村民被粗暴地趕到村口,不安之情已經充滿了鍾離昧的胸膛。
“所有士兵集合。”白屠一聲令下,士兵們也露出了一絲的不安,他們很多人都沒殺過人,現在這麽大陣仗,恐怕是要見血了。雖然平時這些士兵沒少欺壓鄉裡,可是真要他們殺了眼前村民確實有一些困難。
嗆朗,白屠拔出了配劍,他表情猙獰準備殺人。他殺過人,所以才能做到軍隊首領,身上還是有點血氣的。
不好,鍾離昧終於知道白屠要幹什麽了,他是要將這些村民全部殺死:“將軍?!”
白屠無視了鍾離昧,大喝道:“全軍聽令,戈矛!”
士兵們雖然不安,但也不敢違抗長官的命令,紛紛壓低武器,將武器對準無能為力的村民們。
村民們也意識到自己死期將至,一臉淒苦,他們已經沒有眼淚了,家破人亡的時候早已經流光了眼淚,此時他們一個個目光無神,四肢麻木。
逃?逃不了。
戰?戰不成。
他們能怎麽辦呢?他們只有絕望而已。
鍾離昧一動不動,他在糾結,他可以射殺白屠,只是自己也要落得身死的下場。但他不能就這麽看著村民白白地死去,這違背他做人的原則。
“看看你們的熊樣,平日裡白吃白喝敲詐勒索的勁頭都拿出來,挺戈向前,殺!”白屠對周圍士兵那畏縮不前的態度很不悅:“殺掉他們,一個不留。”
鍾離昧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背上良弓入手,箭已在弦:“白屠,住手!”
白屠看自己被瞄準,臉色一黑:“鍾離昧,你幹什麽?”
“這些人犯了什麽罪?”鍾離昧不答反問。
“上面要他們死,根本不需要借口,你殺了我,也會有其他人來執行命令,這個村子裡的人一個都不能活下去。”平日裡作威作福的白屠此時倒是有幾分骨氣。
鍾離昧臉色難看,因為他知道白屠說的都是對的,這些村民已經沒有容身之地了。該死,這大秦難道已經爛成這樣了麽?殺人連個理由都不需要?
“鍾離昧,我知道你小子想做英雄,但你要看清形勢,你保不了這群人的。”白屠冷笑道。
鍾離昧更加糾結了,他想救人,可是又沒有完美的救援計劃,此時竟然是不知道該如何行動。
人群中的孟薑女低下頭,就怕被士兵發現而被侮辱。不過她還是悄悄地打量鍾離昧這位英雄人傑,為了村民出手,就算不成功,孟薑女也會記住他的。
只可惜形勢迫人,非鍾離昧可改變。
孟薑女也只能頷首待斃,雖有不甘亦無能為力。
然而就在這時,正是杜蘭出場的機會。
“王於興師,豈曰無衣?同仇敵愾,不亦樂乎?”九天之上,爽朗的聲音如落雷驚響,無人不抬頭。
一身黑衣宛若烏雲一般讓人膽戰心寒,袖口衣角獵獵作響。
然後士兵們手裡的武器瞬間就開始腐爛了,木柄爛掉,矛頭生鏽,眨眼之間還堪用的兵器已經度過了千年,成為了古董。
士兵們紛紛害怕地後退,白屠看著手裡的鐵鏽也是一臉震驚,這個家夥難道是?
“大國師?!”白屠雖然沒見過杜蘭,不過大國師之神奇也是如雷貫耳,而且他聽說大國師喜歡一身黑,簡直就是黑夜惡魔。
鍾離昧和孟薑女也是一驚,大國師?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怎麽可能來到這裡?
杜蘭站在了半空,俯視白屠:“讓你殺人就去殺人,若長官讓你去吃屎,你會去吃麽?”
白屠臉色蒼白,根本不敢回答。
“全部回去吧,這些村民以後我罩了。”杜蘭說道。
白屠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倒是想說‘不行’,但面對大國師的氣勢,他根本不能反抗。
“請大國師為我們做主。”卻是一直一言不發的孟薑女,此時突然開口,“這位將軍無緣無故就要屠·村,我們只是普通百姓沒有做一點違法亂紀之事,卻要無端端遭受殺·戮,大秦難道沒有王法了麽?”孟薑女與杜蘭對視,毫不畏懼。
杜蘭有些意外,孟薑女的行為已經不可以簡單用勇敢來形容了。
孟薑女其實也不想如此,但既然大國師來了,她就知道村民們不會死了,既然如此不如讓大國師主持公道,反正豁出去了。
杜蘭打量孟薑女:“我當然可以幫你們做主,不過我希望你們可以為自己做主,你若是認字的話可以去考執法官,到時候天下不平事都由你們自己做主。”
孟薑女自然認字,但她覺得大國師這餅畫的有點大,她一點也不相信。女人認字也是女人,不可能得到權利的,這個時代就是如此。